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夫人天下第一好》围木

14、呆霸王薛蟠

　　薛蟠等人到了县衙，证明身份后，很顺利的见到了渤海县县令玉溪。

　　意料之外，渤海县令很和蔼，并非说他没有威严，而是他看向薛蟠等人的神情很温柔，就像是自家长辈看晚辈那种。

　　这种情况，薛蟠倒是不太好意思打官腔了。他们聊了很久，对于薛蟠打蛇上棍，依仗着自身年纪小来套话，玉溪笑了笑，并无隐瞒，所问之事，一一作答。

　　天色已晚，薛蟠拒绝了玉溪的用饭邀请，和唐家兄弟一起回了客栈。

　　吃过晚饭后，三人围坐在一桌，薛蟠道：“这个玉溪，你们怎么看？”

　　唐武道：“跟想象中不太一样，那些人真的是他下令处死的吗？”

　　唐文沉思片刻，道：“太过完美，反而显得虚假。”

　　薛蟠道：“他说的话，你们觉得可信吗？”

　　唐武摇了摇头，诚实道：“不知道。”

　　唐文给自己倒了杯茶，回道：“不好说。但我们好像也没别的选择。”

　　薛蟠道：“至少他给了我们进山的令牌。行了，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干活呢。”

　　清晨，用过早饭，三人先去了渤海县的无归街，那里是渤海最大的贫民窟，也是整个渤海乞丐的集中地。

　　普天之下，若论弟子，谁有丐帮多，若论消息，谁又有乞丐们知道的多。他们分散各地，东走西窜，也许你遍查不到的信息，就是他们哪一天碰巧听在耳中的笑话。

　　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就能打动他们，甚至让他们说出世代相守的秘密。

　　“我们的祖先名为夸，我们也被称为夸之一族，信奉太阳，也是三足金乌。耀耀之日，普照大地，奉尔东皇，诛邪断恶。”

　　“那座山一直是禁地，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很可能是藏宝图，之前就有一队人来探宝。”

　　“但是他们都莫名其妙的死了，那一定是魔山，里面住着魔鬼，会惩罚进去的人。”

　　“我知道，钱给我。那天我亲眼看到，那些人又活了，在河边说笑呢。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当时都快吓死了。”

　　“好了，安静。”薛蟠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将一袋钱平分给他们，同时又拿出一袋银子，一边拉开袋口，让人看到里面的东西，一边说道：“接下来谁能回答我的问题，这袋银子就是他的了。”

　　话音一落，眼前的乞丐们都争相道：“我。”

　　薛蟠道：“你们谁有县令玉溪的消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薛蟠，眼中浮现出不同程度的防备之色。

　　薛蟠想了想，笑道：“放心，我们不是县令的人，只不过做生意路过此地，万一碰上官府的人，也好有个准备。”

　　有明白的乞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官商一家，他们懂。

　　“县太爷是个酷吏，手段狠着呢。”

　　“我看呀，他是被框在律法里了，竟给坏人当枪使，让好人受苦。”

　　“就是，俗话说得好，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没本事就别当官。”

　　前面说话的都是些年轻人，这时，突然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翁道：“其实，这县太爷早期也是一位好官，成天笑呵呵的，对小孩子尤其好。也是爱民如子啊，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这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完，还使劲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那些年轻的乞丐颇为不屑的道：“就他，好官？谁信啊。”

　　老翁叹了口气，道：“他当年可是夸之一族的族长。”

　　这话一出，那些年轻的乞丐皆流露出不可置信之态，却不再说什么了。

　　夸族的族长向来是大家投票选举。一要才德兼备，二要有仁善之心，同时又曾为族中立过大功的人才可以成为族长。

　　薛蟠得了不少的信息，决定进山一探。唐文却不大同意：“那乞丐不是说亲眼看见进山的人都死了吗，他们历代也只是守在山外面，不进去。你真的要进去？有可能会死的，就为了一个案子？”

　　唐文又道：“我看那县太爷也不是什么好人，给你进山的手令，不是害你吗。”

　　薛蟠道：“我觉得不像。他不像要害我，反倒是像对我有所求。即便我躲了这个案子，难道后面的也都能躲吗，除非我不想在大理寺待了。”

　　要是他自己，唐文肯定说一句，那就不待，谁稀罕。可那是薛蟠，他没资格替别人做决定。

　　薛蟠又道：“明天我进山，你们在山下守着，如果我一个时辰没出来，你们就回京城。”

　　唐文道：“不行，我虽然胆小，但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送死，那我成什么人了。”

　　唐武道：“没错，好兄弟讲义气。虽然你是我们的上级，但我唐武早就把薛大人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决不能抛下兄弟。”

　　薛蟠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好兄弟，叫什么薛大人啊，叫大哥。”

　　唐文唐武应下了，唤了薛蟠一声大哥。

　　薛蟠两手指间相对，低头沉思片刻，道：“这样，我进山，等等听我说完。唐武守在山下，还按之前的计划。唐文带着我写好的审核折子，回京城，想办法带些人过来。如果找不到人，就去薛府找我母亲。”

　　唐文闻言笑道：“放心，人，有的是。”

　　薛蟠道：“好，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去那个湖看看。”说罢，望向唐文：“你可以吗？”

　　唐文道：“没问题，不过我们最好雇几个人，你若想查看那些尸体，凭我们几个可搬不动。”

　　薛蟠雇了几个成年乞丐，下水将尸体打捞了上来，共十几具。他们的尸斑很浅，嘴唇呈青紫色，时有泡沫溢出，确实是溺水身亡。

　　薛蟠拿着手令进山，守山门的人虽然惊讶，但还是放他进去了。

　　一个时辰快到了，就在唐武忍不住要去找县令的时候，薛蟠从里面出来了。唐武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薛蟠小声道：“回去说。”

　　回到客栈，唐武给薛蟠到了杯热茶，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那座山里有什么？”

　　薛蟠将茶杯捧在手里，不答反问：“我在里面呆了多久？”

　　唐武道：“大半个时辰。”

　　薛蟠又问：“你亲眼看到我进去了？”

　　唐武道：“是啊，一眨眼就没影了。”

　　薛蟠深吸了一口气，沉沉的道：“我根本就没进去，就在原地走了两步。”

　　唐武忍不住张大了嘴，半晌，干巴巴的道：“可我亲眼看见你进去的。”

　　线索越来越多，迷雾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