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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有誓如此,生死相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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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之后,钟毓再见向残禹是三天以后。他们一起受到钟庄主的召见,一起从阁楼下来,然后碰面,两个人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走到了一起。
向残禹在前,钟毓在后,向残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钟毓便低着头撞了上去。两人均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向残禹道:“你的风寒好些了吗?”
钟毓又是一愣,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这几日天天闻着你那边的药香,我的病七分也去了三分了。”话出口方觉失言,再看向残禹,嘴角扬起一个可疑的弧度,颇有几分忍俊不禁的味道。
“那么为了你的病,我这边的药也是轻易不能停的。”
钟毓听出他话中的揶揄之意,顿觉好笑,便道:“如此,那便一起病在药香里,互相照应着,岂不更好?”
向残禹一愣,仔细品味着她的话,许久方道:“不是互相施舍,而是互相照应,这样,挺好。”
钟毓冷不防他会接这么一句,当场呆住。他是会到了她的哪一层意?可是,他居然说这样挺好,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向残禹在钟毓探究的眼神中失了神,直到钟庄主的声音传来“来了为什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二人赶紧进屋拜过,只听钟庄主道:“混岭城外的村庄忽然得了瘟疫,我怀疑是雷氏宁的义兄温汜河搞得鬼,温汜河善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毒,风护法和他打过交道,我让风护法和你们同去,一定要除了这厮,防止他再扩大瘟疫范围。”
钟毓心中明白,江湖中能制造瘟疫的毒手没几个,况且这次父亲亲自派出庄中三位得力干将,可见这温汜河非同一般。还不知瘟疫会不会祸及混岭城?
想了想又问:“那风护法那边怎么通知?”
钟庄主道:“风护法任务已完成,目前正在回来的路上,我已飞鸽传书给他,你们直接去阴风镇和他相遇。”
钟毓忙俯首称是。二人从钟庄主处出来后便匆忙赶往了阴风镇。
初入阴风镇只觉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钟毓远远地看到风护法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撇下向残禹着急的跑过去。
但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一边嚷嚷着“不得了了,非礼不成,还要杀人了!”一边死死的拽住风护法撒泼耍狠。人群中指责声不断,风护法手里握着出鞘的剑,走不得,挣不脱,气愤不已:“你偷人东西我抓你怎么了?若非你是女子,我一定搜你身,抓你个现行,看你还怎么倒打一耙!”
女子一听这话越发不依不饶道:“你们听听,这个无耻之徒还想找借口搜我的身,简直没天理啊!”
风护法气极,却苦守着君子之道,拿她毫无办法。钟毓看了半天可算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故上前道:“简直满口胡言,明明做了坏事却反过来冤枉好人!”
众人齐刷刷将视线转向钟毓,那女子急道:“你才满口胡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坏事了,明明是他对我图谋不轨!”
风护法百般无奈,看到钟毓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道:“小姐……”
钟毓抬手打断他,转而对那女子道:“风护法与我共事多年一直恪守君子之礼,从无越矩之行,你口口声声说他对你图谋不轨,你且抬起头来看清楚,论身段论样貌,我是哪里不如你,竟惹得一项恪守礼教的风护法在此对你图谋不轨?”
女子闻言看了看钟毓,又捋了捋自己的大花裙摆,恰巧看到向残禹从人群中走进来,一把抓住他道:“女人的魅力女人说了不算,男人说了才算,你来说说,我和她究竟谁更漂亮?”
钟毓只管昂着脸抱着手由她打量,哪想到向残禹就在身边,直到向残禹开口:“你是不配与她比的。”他说得极认真,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钟毓回头见是向残禹,当场羞得满面通红,当时一心想着替风护法解围,哪曾想会逼得他当众这样夸自己。
众人暧昧的眼神飘移在二人中间,钟毓低着头,越发不敢去看向残禹。那女子当众受了羞辱,只得掩面而逃。风护法一面感谢着钟毓,一面打量着向残禹,见他亦是眼神躲避,当下心中了然。
无话找话,一句“属下一个下人,怎值得小姐如此玷污自己的名誉?”惹得向残禹脸色大变。
“她方一入城便凭着一个背影将人群中被困的你认出,又为了你如此引火上身,她在乎你到这个份上,你还要说这样的话寒碜她吗?”
钟毓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只听一脸无奈的风护法道:“向兄,这样见外是我的错,可我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反应如此强烈,怎么倒像是吃我的醋一般?”
