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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史上最惨烈的盗墓行动 ...

  •   2007年,云南剪子沟。

      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在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特别是我师父,我想想那时候居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我跟着陆保友的时候,十四五岁就开始在旁边看着他们下墓了,不过我年纪小,是我们那一伙里面最小的,一般上就在上边看看风声,我师父下去的时候会在盗洞口放跟绳子,底下挂个大铃铛,有人来了我就抓两下绳子,那个大铃铛就在底下响起来。我师父他们就知道有人来了。

      现在的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不像几十年代那样去了山村老山的基本没什么人影,基本随你捣鼓,也没多少人敢去那些完全没被开发的老山。现在有些墓穴的位置在山里,旁边可能就是被开发过的山,不能说人迹罕至,万一被几个放牛放羊的看到,那也是麻烦的事。

      那次我们去云南的时候,还是装作几个驴友去的。云南的风景说实话还不错,当然有名的景区什么的没去,路上买了个地图就往南极洛那边去了。我们那时候是五个人,里里外外带了不少的工具,背了一大包,什么锹、镐、铲、斧和蜡烛,每个人都背了点,我最少,但是也很重,背包的带子把我的肩膀那块地方磨得生疼,那时候又是夏天,汗水一沾疼的你吱吱的叫。

      五个人里面有两个是比较面熟的,以前跟着陆保友一起下过地,其中一个陆保友还让我喊过他吴叔,据说是个高手,跟我师父是老搭档了,不像我师父无门无派自己自力更生的野斗派,人家那是这方面的老手,我每次看他手里拿着个罗盘,在山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找墓一找一个准,嘴里有时候还说几句口诀,我一听,这难不成是个正宗的摸金校尉?我师父说不是,人家那是个正儿八经的发丘将,我还佩服上了,之后还学样子去买了个萝卜刻了个天官印。

      另一个就是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叫铁铨,姓什么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叫。这人也是老搭档了,据说以前当过兵,这两年才退伍下来,也是摸过真枪实弹的,就是一只眼睛是瞎的,听说是在有次下墓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削掉了,我一看他的眼睛就瘆得慌,眼皮就像是凹陷进去的饺子皮,边上还有一大道的长疤,粉色的肉有时候还会翻出来。他自己本人不介意,后来还是吴叔给他买了个独眼罩遮了遮才人模狗样儿起来。

      最后一个生面孔就是比我大三四岁的年轻小伙,叫李顺,长得歪头咧嘴的,脸上都是麻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嘻嘻哈哈在说什么的,一看就有些烦,好在这人不错,看我年纪小还会偶尔来帮忙提一把。我看他自己背包都这么大,就说算了。这小子居然一把接了过去,一手提一个也不费力气。我这种有师父跟十几岁下地还是比较少见的,那小子也比我没大两岁,行事作风处处透着一股老辣,我想想能被我师父和吴叔看上的,基本也是有点来头的。

      本来我们几个坐拖拉机一路过来,那载我们的大叔指了指山区说,里面没什么路了,拖拉机开不进去,说是叫个牛车,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个大爷悠哉悠哉的赶了头牛过来了。

      这大爷一半头发都花白了,牛倒是嫩的很,感觉这牛爬个坡拉个车都费力,铁铨擦了擦汗说:“呦,大爷您这牛瞧着是个牛犊啊,能拉五个人不?”
      那老爷子靠在牛车上,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我们,说:“蛋蛋的,也没说五个人啊。我还心疼我这牛嘞!”

      估计是他还没嫌弃我们人多,我们倒是先嫌弃上了他的牛,那老头没什么表情,我就说:“大爷,您这儿近点的除了牛还有啥嘛?有没有马车啊!”我这么说也不是嫌弃什么,主要是现在来得及换个马车估摸着天黑还能到,看着这牛一拉五,还真有点累得慌。

      那老头巴了巴嘴说:“你还想马啊?那在这边几十里地嘞有个养马场,我们村早就没有人养马了,家家都养牛。”

      我师父就笑了,说:“说明你们村收成好嘞,时刻牢记农民的务农根本。”

      老头说:“几位爷,也不是我不愿意,主要是这地偏僻,再往前也没人愿意去了,四邻八村的就我们这牛愿意来,您呀爱坐不坐,不坐我拉走了!”

      大爷说拉就拉,我旁边的李顺就立刻跳了出来,一把扯住了牛绳子,陪笑脸说:“别啊大爷,您这牛精神啊,咱坐,价格也好商量!”

      老头本来脸色不太好,被李顺这么一说,估计也不愿意让这牛再跑两趟,他走到牛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啥话,倒是把我给看蒙了,问我师父那老头是在干啥,怎么着还能和动物说话?

