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书中自有颜如玉》神算小仙女

20、论陆小凤的出场姿势

　　三个人并肩走到门口，段天歌手扶着门把手，正要推开，想起一事，手顿住了。
　　她抬头扫视了一眼花满楼和陆小凤，想了想，摘下头上的棒球帽，道：“花满楼，低头。”

　　她声音流利清楚，但花满楼“嗯？”了一声，不明所以，没动。
　　段天歌啧一声，踮起脚尖，把帽子往他头上扣。

　　段天歌只到花满楼的锁骨，从前没意识，此刻才觉得两人的身高差距着实大。花满楼一头漆黑的长发用白玉簪高高束起，段天歌要努力抻直了手臂，才将那簪子拔下来。
　　这个姿势，段天歌的手要环到他身后去，从陆小凤的角度看，就像是她环住了花满楼的脖子。

　　玉簪拔下来的一瞬间，花满楼长发如海藻般铺在身后。
　　发丝拂过段天歌的面颊，两人面对面站的很近。此时，花满楼的眸子里含了悠悠的笑意，还有几分好奇，像是在等她的下一步动作。

　　段天歌一愣，心突然加速跳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她此时是踮着脚，这一退身形不稳，斜斜的便向旁边歪。歪过去的时候她倒没慌，只是下意识去看花满楼的手。
　　果然，花满楼就像看到了这一幕似的，微微前进了一步，迅速伸手勾住了段天歌的腰，往自己身前一带。

　　这一步，又一次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段天歌嘴唇贴着花满楼的耳畔，鼻尖充斥着清冷的梅香。
　　她睁大了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左手顺势攀住了花满楼的肩，右手将帽子盖了上去。

　　就着这个十分亲密的姿势，她将花满楼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故作正经，一板一眼得将帽子移正了，帽檐压下来些，这才施施然往后退了一步。
　　她戴的帽子是美国一个很有名的运动品牌，男女同款，轻薄透气，帽檐很宽，遮她半张脸绰绰有余，但只能遮住花满楼的额头。

　　段天歌抬头一看，倒吸了一口气。
　　花满楼明明是清朗如满月的长相，戴上棒球帽，越发的眉目分明，显得整个人修长明亮。

　　哎，真是欲盖弥彰，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了想，段天歌又咬了咬舌头，觉得这两个词这时候用的不太妥当，但她又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然显得自己好像在没事找事。

　　这一连串没头没脑的心理活动结束，她揉了揉眉骨，道：“好多了，不太招小姑娘的眼了。B市小姑娘全国花痴指数拍第一，还没出道呢，还是低调的好。”
　　花满楼勾了勾唇角：“没事，我都习惯了。”
　　段天歌一噎。

　　习惯啥？
　　习惯有很多迷弟迷妹？
　　段天歌端详着他的表情，左右看看，确定了，他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陆小凤点头，搭着他的肩头，附和道：“对啊，花家七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我。”
　　段天歌想了想，还真觉得头痛。这个人太扎眼了，b市再多青年才俊，也没有这么英气勃勃，气质独特的，难怪他一直带着面具不摘。大街上走一圈，估计不到两小时就能上抖音首页了。

　　想到这，段天歌“咦”了一声：“你不是有面具呢吗？”
　　陆小凤看看花满楼的棒球帽，撇了撇嘴角，装无辜道：“丑啊。扔了。”

　　段天歌噗嗤一声，凉凉一笑：“要相信自己，不管面具多丑，你都能驾驭的。”
　　花满楼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乖一点。”

　　这动作让段天歌觉得很像在撸猫，而且这语气像是觉得她是个顽皮的孩子，一点也没体察她的良苦用心。
　　段天歌怔了一怔，决定还是不和摇钱树计较，反身拉开了门，道：“走诶。”

　　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段天歌没回头，只是道：“你留着把自己闯的烂摊子收拾了，要是敢跟上来，我们明天就解约。”

　　顾衡一听，踟蹰了两下，没敢再动。

　　陆小凤没想到段天歌说带他们去喝酒，居然真的是认真的。
　　屋外狂风拔地而起，风将黑夜和暴雨割裂成无数个碎片，天边雷电交加，时不时划破昼夜，厚重的云层中，亮出弯刀一样的锋芒。

　　饶是如此，加班狗还是得加班，行色匆匆的路人都在小心翼翼得撑着伞往家跑，还有混夜场的那些人，也还是继续赶夜场。
　　陆小凤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暴雨中的车流。红色的尾灯绕着公路飘拂在空气中，他仿佛坐在舟中，看两侧千帆过尽，高楼林立。

　　软毛开车很稳，该急转弯急转弯，该踩刹车踩刹车，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段天歌正埋头飞快地打字回信息，一行字发出去，她拨了拨垂在耳侧的头发，头都没抬，随手点了音乐频道，又继续按键去了，

　　磁性的男低音缓缓地在车厢内360度流淌，唱的是费玉清的千里之外。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花满楼在音乐声中又一次想起青云寺，其实他这几日心中一直不安，不知主持和那些小沙尼如何了。
　　就算陆小凤说他们是书里的人，但他身上的每一丝血肉都是真实的，父母兄弟友爱是真实的，鲜花怒马，烟雨江南，青云寺的暮霭晨钟，佛经古佛都是真实的。
　　花满楼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不是真的。

