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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水桶提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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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喂?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发生什么了吗?”
“……”
“喂?秦潇?”
“@#$……”
“喂?喂?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秦潇?”
“这边@#*很危险、@#等我&@#……滴……滴……滴……”
“秦潇!秦潇!……‘已重播’”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
(对话)
除了那些个有名有利出手阔绰的富翁,总喜欢住在拥有古老历史、装修豪华奢侈的老洋房里,从来都不会有普通人愿意住在上了年头的老房子里,姑且不提那房子是不是许久不曾有人居住,单单是那充满象征着腐朽的残破气息,都一定不是普通人会喜欢的。
秦潇的母亲曾经在18岁那年,于第四医院医学教育学校念完三年中专,毕业2月后就被分配到八泉湖副业队的一所破旧的老医院,成为那所医院唯一的大夫兼护士。
秦潇母亲的家境,在当时来看不算太差,至少在哪个年代,她们家肉菜不愁,可以在每天放学的时候,偷偷跑到家里的小卖部顺一把糖果,逢年过节,还可以吃到别的小朋友见都见不到的奶油蛋糕这种稀罕点心的。
这么样的一个被家里人疼爱的小姑娘,和家人告别后,独自乘上了来八泉湖镇的火车。
看着火车窗户外面的绿植一点点的稀疏,有些地方光秃秃一片,甚至只有几根骆驼刺艰难的生长,军绿色的火车呼啸而过,扬起一片黄土。
秦潇的母亲连忙站起身,把火车的窗户匆忙关好,又用手中攥出汗印子的手帕,仔细擦拭面前的小桌板上方才扬起的灰尘。
一切作罢,靠到座位上,看看火车上稀稀拉拉的乘客,又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由得哀从心生,临了临了,自己想要反悔逃离这一切,把这份工作的指标作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咬咬牙挨过着一遭。想着想着,她不由得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看看窗外天色不早了,再看看手腕的小方表,已经差不多快要19点了,沈芳华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不过10分钟,火车缓缓减速,停靠在月台边,沈芳华拖着自己的行李箱随着人群的挪动,离开了车厢,四处张望时找到了接应自己的老师。
在异地遇到自己熟悉的人,对于一个年方18的女孩来说,心情不免有些难耐,沈芳华一边激动的叫唤着“老师!我在这儿!”一边不住的朝老师挥手,
老师也在攒动人群中听到了沈芳华的声音,随即寻到了她的人,也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李老师曾经是沈芳华她们班的解剖老师,但是由于工作调动,李老师在半年前调到了八泉湖镇医院当全科医生。这次李老师来接应并且安顿沈芳华的工作,也是医院的意思。
接上沈芳华在马路牙子边上等了不久,便等来了一辆叮叮当当的驴车。沈芳华艰难的爬上驴车安顿好行李后,自己内心的失望与失落感又大了一分,不由得看向远处出神。
“小沈啊,这次医院给你安排的工作还是比较辛苦的,咱们医院把基本设施给你都安排好了,但是副业队的条件比较落后,给你分配的工作地点目前还没有通水,水还要自己走几步路,用扁担挑回来,你也不要太紧张,年轻人嘛,就应该锻炼锻炼……”
本来状态不大好的沈芳华听到这话心里更是咯噔一声,对自己未知的未来充满担忧。听完李老师的介绍和鼓励,只是礼貌的应了几声,
“好的老师,我一定努力。”
等驴车到了所谓副业队医院门前之后,李老师把沈芳华的行李搬到院子,嘱咐了几句,便托辞天色已晚,乘着昏暗的夕阳匆匆乘上驴车,如同来时那样叮叮当当的离开了。
沈芳华看着眼前这名为医院的小破院子,额间忍不住冒出汗来,她心知工作指标来之不易,工作环境比较艰苦,可谁曾能想竟然如此条件落后呢?
用土块垒成的1米8左右高的院墙,把一个不大平房和一处像是留作花园的不到30平的泥土地围了个严实,仅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间门可以通往院子外。
院子里杂草丛生,仅有一条小路可以下脚。
走进平房,进门左手边一排能供4人休息的折叠长椅摆在房间窗户下头,椅子一左一右各放置了一根用来吊点滴的杆子,旁边的角落还放置了一个体重身高称。
右手边放了一堆还没有开封的药品箱子。
再往里看,一张黄色的木制长桌子摆在房间中心,两把凳子在桌子一前一后摆放整齐。
桌面上摆好了清一色的各种类似听诊器、血压仪等等简单的医疗器械,桌子下面整整齐齐放着一个垃圾桶。
桌子右边贴整墙摆了一大面药柜,半透明的药柜里瓶瓶罐罐的放置着各种药品。
再往里看,桌子后头的内容用一面蓝色帘子遮住,沈芳华掀开帘子,看见一张标准病床挨着墙摆放。
病床对面便是一张放置行李物品的半人高的柜子,柜子顶上放了一排脸盆脚盆牙缸等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柜子旁边有两个水桶,水桶上面的墙面贴着一张30*30cm的玻璃镜子,想必这就是自己平日起居的环境了,沈芳华想着。
把院子转了一圈了解完情况之后,沈芳华才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把衣服物品归置打点好后,低头看看手表,不到9点,于是离开院子,想在附近的饭馆搞点晚饭垫垫肚子。
沈芳华一席深黄格子及踝长裙随着晚风飘飘,夜里温度稍低,她又加了一个薄外套,正给院子锁门的时候,听见身后似乎有人叫自己,
“喂!你就是新来的大夫吗?”
回头一看,两个朴实的妇人朝自己招手打招呼。
“是啊,你们好,我正要去买点东西做饭呢。”
看到邻居打招呼,沈芳华一时改口,不再说自己要去饭馆儿,而说自己要去买东西,希望可以和邻居一道,还能相处一下搞好关系。
“哟~这么晚了去买东西还得走几步路到商店,你等着,我家还有些窝头咸菜,我给你送过去吧。”说着,来不及拒绝,妇人便钻到房子里,在见人影时已经拿了个小盆,走过来了。
医院的长桌前,妇人年约30,一边和沈芳华絮叨闲聊,一边在平房里转来转去,走到体重秤上称量,新奇极了。
“哟,你年纪轻轻的就能看病了,真厉害!我在你这个年纪还不识字呢~”
“小姑娘,一个人住这个房子可得注意,这个老房子是当年红军盖的,有些年头没人住了,可得小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