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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禅房一幕,心意难测 ...

  •   自无音谷回来后,钟毓就不曾接过其他的任务。至于向残禹本就是为了任务才生生纠缠在一起的人,加上她又刻意避着,竟是从那次分开之后就不曾打过照面。
      月色如水,钟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推开窗,却不像她所担忧的那样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钟毓先是一愣,随即自嘲一笑,她这是在期望什么呢?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久违的箫声,钟毓一路循着箫声而去,不知不觉竟来到了钟庄主明令禁止不许任何人出入的禁院,还在廊下与向残禹意外相遇。两人均是一愣,彼此心照不宣。
      箫声在禅房外戛然而止,钟毓心中一动,抢先一步推门而入,然而禅房内除了日常陈设之外,并无多余的人和物。
      钟毓心烦气躁的掀开佛幔,敲击佛像,四处寻找可能隐藏的机关。向残禹却死死的盯着佛幔后供奉着的“爱妻玉玲珑”的灵位,心中翻江倒海,这些年自恩师玄机子死后,他一直在寻找师母玉玲珑的下落,钟毓的娘怎么会……?是另有隐情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几乎是下意识的,向残禹一把扯过正在低头寻找的钟毓,钟毓冷不防被他这么一扯,硬着头皮撞入他的怀中,惊愕之余捂着撞疼的额头看向向残禹,却见他一脸急切的看着她,张口便问:“你娘……?”
      钟毓刚要打断他,禅房外传来一阵强而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钟庄主吩咐手下的声音“你们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钟毓当场色变,下一秒就被向残禹推倒在地上,看着欺身而上的向残禹,钟毓微愣,待结合眼下的情境一想反应过来后,当即怒火攻心,用尽全力去推身上的向残禹,却被他十指紧扣牢牢的拑制住,钟毓挣扎不过只瞅准时机在向残禹的颈间狠狠的咬了一口,向残禹吃痛之于将脖子埋在钟毓的颈间,钟毓只觉得他的牙齿轻轻的咬住了她的耳垂,湿湿痒痒的,似威胁更似情人间忘我的缠绵。
      钟毓知道他是为的什么,她不愿意他竟是为此亲近的她,这让她觉得自己的满腹心事,满心的悸动就像一个笑话,她在这令人误会的温柔里难以抵挡,认命的松了口,委屈至极,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的颈间,她挣扎着撕扯着他的衣襟,一拳又一拳的捶向他的胸口,似抗争,又似无助的发泄着心中的怨气:“向残禹,你放开我!”
      钟庄主这时候推门而入,向残禹松开手,钟毓猛地推开他,起身半跪在地上,委屈又惧怕的怯怯的叫了一声“爹”。
      钟庄主当场气红了眼,怒叱道:“还嫌不够丢脸吗?滚回屋里好好呆着去,没我命令不准出来!”
      钟毓委屈至极,眼泪啪啪啪的掉下来,抬眼去看向残禹,但见他胸襟半开,鲜红的印着她反抗时的抓痕,脖子上还清晰的留有她的牙印,张了张嘴,原本要辩解的话也不得不咽了回去。禁自起身,夺门而出。
      向残禹看着钟毓伤心的模样,也懊恼极了,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出这样的损招,他努力让自己平复心绪,适时的拉好衣服,单膝跪地:“钟庄主,多有得罪。”
      钟庄主目光寒冷的打量他半晌,方勉强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向公子,求娶钟毓的代价,向公子可是想好了?”
      向残禹冷不防他会这么说,想了想终是道了声“得罪”起身离去。钟庄主看着向残禹离开,沉了沉脸,转身拉开黄色的佛幔走了进去。
      回房后的钟毓在侍女的催促下上了床,奈何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想到先前那一幕,登时翻身而起,拿了剑直奔向残禹而去。不想向残禹亦难安寝,头略微一偏,钟毓的剑便不偏不倚的架上了他的脖子。向残禹道:“当时那样的情况,我以为你会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
      钟毓心里一窒,道:“我是来找你要答案的,却不是这个。”
      向残禹不说话。钟毓道:“你,难道就没有心吗?”说着顺势将剑滑向他的胸口。
      向残禹忽然看着她,钟毓试图在他眼中找到一些其他的东西,却是徒劳。向残禹忽的向前迈进,钟毓的剑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胸口。钟毓瞪大眼睛看着他,满腹的委屈与不解,伴随着呼之欲出的慌乱与心疼,向残禹害怕与她直视,害怕她的眼睛,害怕看到她的感情,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她,慌乱中转身,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冷冷的:“无,我无心,就当我无心吧!”仿佛是说给她听,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钟毓愣愣的看着他,许久方平复道:“我亦无心。”末了拔剑转身,夺门而出。