      我师父敲了敲烟斗,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把东西给放上去,意思就是行,然后说:“有些地方人和动物能沟通正常,我们以前那旮沓还见过手艺人和猴,和蛇沟通的。”

      李顺就在旁边说:“知道知道,那不是街头卖艺的嘛,俺们老家那边村口就有人摆,一天可以赚好几十块钱嘞!”

      铁铨倒是没说话,直接把东西先铺好之后示意我们坐上去,一辆牛车大大小小的人挤一挤,倒也刚刚好。

      那老头坐在最前面,一鞭子抽下去,那牛就哼哧哼哧地往前面的山路走,看着瘦小,走的倒是有劲,吴叔说这是村里的种公牛,看着小但有肉,走几里山路一点不费事。

      我们一路上倒也没说什么话,就李顺在旁边有话没话的说两句,那老头坐在最跟前,一边挥鞭子一边往后瞅,我坐在最里面离他最近,总感觉这老头怪怪的,估计老头看着我们这一帮也不像是来旅游的,没过一会就问:“几位爷是来这玩的?”

      我虽然离他最近,但我年纪小,那时候都是跟着我师父,生怕到时候说错了也不好。吴叔这时候就说:“我们听说云南这边南极洛好玩,就过来玩玩,怎么着大爷想给我们指指路?”

      那大爷一听,就说:“我看几位的行头也不太像,到有点像是扒土子的?”我那时也不知道扒土子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那是当地的土话,扒土,就是盗墓的意思。估计是那老头有点看出来了,操着一口云南方言普通话继续跟我们说:“我老头子从小在这块长大嘞,见的人多了,一看一个准,你说我们这边有啥子墓嘛,山沟沟里的,皇帝埋在这边不累滴慌?”

      吴叔就笑说:“老爷子您行家啊,不过您还真看错了,咱几个就是来玩的,您看见这孩子没,才几岁大,带他来玩玩就当过暑假嘞。”

      那老头笑呵呵又说了两句,我师父和吴叔有话没话的一直搭,就听到那老头说这几天来这里的不止我们一批的时候,我师父和吴叔对视了一眼,脸色不是很好,但也没说什么。我们做这一行的,最怕被别人捷足先登,运气好的还给你留一两件玩意,运气不好的到时候啥都没有,白来一趟。

      我瞬间就感觉肩上的皮白磨了。这时候,前面的牛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惊着了,还是怎么着了,一下子叫了起来,那老头立刻吼了几句,手里的鞭子一直抽,我坐在后面差点摔了下去,还好旁边有一只手扶住了我,一看是李顺。

      好在没一会,老头就把牛给稳定了下来,我师父就凑过去问:“老大哥,您这牛子咋啦?”

      那老头的脸色也不太好,皱着个眉摇摇头说:“不好咯不好咯!”

      我师父问:“怎么个不好咯?”

      老头坐在石头上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忽然摆了摆手说:“不拉了不拉了,要去你们自己去,前面有东西,我的牛都受惊了。”

      问他什么东西,这老头就说:“我赶了这么多趟也没碰到过哩,估计是前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顺就嗤了一下,“胡说啥呢,这青天大白日的,咱这连人算牛都有七个呢!怕啥。”

      “你这愣头青瞎说,动物比我们灵,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老头就没往前走,“我们这边有个迷信,不能得罪山里的山神山精,你看看这牛都这样了,肯定走不了了嘛。”

      我被他说的一阵白毛汗,我师父和吴叔脸色不太好,铁铨一副很警惕的样子,看看这边看看那边,然后看了我师父一眼,似乎在等他的意思,相对来说还是李顺比较没啥反应。

      老头的态度坚决,还把我们几个包给扔了下来,说再走一里多地就是剪子沟了,那里没几个人敢去,给钱也不拉了!铁铨一看就火了。说实话我那时候挺怕他的,我觉得铁铨只要把他那眼罩给摘掉,里面那只红肉眼睛露出来估计这老头还能拉我们一程。

      最后还是我师父说算了,一人一个包把东西给拿了下来,那老头拍拍屁股拉了牛赶紧跑了。铁铨还问了吴叔一句,意思是觉得老头可能知道了我们来干嘛的,趁着没人直接做掉算了,我第一个出来反对,“那不行,那老头就是来拉我们进来的,到时候没出去第一个查到我们几个头上。”

      我师父抽了口烟,寻思着我说的也有道理,说:“古墓还没找着呢,就算是这老头出去通风报信,条子也一时半会找不进来,就算找进来了,那也不一定找的到墓啊!”

