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永嘉（基建）》七统

26、026 炊事局改革

　　第二天一早小石头就带来了好消息：“瞿郎君，我今天一早就跟大师傅说了这件事，大师傅说让你先去炊事局找他，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瞿永嘉看着长得黑乎乎的小石头，把手里的蜂蜜芋艿糕递给他：“辛苦了，小石头，给你当早餐的。”

　　小石头赶紧接过来，他可不是什么讲究的主，当着瞿永嘉的面就开吃了了，一边吃还鼓着腮帮子说话：“嗯，瞿郎君真好吃！又甜又细滑！”

　　瞿永嘉笑了笑：“小心别噎着了，你要是喜欢，以后再给做就行了。咱们赶紧去炊事局吧，我怕大师傅等久了。”

　　等到炊事局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二十几口灶眼，没有一个空闲的。

　　“大师傅。”瞿永嘉之前就在谢松的带领下找过汪顺，这会儿自然也是认得人的。

　　“瞿郎君，你过来啦。今儿一早，小石头就跑过来跟我说你想来咱们炊事局帮忙，可是真的？”

　　汪师傅的口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重，瞿永嘉听了个大概，猜测着回答：“是的。小石头说炊事局最近很忙，要多招几个帮手，我如今也是闲着无事，所以想来帮个忙。”

　　“那好说。只是咱们炊事局的活儿很辛苦的，而且待遇不算高。这回招人也是临时的，差不多就这个冬天吧，等后面就不需要了，报酬方面统一是五百文。”汪师傅说了好大一段话，这回瞿永嘉是真听不明白了，有些尴尬地看着小石头，还好小石头还算机灵，给瞿永嘉翻译了一下。

　　“那没问题的。刚好开春之后我事情就比较多了，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帮忙！”至于报酬方面，瞿永嘉觉得有就行了，再怎么这也是帮忙，总不能指望高薪吧。赚钱的事还是等开春再说！那时候向日葵和甜菜陆续成熟，就可以制油制糖了，还愁赚不了钱么。

　　各方面都确认好之后，瞿永嘉便走马上任了。他刚来炊事局，很多事情还不能上手，汪顺便打发他去熬药，这些药都是军医给受伤的罪民们开的，熬煮起来并不费事，只需要盯着火候就可以了。

　　虽然炊事局里比较闷热，但瞿永嘉还是坚守岗位，在这里踏踏实实地熬了一天药，后面几天也是这样。他每天都带着一股药味下班，那中药闻起来还异常的苦，搞得他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刘叔颇有些心疼：“你说你好端端地跑去炊事局折腾什么呢，几日下来，人都清减许多。”

　　瞿永嘉这两天也在思考，倒不是说受不了这个辛苦，毕竟他熬的那些药都是救人性命的，但是几日下来，通过他的观察，他发现炊事局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炊事局的主要操作模式是一人负责一个灶眼，一个灶眼负责专门的菜品，从清洗到切割再到下锅，全都是一个人负责，一天下来，不仅人非常的劳累，而且做出来的菜品也十分有限。由于每个人都忙得像是陀螺，炊事局里地方又有限，还经常闹出相撞摔倒的笑话。由于罪民的伙食如今也是由炊事局负责，所以他们不得不提早了上岗时间，有时候还不能准时上餐。

　　瞿永嘉觉得或许可以跟汪师傅建议一下更改管理模式。他曾经在大哥的督促下，自学过管理学，虽然他只学了一点皮毛，根本不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但是诸如泰勒科学管理，霍桑效应等一些基础性的原理还是大致清楚的。像现在的炊事局就是非常典型的无序管理，迫切地需要变革。

　　首先是要分工专业化。炊事局的人一人负责一个灶眼，什么都是自己来做，除了效率低下以外，品控也是非常难以保证的。但如果能把炊事局的人全部分工，分出专门洗菜、切菜、掌勺、勤杂的人，各司其职，效率将会大大提高。现代的很多餐厅后厨分工会更加细化，有专门的勤杂工，洗碗工、水台岗、切配工等等，效率极高。

　　其次是要操作标准化。如果将每个人分工之后，那么相应的岗位就应该有配套的操作细则，每个人都按照规则办事，既可以提高劳动生产效率，又非常有助于品质把控。

　　瞿永嘉打算明日先跟汪师傅沟通一下这两条。当然，如果汪师傅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的话，瞿永嘉作为新人是绝不会刚上岗几天就巴巴提出这么多建议的。好在，汪师傅是个和善，朴实的人，想来应该能听得进去吧。其实除了这两条，瞿永嘉还有一些设想，但是那些想法和报酬挂钩了，实在是不好提出来，只能作罢。

　　晚上的时候，瞿永嘉还在脑子里又细化了一些东西，所以等第二天找到汪师傅的时候，瞿永嘉说得那是头头是道，整个人像是能发光一样，非常地能唬人，汪顺听得频频点头，最后用他那十分浓郁的地方口音夸赞道：“好！小瞿你这脑子跟我们这些粗人就是不一样啊！我今日就把炊事局里的人叫来，给每个人派个活儿。”

　　“汪师傅，我初来乍到，只要你不嫌弃我的拙见就好！您在炊事局已经多年，想必对每个人都了如指掌，给他们分派岗位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分了不同的活计之后，学的东西也就细碎了，总有人追求上进，想多学点东西，或许可以让他们轮换。”瞿永嘉考虑得多了一点，毕竟分工是他的主意，他不希望因为新的管理模式不够人性化而招致怨恨。

　　“都是炊事局里的老人了，什么水平那都已经定了性了，没有天赋之人，操练了好些年那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不过给换换岗位也行，免得那群小崽子到时候不服气！”

　　这么说定之后，汪师傅很快就召集了炊事局众人，数了数一共二十五人，他拨了三个人负责择菜洗菜，五个人负责切配，十个人负责炒制，五个人负责洗碗，两个人负责熬药。汪师傅又把每个岗位的一些注意事项强调了一下，便散了会。

　　活分配之后，众人倒也没什么怨言，都很快按照汪师傅的要求开始干起活儿来。瞿永嘉如今作为炊事局的一份子，被汪师傅分到了炒制的岗位上，可以说是深受信任了。

　　炊事局每日的菜单基本都是根据采买管事送来的原材料拟定的，如今是冬天，菜品的种类非常有限，所以炒出来的菜也基本都是那几样：好一点的有韭菜炒鸡蛋，次一点的是清炒小白菜，主食是杂粮馒头、饵饼或者甘豆羹。瞿永嘉在这里的几天，也发现了这里的蔬菜怎么那么像是马头关产的，结果一打听还真是！看来今年如果不是有温房蔬菜，连这些菜品都没有了！说道肉食的话，之前谢松送来的那批香肠已经吃光了，如今的吃肉节奏基本上一周一次，在塞北还算不错的水平了，毕竟边军的活动量巨大，长时间不沾油水是真不行。

　　瞿永嘉今天刚好碰到谢管事从养禽场送来了十几只公鸡，汪师傅说他香肠做得好，想来做肉食的手艺也不错，便十分放心地让他一起负责整治这十几只大公鸡，瞿永嘉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但好在他对要做什么菜品已经有了数，便也没有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