风护法说完方察觉失口,再一看表情各异的二人,正要开口补救,却被钟毓急着打断道:“护法,你也是个讨人厌的。”
钟毓说完便红着脸走开了,留下向残禹和风护法两个大男人被她这句突如其来娇喃弄得面面相觑。
为着这件事,饶是到了混岭城钟毓也不敢轻易与向残禹对视。只是出了城,看到被瘟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村民,除了痛心便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情绪了。
风护法被一个稍闪即逝的黑影引开,待钟毓二人观察完疫情回头去找他,却见他和一个黑袍男子相持不下。钟毓见那人黑面红唇,正猜测是何人,只听风护法怒斥道:“温汜河,看你做的好事!”
温汜河一边躲避风护法的剑,一边笑得猖獗,“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钟毓急道:“温汜河,你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暗算风护法现在还好意思言勇?今日我等必叫你为你做下的恶行赎罪!”
温汜河似乎没想到风护法还有两位帮手,闻言一怔,扬手撒了一把黑色粉末,留下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后会有期。”扬长而去。
风护法冷不防他会有此一招,尚不及掩住口鼻,身体一软便昏倒在地。
二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了处民居将风护法安置好,钟毓看着始终昏迷不醒的风护法“刷”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急道:“温汜河一定有解药,我去找他!”说着就要夺门而出。
向残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别去!”钟毓十分不解,情急之中用力挣脱,下一秒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扣住了腰。她心里一软,两手抓住他的胳膊道:“陪我一起救他好吗?”
向残禹看着满眼期待的钟毓道:“你根本不是温汜河的对手,是不是他曾对你很好过,所以你才如此拼命的想要回报?就像曾经你为我做的一样,都只是因为我们曾对你好过是吗?”
钟毓只觉得呼吸一窒,愣愣的盯着他,许久方道:“那么,残禹你,究竟想说什么呢?”你想听到我说“都一样”还是“不一样”呢?
顿了顿她忽然一脸疲惫的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模棱两可,我也只能谎言以对啊!”
“信任我不可以吗?”他说。
钟毓满心酸涩,“对你,我已经这样身不由己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心都给你了,你还跟我谈什么信任或不信任?
向残禹扣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深蹙的眉头让钟毓觉得她的一句身不由己仿佛真的给他添了多少愁似的!腰间的手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钟毓真的想就势在他怀里靠一靠,这样至少可以让她不用那么难过,她想告诉他她对她和风护法的不同,可她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在吃醋,几次三番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就这样哽在喉中。
“向残禹,说好的互相照应不是吗?不止在危难中,我站在你身边抓住你的时候,都是想依靠你,请你帮忙的时候啊!”
他和她四目相对,鼻息萦绕着鼻息,他一张口,她的睫毛便是一颤,“我会尽力对你好,不用你还。”
钟毓一怔,忽然微敛双眸,耍起了赖皮,“那么,打雷的时候能不能偶尔过来陪着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委屈的时候能不能偶尔哄哄我,不要让我在别人面前落泪?生气的时候在我身边忍受着,不要避开;只是偶尔,好不好?”
“好!”
“那么钟毓,答应我,从今以后,生死面前,你也不必一力承担。”
钟毓点头。那么向残禹,从今以后,只要此心不改,天大的委屈我都为你受着!
为了风护法的毒,两人没少费心思,然而总没有一个大夫愿意到这个瘟疫村来。钟毓二人只能每天轮流为他逼毒,试图用内里减缓他的毒,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瘟疫村里忽然来了一个气宇非凡的男子,二话不说便着手为村民们看病。还为他们送来了预防的药巾。
钟毓带上药巾,看着正在为疫民做药的男子叹道:“看他衣着不凡,也不像江湖中闲云野鹤之人,不知是谁家的公子,竟有如此气度!”
草榻上有一个尚能坐立的村民道:“这位便是我们赵知府赵大善人家的活菩萨,赵文书赵公子。”
钟毓一惊,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赵知府家的公子还有这般本事?”末了又自言自语道:“倒还真是菩萨心肠!”
那人一听这话,病态的脸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感恩道:“要说这赵公子可真是我们这儿的活菩萨!平日里就隔三差五的来到这种穷地方替我们这些看不起病的穷人看病,如今又肯不顾个人安危来这里照看我们,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感激他呐!”
钟毓闻言心中亦是钦佩,可是忽然想到什么,急急上前抓住赵文书道:“不曾想,却是你!”
赵文书抬头看向钟毓,一脸陌生与不解,“姑娘识得在下?”
钟毓直言:“你不顾个人安危为百姓治病,可见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你一介书生,虽有医术傍身却手无缚鸡之力,然而你见我等佩剑之人,却毫无惧色,可见你并非胆怯之人;那么,是什么促使你那么轻易的抛下一颗真心,一个人?”
赵文书闻言脸色突变,良久方挣开钟毓道:“我俩本就是两个极端,小姐既然先懂得了她,便不会再懂我,多说无益。”
钟毓道:“我想向你打听件事,我这后娘以前是个爱笑之人么?”