　　段天歌带他们去了近郊一个奢侈会所，和酒店离得不远，前前后后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

　　车到了金碧辉煌的大门口，会所的侍应生打着伞拉开车门，态度周到又不殷勤得将他们招呼进去。
　　见了花满楼和陆小凤这一身算是有些奇特的打扮，每个人都眼观鼻鼻观心，表情没一丝变化，从始至终彬彬有礼。

　　段天歌熟门熟路得带着他们往包厢走，远远地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搓麻将的声音和唱歌的声音，有个女生声音又尖又细，正捏着嗓子唱新贵妃醉酒。还有咿咿呀呀的口琴声，断断续续得强撑在伴奏。

　　段天歌推门进去，里面满堂的人转头看她一眼，哄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屋子俊男美女，哗啦啦得，全都站起来和她打招呼：“老大！”
　　“老大什么时候来的!”
　　“不是说暴雨，防空管制了吗，老大几点到的，吃饭了没！”
　　七嘴八舌的声音，甜甜腻腻得交杂在一起。

　　段天歌淡淡笑着回应：“就知道你们每次开会前都在这聚。”说罢她也不啰嗦，抬手将花满楼和陆小凤介绍给大家：“我们的新同事，花满楼和陆小凤。”
　　包间里光线昏黄，彩色的霓虹灯来回流转，打在花满楼和陆小凤的身上，众人皆是呆了一呆。

　　无论是名字还是这模样和气质，都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
　　但能在娱乐圈混的，就算不是喜怒不形于色，也都是有点手段的，至少是能忍的，忍得下委屈，忍得下炒作，忍得下流言蜚语，也忍得下好奇心。
　　众人一一走上前和他们握手，他们二人也都一一礼貌得做了回应。

　　陆小凤这才知道，原来握手是这个时代的礼节，幸好当时段天歌伸手过来，他很准备又及时得互动了。

　　花满楼的手被一群人轮番握过，这时，突然被人群中的最后一个小姑娘紧紧握住，不松了。

　　林廊盯着花满楼，杏眼红红的，像倒影了霞光：“帅哥，明天有档期吗？”
　　花满楼：“档期？”

　　他认得这声音，是方才在唱贵妃醉酒的小姑娘。

　　段天歌拍了拍林廊的手臂：“松开。喝多了又撒酒疯呢。”
　　林廊小脸红扑扑的，瞪大了眼看看段天歌，手越发攥紧了，满身的酒气溢出来，嘟囔道：“哪有多！才喝了四两。”

　　说罢她右手抓着花满楼没松，左手又伸出去拉陆小凤，也不知是手滑还是怎么的，只抓住了陆小凤的衣袖。
　　一左一右扯紧了，她忽的弯腰，给他们俩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又弹簧一般直起身子，委屈巴巴道：“二位帅哥！我是天象的宣传总监，相识就是有缘！最近正愁没材料，二位来拍个平面应个急，让我把KPI完成了吧。不然老大非得宰了我啊！呜呜呜！”

　　她身后窜出一个大高个男生，搂着她的脖子将她拎到沙发上，边拖边道：“她喝多了，老大你别见怪。”
　　林廊讲话还是很流畅的，歌声里，只听她扒拉着手脚喊：“这个月还差四篇宣传稿，就差四篇了，两个财神爷，救命啊！”
　　陆小凤失笑。

　　被她这么一闹，包厢里的气氛陡然轻松活跃起来。
　　段天歌见怪不怪得摆摆手：“都玩去吧。”压力大，发起疯来什么样的人都有，林廊这样的，算是温良贤淑了。

　　屋角一张小圆桌上摆着四五瓶干红，还没开封，地面倒着两个空酒瓶。
　　陆小凤扫了一圈，率先抬脚走了过去。真皮沙发坐进去十分软和舒适，陆小凤从桌上取了三个空杯子，各倒了半杯。
　　手堪堪放下，花满楼已经在他旁边坐下，端起酒杯在鼻尖晃了晃，酒香醇厚，他道：“好烈的酒。”

　　陆小凤搭着他的肩：“你说今天我们会喝醉吗？”
　　花满楼眉心有心事一晃而过，和他碰了碰杯：“反正你喝多了我是不会管你的。”
　　陆小凤“嗯”了一声，饮了一口道：“反正我是会跟着你的。”

　　段天歌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得闲聊，并不插话，真的像就是来买单的，兀自默默得端起一杯。身侧的人开始闹，玩牌的玩牌，猜拳的猜拳，她只是淡淡的笑，边笑着边端起一杯饮下。

　　三人各怀心事，都喝得起了兴。
　　陆小凤本来是不把段天歌放在眼里的，觉得她那浅尝辄止的样子，酒量应当是不值一提，但喝到最后才发现上了当。
　　待桌上的酒瓶空了两个，段天歌不过是眉梢眼际添了几分春色，没醉也就罢了，还能一手撑着头，一边条理清楚得和别人打电话。
　　这酒量，简直是深不可测。

　　陆小凤盘腿懒懒支在沙发上，拍着花满楼的帽檐道：“人不可貌相啊！”
　　花满楼无师自通得将帽檐转到后面，露出一张皎皎如星河的脸。
　　他笑着点头，摸索着放下杯子，拿起桌边放着的口琴，和着屏幕里的天地有情人轻轻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