《小商人》西窗的怪物

23、023

　　那天晚上，林家最终还是配着白菜，抄了一小盘子的猪肉。难得做一次大肉，猪肉得了足够得火候，油脂融化到每一片白菜上面，让整盘菜看上去油汪汪的，十分有食欲。家里的一众人得了美食的抚慰，前几天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就算还有人惦记着林长生待会的那笔钱，吃了人家买的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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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几天，林长生一直在想赚钱的事情。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以致于很难找出新的商机。
　　和他这里的情况相反，首饰编织那边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张家取了货，把店铺上下都打点好了，就等七天后的小年夜，趁着年里最大的那产不宵禁的年市开张大吉。同时，这次，张家也有几人领了货跟着游商去了远方的城市和镇子。如果这生意在其他地方也能做起来，这一批人就会在那里落户了。
　　张家的儿郎原本只是卖货郎，乘着林长生给的这一阵春风，马上就要起势了。然而，林长生那边还是没有头绪。过年是最好赚钱的时候，林长生和张源一样，非常看重这一次的年市。
　　无论如何他都得在这一次的年市开市之前给林家想一个赚钱的法子。
　　临了到快过年的时候，林长乐和林长笑俩兄弟终于是摆脱了家人的束缚，可以带着林长生去乔家做活儿了。由于他们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也一直想着编织的事情，那么长时间没做了，真正上手的时候竟是要比之前快上不少，这下，张家的货源变得更加充足了。
　　相较于哥哥们的热火朝天，林长生做活儿的时候一直在开小差，一下子竟然成了家里编织最慢的那个。这下，想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都难。于是，在众人的再三追问下，林长生说了自己的想法。
　　简单来说，他就是想给林家找一个可以来钱的路子，这样，即使他不偷偷塞钱给林春花，她的日子也会比以前好过。
　　林春花的处境，在座的几个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这年头女人大多都无法独立赚钱，因此，女性的地位尤其地下。像林春花这样被休以后不得不借住在娘家的人更是在食物链的最底层，需要看自家兄嫂的脸面过活。
　　“也不一定要找一个一夜暴富的法子。”林大丫了解林家的情况。家里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至少在目前是绝不可能将家里的积蓄拿出来给林长生做生意的。
　　如果能把编织交给他们倒是一个可以长久来钱的活儿。只是，会的人太多就无法保证技术不外露，尤其是平日里那个不声不响的三舅母，她爱钱，又喜欢照顾自己的娘家，被她学去了，只怕不过几天她娘家的人就都会了。再说林大丫自己的亲娘林二嫂，她最喜欢到处炫耀，很难守住秘密。此外，林家第三代孩子也多，没见过世面很容易经不住诱惑地被人哄骗。就这几点来看，编织的方法是真的不给交给他们。
　　不教编织，林大丫也相信自己这个“善财童子”一样的弟弟有别的方法可以给家里人带来财富。现在想不出来只是因为眼前有首饰编织这一个能赚大钱的项目遮住了林长生的眼，让林长生一时无法想到一个比较平庸的法子罢了。
　　事实真是这样。
　　林长生一直在考虑的是如何让家里的人趁着过年大赚一笔。现在看来，那些他不怎么看得上眼的低回报的生意才是最好的。
　　这样想着，林长生就差使自己的姐夫和两个哥哥去镇子里买了他需要的东西。
　　吃食是来钱最快的行当，只可惜曾经的林长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从来都没有下过厨。虽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林长生没做过饭，但多多少少有看过家里的厨师是如何烹饪的。可，他到底是没有实际操作过的人，饶是林长生觉得自己聪慧过人也没法确定自己是否能仅凭之前看的那些步骤就把人气美食一一还原出来。
　　如果有条件，也许试个几十次、几百次，林长生最终还是会还原出几道卖座的美食。之前林长生一直在林家待着，所以没机会施展，这几天在乔家正好试试。
　　作为厨房新手的林长生这一次要做的不是什么难的东西，而是古装剧里都会出现的女主专用卖萌神器——冰糖葫芦。
　　林长生前世就很爱吃冰糖葫芦，在家里厨子专门给他做的时候还在旁边看过几次。在林长生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发现这里还没有冰糖葫芦还诧异了一下。后来想想，这里的历史和他以前了解的并不一样。冰糖葫芦在之前那个世界直到南宋才有，还是为了治疗某个贵妃的“厌食症”才现世，后来流入民间，成了家喻户晓的美食。如今这个时空没有大概是宫里的贵人们胃口都还挺好，不需要山楂来开胃吧。
　　冰糖葫芦的成本最贵的还是糖。这年代糖还是个值钱的东西，好在，林长生需要的也不是最高级的白糖，买些最粗质的糖饼就好了。
　　将卖来的山楂洗净去核，用削好的竹签子串起来，之后再裹上加了水的融化的糖浆，等糖凝固成块，这冰糖葫芦就做好了。正式要过年的时候，火红的山楂果子被糖一裹显得亮晶晶的，一串串摆在那里和挂在门框上的小灯笼累死，真是格外的喜庆好看。
　　“别说，这酸果子这样吃还真好吃。”
　　在试吃了几个之后，不爱吃山楂的乔三森都对冰糖葫芦赞不绝口，一连吃了好几串才终于解了馋。
　　鉴于有了编织这个珠玉在前，林长生突然想出来的这个小点子很快就没眼前的几人接受了，甚至都不用林长生找什么借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想到拿山楂蘸糖。
　　也是，这法子就和用竹子做玩具小车是一样的，看到之后人人都会觉得简单。在大多数人看来，林长生只是想到了他们的前面罢了。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只是这事还是要向林家的人解释。或者说，只要和林母说一下就好了。林家的众人不一定会在一开始就跟着林长生一起做这小生意，但林母却不一定。
　　林长生没有把自己做好的冰糖葫芦带回家，而是带了一筐子新鲜的山楂回了林家。这果子他就说是乔三森给的，众人想到他之前也算是帮乔三森赚了不少钱便没觉得奇怪。在家里的小孩子闹哄哄地分掉一些果子之后，林长生把剩下的半框果子放回了自己的房间。等林母回来之后，林长生就开始撒娇了。
　　“娘，这果子好酸啊。我能不能蘸糖一起吃啊。”
　　对于林长生的要求，林母是有求必应的，于是第二天就带着林长生去了镇上。好在此次林长生跟着去了，不然林母会直接给他买最贵的白糖。在林长生的再三要求下，林母最终买了质量最差的黄糖饼，随后又带着林长生吃了一碗带着卤蛋的阳春面才回到家。
　　回到家，为了达到目的，林长生又开始撒娇。他拉着林母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山楂皮太滑了，糖饼又那么大一块，我不想咬一口山楂再咬一口糖。”
　　“那怎么办？”林春花根本没去想山楂无法蘸糖直接吃的原因是自己儿子非作着不要细糖粒而是要糖饼。
　　“娘能不能帮我把糖变软裹在山楂外面呀。”
　　之后，林长生又通过撒娇的“魅力”，让林春花在糖里加水，搅拌，最终裹在了串好的山楂的外面。
　　冰糖葫芦终于在林家问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