赵文书一愣,仿佛陷入回忆中,“时时回眸一笑胜星华,”顿了顿,恍然回过神来,这才惊道:“你是钟家小姐?”
钟毓并不理他,只说:“可我常见她寒夜独坐,愁眉紧锁,笑中带泪。”亦是一顿,继而道:“如此,你还能奢望谁去懂你?”
赵文书眼眶泛红,转身道:“小姐若非带话之人,旁的便不必多说了。”
钟毓道:“她自是无话与你说了,但我想转告你她曾跟我说的一句话,‘从今以后,赵家的赵文书,若非死讯否则一概不入我耳’。”
赵文书身形一颤,径自背对着钟毓道:“那么,终有一日要劳烦小姐传我死讯。”
钟毓道:“自然,不过今时今日身处瘟疫横行之地,还有很多人指望着赵公子,好自珍重,告辞。”
言罢转身去寻向残禹。
“他们的事我也多少了解一些,不曾想你我心目中的软弱之人竟是如此心怀天下!”
钟毓回头瞥了一眼向残禹,想起那日乔丽娘与她说的话,不觉笑道:“你与她同行百里,你自该多少了解些才是。”
向残禹微微一笑带过,“你们女子都爱探听别人的私事不成?”
钟毓道:“看来她不仅与你讲了些她自己的事,还问了不少你的事。我很好奇,你都是与她怎么说的?”
向残禹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倒是讲了不少关于你的,我没少说你坏话,只怕你不爱听。”
钟毓忍俊不禁,道:“你怎么知道什么是我爱听的,什么是我不爱听的?还有,关于我的事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私事了?”
向残禹闻言又是一笑,“从前竟不知,你是这样一个伶牙俐齿的人。”
钟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却先笑了。
钟毓去请赵文书医治风护法,隔天便将风护法移到了他的住处。赵文书自来到瘟疫村,目睹了这里的疫情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赵家人担心他,来人请了几次他都无动于衷,可喜的是,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之下,竟真让他研制出了解风护法毒的药丸,连疫情也渐渐控制住了。
钟毓想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只待隔日把那作恶的温汜河办了,便可回复交差了。不曾想第二日赵文书便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疫情刚刚有所好转,正在关键时候,赵文书无故失踪,只怕是凶多吉少。他们先去混岭赵家打探了消息,知道他并未回府,这才想到温汜河这个一心与他们作对的人。心想会不会是温汜河恨他坏事掳了他去?
果不其然,第二日温汜河便派人送来了书信。信中只说要向残禹午时去温风岭赴约,并没有提到赵文书,钟毓心急,想知道更多,可那送信之人也是受了他的胁迫,除了送信之外,其余的便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钟毓知道是向残禹杀了雷氏宁,而温汜河此举定然是为了替雷氏宁报仇,唯恐再生事端,故而决定先不去管赵文书,与风护法一起悄悄尾随在向残禹身后同去,在温风岭合力将他铲除。
然而却在温风岭意外的见到了被吊在悬崖上的赵文书。
只见向残禹眉头一蹙,道:“温汜河,你要报仇便报仇,何必连累无辜?”
温汜河却道:“我抓他归抓他,报仇归报仇,何来牵连一说?要怪就怪这小子天赋异禀,我在此布下毒障专等你,如若他在身边必能给你配出以备万全的避毒之物,我岂不功亏一篑?”
向残禹后知后觉,待明白是吸入了温汜河下的毒,体内的真气已经九成提不上来了。
钟毓在暗处看向残禹不对劲,急急要上前。风护法拉住她小声道:“我们不明所以的闯进去也于事无补,还不如隐在暗处伺机帮他一把。”钟毓想想他的话也在理,这才默默退下。
但看着向残禹与温汜河一番交战下来,渐渐不敌,到最后竟要以剑拄地才能站立,便再也忍不住飞身而去,替他打落温汜河飞出的飞镖,自己却浑然不知已身陷险境。
“温汜河,你不要伤他!杀你义兄的人是我。你也不想想,当时向残禹才刚入毓秀山庄,我爹怎么可能派他去执行任务?”
向残禹急道:“别胡说!”
钟毓只做没听见,说着便转身将剑指向温汜河,向残禹从背后一把抓住她的手,担忧的话未出口,却见钟毓身体一倾,一口黑血呕在地上。
“钟毓……!”向残禹只觉得胸口一痛,强撑起瑶瑶晃晃的身体将钟毓护在身后。
温汜河猖狂大笑:“又来一个送死的!”
