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夫人天下第一好》围木

4、呆霸王薛蟠

　　金陵薛府后院。

　　“大夫，怎么样？”薛蟠问道。

　　大夫将手从英莲的手腕上拿起，掳了掳胡须，道：“这位姑娘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产生的昏厥，我开一剂安神的方子，醒来之后喝了就没事了。”

　　薛蟠道：“多谢大夫，文杏，领大夫去账房取银子，再送大夫出门。”

　　“是。”文杏道。

　　“大爷，姑娘，林姑娘，太太那里传午饭了。”门外传来丫鬟莺儿的声音。

　　薛蟠回道：“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说完又转身对宝钗黛玉道：“两位妹妹，这位姑娘一时半会恐怕也醒不过来，我们先去用饭吧？”

　　宝钗道：“自然，莫让母亲久候。”

　　黛玉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三人遂前往饭厅。

　　出门的时候，薛蟠吩咐小厮同喜去一趟姑苏葫芦庙，查一查周围可有甄士隐一家的消息。如果有，就说你家大爷帮他们把女儿找到了。同喜虽不知大爷如何得知，也不知大爷为何这么肯定这位姑娘就是那个甄士隐家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薛蟠的佩服之情。

　　三人到的时候，饭桌上刚好摆完菜，一大碗莼菜银鱼汤，一碟蛋烧麦，一道桂花鸭肉，一道松鼠鳜鱼，一道蟹粉豆腐，还有一道银杏菜心，并一大碗热腾腾的香稻梗米饭。

　　“蟠儿，钗儿，玉儿，快坐下尝尝，这是今年庄子上新进的香稻，听说特别有嚼劲。”薛夫人说着依次给三人用公筷夹了菜，三人各自谢过不提。

　　过了一会儿，薛夫人笑道：“上午玩的怎么样？开不开心？听说你们还买了一个姑娘回来？”

　　薛蟠给薛夫人夹了一块脆皮豆腐，笑着道：“我们先去了晚晴楼吃美食，又逛了金陵特色景点，两位妹妹都很开心。只是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一个老汉在卖女儿。”

　　薛宝钗道：“妈，你都不知道，那老汉太可恶了些，不但卖女儿，还把女儿许了两家，那姑娘都晕过去了，最后我们实在看不过，就让哥哥把她买下来了。”说着，扯了扯黛玉的衣服。

　　黛玉会意，点头道：“是啊，伯母，那位姑娘真的好生可怜。”

　　薛夫人吃着儿子给夹得菜，看着相处和睦的三人，很是高兴，笑道：“玩的开心就好。那姑娘你买了就买了吧，若是身家清白，人品又不错的话，就放在你房里当个小丫鬟，你身边除了同喜，同贵两个小厮，就只有文杏一个丫鬟，也太少了些。”

　　薛蟠连忙摆手道：“我可不是买她当丫鬟的。”

　　薛夫人沉思道：“哦，不是当丫鬟，做通房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卖身契在咱们手里。只是你现在正在读书，还要考秋闱，可要照顾好身子。”

　　薛蟠哭笑不得的道：“妈，你想哪去了。再说我早就发誓要向爹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除了妻子不要别人。”

　　黛玉听见这话，不由看向薛蟠。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薛蟠的半张脸上，清晰，明朗，洋溢着无比的自信，处于阴影的那半张脸则显得坚毅，刚强，充满了男子气概。这一瞬间，黛玉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停了一拍。

　　自己的父亲也是极为爱母亲的，可还是娶了好几个妾室。黛玉在家时也曾读过纳兰的《画堂春》，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少女子的期盼，可就连写下这句的纳兰性德自己都没有做到。没想到这位薛大哥哥竟也有这样的心思。

　　薛夫人目瞪口呆，半晌，道：“你要娶她做妻子，不行，身份也太低了些，我不同意。”

　　薛蟠无奈道：“妈，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啊。”

　　薛夫人严肃的看着薛蟠，道：“你说。”

　　薛蟠刚想向大家说明英莲的身份，门外却传来了文杏的声音。“大爷，您带回来那位姑娘醒了。”薛蟠脑子一转，转了话题，道：“不如我们先去看看。”

　　薛夫人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答应了。众人前往英莲暂住的落英轩。

　　四人进去的时候，英莲刚从床上起身，见到众人，就要下跪磕头。宝钗和黛玉连忙将人扶起。

　　原来早有丫鬟小厮将之前的事告诉了英莲，她知道是眼前这个男子买下了她，有点不知所措，还有些紧张。

　　薛夫人目带审视的看着英莲，模样还算标致（是很标致），就是瘦弱了些，一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怎么瞧都配不上自己儿子。

　　薛蟠待众人坐下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英莲小声的答道：“我叫英莲。”