      我们都觉得有道理,没敢耽误就出发往前走了。最后到达的地方是在南极洛那边一个偏僻的地方,除了一看都是山,别的啥也没有。我看了看,我们在的这个地方是个坡,不高也不低,往下看就是一条河,窄窄的细长,旁边是两座山脉相连,把这河一分为二,活像一把剪子。

      听那老头说前面就是剪子沟,现在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走了一里多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剪子沟了。

      一听差不多到了,我们几个都有点开心,特别是吴叔,手里那这个罗盘就开始在地上找东西了。那时候我也不太懂,就在旁边看东西,有忙帮忙,偶尔朝远处看两眼,就觉得这个山实在是太震撼了。

      南极洛海拔在四千米以上,以前采矿的有修建过一条土公路,要从海拔一千九百米的沧澜边开始上山,没啥人敢开,除非是技术特别好的,胆小的坐在车里也不敢看外面。到三千七百多米上去往西这边去,都是没人到过的地方了。

      我看了看两座山脉的走势,呈一个向上的尖包头,底下又是河又是湖泊的,地盘有水,山脉坐基也很大,一看就是个很适合墓葬的地方,不过虽然有墓,估计也不会是帝王之类的墓,毕竟帝王墓的地势地形风水都十分讲究,很多都是瞅着有龙脉才会特地命人修建在这种地方。

      我当时对这方面只能算是皮毛,就寻思着自己边看边学,再回神的时候我师父他们已经找到了墓穴的入口。

      铁铨一下子就把包里的洛阳铲给掏了出来。我包里放的是一把军用铲,稍微轻一点,折叠开来比较长,用着也轻松,还是铁铨使了什么门路从二手市场里淘出来的。有些墓穴里都会设置一些机关,都是比较常见的,琉璃顶就是其中之一,我师父趴在地上闻了闻土,没有硫酸味,土质也是比较正常的,脸色没怎么变化,示意可以。

      我们几个说干就干,没过几小时,就打出了一个盗洞。

      我师父瞅了我两眼说:“二涯,你留在上面看着东西,有人来了拉一拉绳自己躲一边去。”

      我跟着陆保友许多年了,之前也下过几次墓,这次不让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反驳点点说:“好。”

      我师父他们几个下去之后,我就在上面守着,大概等到天都黑了,底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之前我也没进去过几个墓穴,现在让我顺着盗洞进去估计都找不到哪儿跟哪儿,我看着山上暗黑的一片,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能感受到那股十分震撼的山河气息。

      渐渐到了后半夜,我在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到哪里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声音,一段一段的,没什么规律,像是一种动物,阴沉而短促。我大惊,立刻跳了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却发现这声音不是来自山林里。

      我赶紧趴在地上,慢慢往那个盗洞靠去,果然,那一阵咯咯咯叫的声音是来自那里。

      我探头进去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但那股声音就好像是钻入你的脑子里一样,吵的你脑仁生疼。我朝里面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居然就重了几分,似乎是离得我越来越近,然后,里面忽然伸出一个鲜红的东西。

      那东西活像一个球,还有两个圆溜溜的东西在转,我吓得瘫坐在地上,心想着他妈不会还没下地就瞅见什么粽子了吧!

      那红球忽然张开了嘴,然后朝我大喊说:“跑!快跑!”

      这声音,居然是吴叔的声音!

      我这才借着火光看清楚,这个人果然是吴叔。只是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满头的血,几乎把整张脸都盖满了,看不清一个人样。

      我立刻边喊边叫要冲上去,把吴叔给拉出来,但是我在抓住他的手凑近的时候,看见了吴叔的背上似乎挂着一张脸,那脸上长满了红色毛,还挂着两颗烂的一塌糊涂的眼珠子。那东西死死的勾着吴叔的背,我看到吴叔的后背几乎是烂了一大块,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吴叔还不忘把我推开:“走!”

      我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那块石头上,疼的龇牙咧嘴,还没来得及反应,吴叔就已经被那怪物给拉下去了。

      我再次扑上去去的时候,盗洞底下卷起了一阵阵热浪,我心叫不好,他们几个人下去的时候带过蜡烛和炸药,难不成是把炸药给点了?!

      下墓里最忌讳这种,引火简直等于同归于尽,下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我师父才会把炸药给点着!

      我看着那一卷卷火焰,两腿都在发抖,在整个山间跑了个遍,盗洞应该不止这一个,如果其他盗墓贼来过,不会只有这一个出口。

      我没办法,跑了一晚上也没找到其他地方还有洞口,一来二去已经是白天了。再回到山上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几个民警在洞口上上下下,果然昨天那个老头就有问题,心里暗骂了一句,没准那山精山神就是老头糊弄出来唬人的。

      我守在那里等了一天,只看见几个民警从洞口里拉出来几具焦黑的尸体,勉强看去还有个人形。

      那一瞬间我的手脚都在吱吱打颤。

      我不相信我师父就这么死了,民警走后,我在那里足足呆了一个多月,晚上没人的时候就下到墓里看看,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了,唯一一些还没烧全的东西也被拿走了。

      我走的时候朝那个墓穴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再后来我在新闻上看到关于这次剪子沟的报道,死亡七人,疑似两伙盗墓贼,墓室完全被火烧毁,东西基本没剩下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史上最惨烈的盗墓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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