又是一番针锋相对,温汜河的飞镖来势汹涌,向残禹再无力隔挡,情急之中只得转身将钟毓紧紧护在怀中。
“向残禹……!”钟毓的下额重重的磕在向残禹的肩上,刚好可以目睹飞镖向他的后背袭来。她紧紧的环住向残禹,什么也不能做。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横空飞出的剑隔挡了飞向向残禹的飞镖。
风护法落在二人面前,剑指着温汜河道:“你别得意,这次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言罢回头看了一眼钟毓,继而道:“我隐在暗处还觉得奇怪,为何小姐和向兄都不是你的对手,这才多长了个心眼,事先用布巾捂了口鼻。今天就让我来好好会会你!”
温汜河心知不是风护法的对手,不由得一阵心虚。这时候悠悠转醒的赵文书忽然发言道:“他与你们同样吸入了毒气却没事,我昏迷之前见他服用回灵丹,然而回灵丹虽然可避毒,但必须每隔一个时辰服一次,眼下也快到了服药的时候,护法只要阻止他服药,便可让他自食恶果,顺带逼他交出解毒的药丸。”
温汜河闻言急红了眼,抬手便将飞镖扔向赵文书,风护法飞身隔挡,顺势斩断绳索,将赵文书从悬崖上拉了回来。
温汜河见状正要逃跑,却被风护法拦下。温汜河急着服回灵丹,风护法却偏不让他得逞。逼得他不得不拼死一战。然而除去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他哪是风护法的对手,再加上毒发无解,当下败落,呕血跪地。
风护法将剑架上他的脖子,“把解药拿出来!”
温汜河咬牙不依,风护法又将他身上的药丸悉数搜刮干净,一瓶一瓶的逼问哪瓶是解药。温汜河只做不闻。
风护法无奈看向钟毓二人,只见钟毓依旧紧紧地环着向残禹的腰,向残禹转过身悉心的将她的头移靠在胸前,温柔的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转而看着温汜河道:“你只知拼了性命为雷氏宁报仇,却不知,我杀雷氏宁时,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刚从他房间里他逃出来的女子,红衣红裙名叫小箐?她跳井时我的剑刚好穿过雷氏宁的胸口,她回头对我最后的嘱托是‘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叫温汜河的人,他将屠刀伸向无辜的人,请及时告诉他,他的小箐是被雷氏宁逼死的。’”
温汜河忽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向残禹道:“这不可能!小箐是绝色,她不顾世俗的眼光和我在一起我已是感激,哪敢再奢求能厮守一生,后来她留下绝笔书信悄然离开,是大哥一直力排众议花费大笔心力替我寻找,我也是在三月前才得知她嫁人的消息,又怎会……?”似乎连自己也不说不下去了,温汜河忽然发疯似的奔向悬崖,待风护法反应过来后却只来得及抓住他的一只手。
“你不能死,你还没有给我们解药呢,我们家小姐,还有混岭城外的百姓……!”
温汜河凄苦一笑,“解药是青瓷瓶装的那个,至于那些蝼蚁之辈,就要看他们有没有福气等到赵公子的药了!”言罢,挣开风护法的手,绝望的坠入了深渊。
赵文书接过风护法手中的药丸,摊在手中闻了闻,将药丸递给向残禹。待要再取第二粒,才发现瓶中已空空如也。不禁气恼道:“这个该死的!”
向残禹已将药丸含进嘴里,不曾想竟会是绝无仅有的一颗,而眼下这情形要是再把药丸让给钟毓已是不妥。
然而,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微微思忖片刻,向残禹就势扬袖一遮低头将药丸送到钟毓的嘴里。
风护法和赵文书都吃惊不小,虽然向残禹照顾钟毓的感受刻意用袖子遮掩,但不用想也知道他对钟毓做了什么。
两个人都中了剧毒,药丸却只有一颗,向残禹要把解药让给钟毓,钟毓心中自是不愿,她用舌头死死的抵住向残禹,向残禹一怔了一秒,下一刻立马展开攻势,用力撬开她的舌头,强势的将要推到了她的喉咙口,钟毓羞得一把将他推开。只觉喉中一哽便将药丸吞下了肚中。
钟毓瞪着一双大眼,红着脸,一脸委屈的看着向残禹。
“你......?”
向残禹很难再去忽视她眼中的深情与倔强,不自觉的目光柔和了些,道:“你我因着同一个原因一起受的伤,如果你不吃,我宁可吐了这药,也绝不独活,”顿了顿,他用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语气说道:“但如果能救你,终究是不一样的。”
钟毓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怪他,还是怪自己,“向残禹,我其实更希望我越来越,讨厌你。”而不是,越来越喜欢你!
向残禹看着她,“我说过我们互相照应,也说过生死面前你不必一力承担。”
钟毓点头,“向残禹,我记住了!”
赵文书和风护法两相对视了一眼,尴尬的咳了咳,继而道:“向兄的毒,我自会尽力的。”
钟毓和向残禹两人互相看着彼此,丝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