　　薛蟠又道：“卖你的老汉是你什么人。”

　　英莲道：“是我爹。”

　　薛蟠抬头看了英莲一眼，道：“是你亲爹？”

　　英莲心中惊疑不定，勉强道了一声：“是。”

　　薛蟠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老汉到底是什么人？”说到后面，声音陡然加大，众人都不免吓了一跳，更何况是心虚又胆小的英莲。

　　薛夫人刚想说话，但看了看儿子那张格外严肃的脸，还是憋了回去。只是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心想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像他爹了。

　　薛蟠看着面色惨白的英莲，一字一字的道：“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我。”

　　英莲面色变了又变，最后起身向薛蟠跪下，嘴唇颤抖的道：“我只知道自己叫英莲，很小的时候就被他拐来了。”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不变的薛蟠，又道：“我也逃过好几回，可都失败了，每次被他抓回来时，都要对我拳打脚踢。他说若我告诉别人他不是我亲爹，就会打死我。”说着不免落下泪来。

　　薛夫人也听得红了眼眶，亲自扶起英莲，为她擦拭眼泪：“可怜的孩子。”

　　宝钗看了看同样红着眼眶的黛玉，对薛蟠道：“哥哥，你怎么能对女孩子这么凶？”黛玉也抬起头看着薛蟠。

　　薛蟠大呼道：“我冤枉啊，我就是想证明一下，免得弄错了。”

　　宝钗疑惑道：“证明什么。”

　　薛蟠道：“我派人查过了，姑苏有个乡绅叫甄士隐，娶了殷实农家封肃之女，二人婚后育有一女，却在八年前的元宵灯会上不慎丢失，那女儿眉心有个米粒大小的胭脂记。”

　　众人听完薛蟠的话，不约而同的看向英莲的眉心，果真有一个米粒大小的胭脂记。

　　黛玉心肠最软，不禁问道：“那，英莲真是他们的女儿吗？”

　　薛蟠道：“大概是，但并不能确定，我已经派人去姑苏通知甄家了，过几日他们就会来人。”

　　英莲早已怔住了，没想到自己也有父母，还可以回到他们身边。紧接着便是感动，要跪下来给薛蟠磕头。

　　薛蟠连忙扶起她，道：“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文杏。待甄家来人，我会通知你。”

　　英莲忍着泪水，连忙道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日后回家我一定早晚三炷香，为公子祈福，请求菩萨保佑公子长命百岁。”

　　薛蟠嘴角抽了抽，心道还早晚三炷香，我又没死。薛姨妈却是目露赞赏，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虽然重要的是最后一句。

　　薛蟠道：“行了，别谢了，大夫说你需要休息，喝了安神汤，就睡一觉吧。”

　　英莲越来越觉得这位薛家大爷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众人安顿好英莲，便准备各自散了。

　　“两位妹妹先别走。”薛蟠追上宝钗黛玉道。

　　薛夫人看见了，道：“蟠儿，折腾了一天，你两位妹妹都累了，你还要做什么？”

　　薛蟠听了薛夫人的话，看了一眼二人神色，果真有些疲惫，暗怪自己没注意，便打消了原来的想法，只道：“我做了水果冰沙，夏日里吃最是解热，待会我让丫鬟给妈和两位妹妹送去。”

　　黛玉问道：“水果冰沙是什么？”宝钗摇头表示不知。

　　薛蟠笑道：“是将可食用的冰打碎，再将水果切成小块，辅以白糖制作而成。不仅细腻，而且入口即化。”

　　宝钗和黛玉笑道：“那我们就等着你的水果冰沙了。”

　　薛家水阁内。

　　土石为山，园池清清，九曲桥栏蜿蜒得趣。清风徐来，带来阵阵荷叶的清香。薛蟠躺在水阁中的摇椅上，吃着自制的水果冰，美妙的几欲睡着。

　　“大爷，大爷。”同贵大声呼唤道。

　　薛蟠没好气的道：“没看见我在睡觉呢么，那么大声。”说着给了同贵一记爆栗，又闭上了眼。

　　半天没听到声音，薛蟠懒洋洋的睁开眼，就看见傻乎乎挠头的同贵。哎，同是兄弟，怎么同喜那么机灵，同贵却这么蠢。薛蟠赏了同贵一个眼神，道：“什么事，还不快说。”

　　“大爷，有位姓冯的公子求见，说是为了英莲姑娘的事。”同贵笑嘻嘻的道。

　　姓冯，又说为了英莲的事，必定是冯渊无疑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毅力，不如我来试试他。想到这，薛蟠道：“请冯公子到水阁来。”说着又吩咐下人再去取一碗水果冰沙。

　　“大爷，冯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