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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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一刚要沉浸入自己加班干活再立新功之类的幻想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和韦殊在颜宁这样的外人面前谈起“生孩子”这事，有点过于自然了......这时隔着几个空盘空杯冷不丁地传来啃瓜的咔嚓声，辅以一句从韦殊身上反弹回来的警告：
“韦一，你刚刚答应了你弟不会再夜不归宿了。”
——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
“那就......”他丢给小侯爷一个“狼狈为奸”的意图，岂料颜宁淡定地继续啃瓜：“你死心吧。这件事上我是不会帮着你在韦殊面前撒谎的。孕夫就该好好休息，这种时候，南沅是不是应该给年轻人机会——”
颜宁不敢说下去了，韦一在桌子的那一边，看起来很生气，也没给他一个解释站起来就走了。小侯爷心说不好，这家伙好像是......真的发起脾气来了！他马上也从桌上翻起来追人去。亏他肚子里还揣着某个团子的种，居然走这么快，颜宁靠得越近，步子也迈得越大。想到他腹中的小鬼颜宁就不敢再走近了，只能保持着一个距离地跟在后面。
正午南沅街道，相比早上安静了些许，但依然称得上繁华。在典型的、在战时遭受过巨大创伤的小国中，南沅应该是恢复得比较好的一个。国家虽小，可是天地浩大，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街上走着，互相揣测着心思——没有人来打搅。
此时韦一径直到了刑部门口，从怀里瓷瓶了倒出一粒药丸咽下，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进去，从头到尾也没看自己身后跟着的人。颜宁不假思索也跟进去了。果不其然，另外两个人也已经回来了。颜宁一开始并不在意这两个同僚，觉得他们资质平庸，甚至可以说是平庸至极——只不过是肯埋头苦干罢了。
但是一直都肯埋头苦干，也不得不令人心生敬佩。颜宁知道自己的浮躁，平心而论他自己是做不到那样的。韦一见他们还在翻阅卷宗，顿时有些意外：
“唐声，新朝的册子早上不是就已经审完了吗？”
“我们现在再核对一遍，”陆无峥合上一册，对韦一道，“二殿下不肯休息，那我们也不愿意休息。”韦一沉默了片刻，问道：
“那你们还有多长时间核对完？”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
——这还真是......
“那能不能麻烦两位，从我这里分一部分新朝的案子出去？”这样的话他不就可以直接去审问那两个人了吗？！
“诶？这当然没问题了！”
下午的安排很快就定下来了，韦一把册子暂时给了他们两人，表示尽量做就好......然后自己打算直接进牢房中，直接解决困扰自己已久的那个问题——
沈陌和李姚，两人都是水匪的匪首，而且掌管了那一片水域许多年。要说罪行，他们倒也算不上最恶贯满盈的。但是韦一不能轻易放他们走。因为，如果他那时的消息无误的话，这两个人曾经在战争时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抢过一艘押送着无数财物的船——
那艘船属于南沅的一个旧贵族家庭。战前的南沅和战后的南沅，社会结构并不尽相同：当时本应作为中心的连川权力反而很小，绝大部分的权力被旧贵族和地方的力量攫取了，同时被攫取的还有国家的财富。无数的民脂民膏被换成奇珍异宝，被这些家庭所收藏。但是当南沅被动地卷入战争中时，这些家族绝大部分选择了通过沅江的水路，携财富外逃......南沅曾因为他们的这一做法，元气大伤。
那艘船被沈陌和李姚劫持过后，他们似乎也动了携款外逃的念头——虽然被韦一捉拿，但是那笔财宝却不知藏在了何处。
现在韦殊的新政，最缺乏的，就是钱。什么事都需要钱。而韦一估计这笔财宝的价值不会少于——
......话说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里来着。
“谁让你跟过来了？”韦一把灯放下，冷冷地打量着身后的颜宁。
颜宁假装没在看他，两人僵持许久。但是现在韦一心里想着的全是那处宝藏，并不愿意多分心思照顾一个涉世不深还任性的年轻人。却不料小侯爷若无其事地开口道：
“你现在的情况，可不适合靠犯人太近。但是把人脑袋往地上撞这种事，我绝对可以无师自通。”
“这么说，你是来帮我的。”韦一冷冷地道。颜宁继续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一副“随你便啊”的样子。“那你跟我过来。”
颜宁跟着到了某一处牢房前，便隔着铁栏看见里面有个耷拉着狐狸耳朵的年轻狐妖。他刚准备摩拳擦掌进去提人，岂料那年轻狐妖忽然被灵气卷得整个人凌空飞起，撞到了栏杆上，痛得大叫出声——
“沈一镖，好久不见。”
狐妖冲他们冷笑一声，他容貌还算清秀，但是的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兽牙却令人毛骨悚然。韦一毫无反应，只把钥匙丢给颜宁，铁门刚被打开那一瞬间，沈陌两手瞬间被带着封印的铁链拷住。韦一没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沈陌低着头不肯走。颜宁刚准备去按他的头往墙上撞，岂料韦一先飞起一脚，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正好踢到了他腰上——别说沈陌惨叫一声了，就是颜宁也瞬间感觉自己背后一凉......
