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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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战斗时候，面对对方的攻击，闪避是最好的选择——然而韦一并不是徒手，他身上的锁链加上铁球，拢共加起来得有二百多斤重，而且锁得都是发力的地方。
纵然他已经尽全力闪开颜宁的动作，然而距离所限，还是被他捉住臂膀。
韦一发狠，干脆将脚下的锁链像武器一样摔将出去，颜宁猝不及防地竟被他绊了一下，直接跪倒在地。
他瞅准机会想尽力跑到对方无法碰触到他的死角，岂料颜宁同样手疾眼快，抓住在地上难以拖动的锁链猛地一抽动......韦一重心不稳。颜宁一脚踩住靠近铁球的那一端锁链，借力一跃，整个人凌空扑向倒地的韦一，瞬间韦一仿佛被四肢躯干受到的重大撞力狠狠地钉在地上一般，除了一声痛呼，什么也没有挣脱出颜宁的手心。只听“刺啦”一声，他大半衣襟竟被颜宁生生扯下撕碎——
那一刻的颜宁不是颜宁，只是个疯子。他被长年累月的对家人的憎恶逼疯了。
甚至忘了自己是多么讨厌碰触一具属于妖的□□——而且这个妖和他是无缘无故的，但也许那憎恶也不怎么纯粹，还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他极镇定地将锁链绕起来，缠住韦一的双手拉到他头顶，随后狠狠地扇了他两耳光。
画着符咒的铁球滚到韦一身侧，他心里忽然一动：或许是方才颜宁愤怒时踩在上面的缘故，或许那符咒不是真的朱砂，那上面的符咒图案被破坏了。虽然可能性极低，但他还是想试试能不能用妖力攻击对方，然而——还是不能。
神志不清的小侯爷颜宁，稍微恢复了些理智。韦一看起来很悲惨......好像......有点偏离了原先的目标啊。
——是不是有点过火了？他忽然想到。
——是，那又如何？你别忘了他是狐妖！
颜宁“啧”了一声，烦躁不堪，伸手把方才抛到一边的药丸瓶子捞回来，倒出一颗。
四周黑峻峻的，只有他一双通红的眼，像是红莲之火——
“不要紧，待会我便说，是你自己发情得太猛烈，把自己折腾得这样破破烂烂的——他是不是会觉得你更放荡不可救药？”
颜宁那副白玉般的好容貌，像是在夜里发着阴森森的光，阴森森的笑......如传说中的玉面修罗。或许，这里便是地狱罢？
韦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害怕自己一闭眼，便会落下屈辱羞耻的泪珠，他隐忍着不吭一声，下唇早已咬得破裂，被困住的双手颤抖不已。颜宁刚想要把魅药强喂进去，忽地外面传来了狱卒惊恐的声音：
“小侯爷、小侯爷！陛下往天牢这边走来啦！”
这一声令颜宁顿时大惊。陛下到天牢来——现在天牢里拢共就关了几个人，他还能是来看谁的？现在他的证据还没伪造完，而又若是被小沅看到他出现......
他不知，狱卒在外头，也猜不出里面是什么动静，但就这么无心的一声，令被他压制的韦一光是想到自己的样子要被乔沅看到，便疼痛得近乎肝肠寸断，他竟猛烈一挣，往颜宁虎口处咬下血汪汪一口。
颜宁阴沉着脸，知道乔沅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近。他忽地将手中药丸尽数倒出，有三五粒之多，全部含入口中——
韦一猛地睁大了眼，剧烈地想要将身上的人掀开，可动作受限的他终究也不过是在那冰凉的绸缎衣料上摩擦了数下，反而让身上的俊美男子更加心猿意马、心烦意乱，恨不得让他马上痛得昏厥过去才好。
小侯爷俯下身吻了他，强迫他张开口，将那超过常人承受程度的药丸尽数吞下。颜宁有他自己的打算。这么猛烈的药效，足够让人几天几夜，被自己的心魔撩拨得神志不清，更不要说会向乔沅说出什么了不该说的了。
玩得这么大，着实是他的失误。
待韦一睁开眼睛之时，定海侯早已没了踪影，不知道他藏到哪里去了。猛烈的药效让他喘息不止，甚至不停发出奇怪的声音。韦一强撑着身体往外看去——
他以为乔沅不会走得那么快，但是他错得离谱。
有着小鹿般眼睛的少年，不知何时早已打开了他的牢门，走到了这囚室中——眼神且震惊且羞怒。他只要稍微抬抬手，就可以触碰到小沅的双足与小腿。
如果、如果他哀求的话、如果他以死相逼的话，对方会不会勉为其难，或者恼羞成怒地、愿意碰碰他？哪怕只是一根手指也好，他......
就在那一刻，韦一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彻底地无可救药了。
“别看，小沅。太脏了。”
那便是男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了。忽地，一道微弱的光闪过，有着曾经坚毅隐忍的面孔、如今却已泫然欲泣的男人突然消失了。乔沅吓得差点撞到后面的铁门，定睛一看时，却见哪里有什么男人，只有一只体型较同类庞大许多、毛色却灰白无光的狐狸，头埋在毛茸茸的大尾巴中，蜷缩在一地的碎布里。一下一下抽搐着，发出微弱的呜噜声，鲜血不断从它口中涌出，染湿了大半边身子，显然是伤得极深。
一两滴不知名的液体，在它眼角处聚集着，不肯落下，渐渐地干涸。
......
若是真正的狐狸，修炼个千年万年，成了法力无边的大妖——就算是小妖也一样，但凡是狐妖，必然是结有内丹的，内丹里面藏得是他们化为己有的毕生灵力，万年老狐狸的内丹可以大得不像是能塞进他们的身体里。
韦一活不了千年万年，或许连百年也活不了。他也有一颗内丹，但是他的内丹就和和方才吃下的药丸一般大小，而且从来没有长大过——只能长大不能储存，所以他离了灵气充沛之地，便使不出妖力来了。不过他差点忘掉，他其实不需要去别的地方找灵气。
因为内丹本身就是灵气。
符咒被破坏——他用那一点点解开的禁锢，强行破了珠，泄露出一点灵气转化成了妖力，才把自己变回了原型。
这样，便不会污了自己捧在心尖尖上那少年一双清澈的眸子了吧？只要这样......便好。以后？
他不知道没了内丹会怎样。那东西以前就极少能用上，也不需要以后了。
......
一种强烈的情感忽然自心底而生，乔沅脑子里急切的热烘烘的，眼眶子被熏得发紧发湿，掉下来的却是冰冷的液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看到那个人变成狐狸，自己会这个样子。
他跪倒在地上，把那气息微弱的大只狐狸，紧紧搂在怀里。睁大的眼眸里，似有失去的恐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