“再不好好走的话，你就只能爬过去了。”当然要是想被拖过去韦一也有的是办法。
沈陌往地上啐了一口，吼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宝贝！你别白费心思了！”
“哟，挺聪明嘛，已经知道我要问什么了。没关系，我记得你还有个好兄弟呢。颜宁，你看着他。”
......沈陌和李姚。韦一每次提起，这两个名字都是放在一起的。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思维的惯性，只听名字颜宁老觉得这两个人应该差不多......臭味相投的人通常都是有相似之处的。结果见到李姚的时候，不由得大为惊讶——
听说沅江的水匪大多都是狐妖，但这里沈陌确实是个狐妖，李姚却是个人类，而且是个中年汉子，胡子拉碴一身莽肉，和清瘦的沈陌看起来不像一路人。虽然没有韦一那么高，但是目测光是宽度就有小侯爷的两倍。颜宁心里大喊棘手，这人让他揪住脑袋往地上撞，他指不定按不住......
然而，韦一压根没有对李姚动手的打算。他只是很平常地把李姚用枷锁套上了，按在椅子上，然后往他身后一站。
“你要是早点招，就可将功抵罪；但你要是招的晚了，你这兄弟可就——”
颜宁还不等收到韦一的眼色就把把人脑袋往地上一撞。本来以为是挺简单的，但不知是怎么搞得，真撞上去那一刻，小侯爷居然有点晕眩，差点犹豫了。
“可就脑袋开花了！”他大声威慑道，“就像这样！”
李姚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红着眼看着远处被撞得头破血流的沈陌，被锁住灵力的沈陌面对颜宁这种力气并不怎样的公子哥儿却毫无还手之力，被撞得头眼昏花。那铁链上的朱砂封印，让韦一看得很是不舒服——
“混账！混账！我要宰了你们！”
韦一冷笑起来，轻轻拍了拍李姚的背，然后毫不留情地对颜宁命令道：
“掰他手指。”
......够狠。
小侯爷忽然明白了，像这种一身腱子肉的大汉，寻常的拷打，指不定打得自己都累趴下了他还能坚持得住。但是这一身血肉可以是铁打的，心却好似不是——在他面前折磨他兄弟，就如同在他面前折磨他老婆一样——颜宁忽然心头一亮，计上心来。与此同时他手下的狐妖忽然爆发出一声极其惨烈的嚎叫，颜宁一惊，隐隐地听到咔嚓一声。
“韦......韦一......他手指是不是断了......？”
韦一先点了李姚身上某个穴位，在灵力扩散的作用下这大汉浑身都麻了，连舌根都好像不受控制——只能摊在椅子上。韦一黑着脸朝颜宁那边走去，抬起犯人那只颤抖的爪子一看，只是脱臼。他从刚才就觉得颜宁好像有点走神。
大概连小侯爷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没下死力气吧。
“现在招不招？”
沈陌狠狠地摇头：“我说了，我不知道！”韦一又点开李姚的穴位，可是对方好像疯了，只知道咆哮、咆哮、和咆哮——他叹了一口气，感到一阵深深的疲倦。两人把牢门先关上了，提着灯站在走廊里。
“喂，像这种死鸭子嘴硬，是不是该上刑了？”
......韦一觉得颜宁挺莫名其妙的。寻常的审讯，还不到威胁生命额地步，小侯爷尚且不忍用全力。真的用上酷刑，他能看的下去？更别提执行了。颜宁对于刑罚的残酷程度，心里显然没一个准确的概念。他呼出一口气，道：
“这两个人论罪行，还到不了上刑的地步。如果动手的话就是私刑。”
“我看你是不忍心上刑吧？刚才折腾了半天，连一根手指都没废掉呢。”
颜宁的语气好像是在嘲笑。但韦一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只觉得这家伙到底太年轻。
“我确实不想用私刑。”他简单解释一下，语气冷淡又敷衍，“你没真的见过有人被那样折磨......我不会当那种人的。我希望你也不要。”
“啧。”小侯爷表现出一副“这样难办了”的样子，可实际上——他想起刚才突如其来的灵感。
“现在，你又要让他们说出那笔国家财富的下落，又不想当一个用酷刑的人，这样子的话，”小侯爷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一个死局啊韦一。光凭你，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相信我，让我去试试。不过在此之前，你得离远点儿。”
“......”
算了，现在时间很充足，就让他试试吧。韦一长叹一声，由得他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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