      心口没来由的酸涩之感,逼得她几欲落泪。向残禹在她转身之际暮然回首瞥见她不慎遗落的香佩,正欲追去,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他心里一紧,刚开门,钟毓便猝不及防的扑进他怀中,生生替她挡了黑衣人一掌,当场昏迷。
      向残禹着急的搂着钟毓,仔细查看她的伤势,见她手中紧握着一支蓝羽箭,满手是血。细看方知是出自魔宫的羽箭,然而魔宫之人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想起她方才代他受的那一掌,心下一惊,忙将她抱到床上,运功疗伤。
      一夜无眠,然而待钟毓无碍时,他也累倒在床边。
      钟毓悠悠转醒时,向残禹刚好送药到门口,勉力推开门,刻意避开她幽怨的目光,默默的将药碗放到床边,又探身入帐,欲扶她起身。奈何钟毓一向是要强的,再加上心中有气,只赌气避开他,伸手去抓床帐并试图借着床帐起身,不想生生将床帐扯脱了钩,正好将二人覆盖其内。
      两个人就这么愣愣的注视着彼此,谁也不愿打破此刻的静谧。小婢进来的时候向残禹还保持着那个捞钟毓的姿势,而她的手也不合时宜的勾住他的脖子,再加上落下的暖帐,一室春光。
      小婢仓惶而出,钟毓愣愣的松开手,向残禹轻轻将她扶起,一点一点的将暖色的床帐从她身上拿开,她头上未及取下的钗环被惊得乱颤,映照着轻纱拂过的她的面庞,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愣仲。
      待摆弄好一切,向残禹重新拾起药碗,想了想,还是直接递给了钟毓,钟毓抬手欲接,才发现手上裹着纱布,意识到这一点后,两人均是一怔,钟毓难堪的将头偏朝一边,难不成还指望他喂她不成,他们又何曾是这样亲密的关系?念及此,遂倔强道:“把药放下,你可以走了。”
      向残禹顿了顿,依言放下药碗离开,却在推门之时停下脚步,道:“何苦替我受那一掌?”钟毓心口郁结,低头不语。许久不曾听到向残禹再开口,方才慌忙转头,看着他冷绝的背影,咬牙道:“向残禹,既然要装糊涂就糊涂到底,何苦再问?”
      向残禹听了这话,明显身形一怔,开口却是:“总之,谢谢。”
      “那么,不客气。”钟毓强忍着眼中的酸涩,笑着回应,却在眼看着他离开的瞬间,抬手将药碗掀翻在地。“向残禹,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才会这么一次又一次的不知所为!”
      钟毓的第二碗药是息息送来的。息息一进来就一脸黏乎的挨着钟毓道:“姐姐,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就忽然感染风寒了?”
      钟毓狐疑道:“什么风寒?”
      息息仔细打量着她这番神情,忽然就笑了:“我就说嘛,今个儿一大早就看到向哥哥在那儿煎药,问他为何亲自动手煎药,他说是你染了风寒,我当时听了就纳闷,既然是治风寒的药,交给下人去弄不就好了,后来他托我送药,我一闻,根本也不是什么治风寒的药嘛!这会儿到了你这儿我就全明白了,原来他是瞒着大伙给你熬秘制补药呢!”
      “说,你俩昨晚干什么去了?”
      息息说了这么多,钟毓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只知道她打翻的那碗药,是他亲手所熬。所谓风寒一说,也无非是为了掩盖昨晚遇刺的说辞罢了!他就是这样,她为他受伤,他便给她治伤的药,一恩一报,仿佛真的两不相欠;发生了不宜宣扬的事,事先做好掩盖一切的准备,他总是那么滴水不露,让人无从责难,无法猜测。
      “好了,你出去吧,药我自己会喝的。”
      “不说算了,小气。”息息嘟囔着离开,却意外撞上正在议论钟毓的小丫鬟。其中一个穿粉衣的小丫鬟道:“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向少侠在小姐房里过的夜!”
      其他丫鬟纷纷惊讶道:“是吗?一直觉得他们俩很相配呢!”
      另有一丫鬟附和道:“可不是吗?好几次我都看到他们单独在一起,住得那么近还隔窗对话呢!”
      一众丫鬟边说边笑做一团,却也有人感叹道:“向少侠固然是好,可风护法也挺好的呀!我还一直期望他们在一起呢!”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呀是呀,风护法平日里对小姐最好了,再说了,我们护法无论是外貌还武功也都是极好的!”
      也有人争辩道:“好是好,可我始终觉得向少侠才是和小姐最相称的!”
      息息听了这话正觉好笑,忽然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放肆,小姐也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
      小丫鬟们战战兢兢的唤了声“风护法”,四下散开。息息循声望去,但见来人,刀刻的面庞如墨的发,呆了呆,欢喜道:“好,当真好!”
      风护法大约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没皮没脸的姑娘,瞪了她一眼,正要离开,息息一看他朝着钟毓住的方向走去,冲他狡黠一笑,乐道:“护法这么着急的去找钟姐姐,莫不是为了关于姐姐和向哥哥的传言?”
      风护法道:“事关小姐的名誉,锐风怎能……?”
      息息抢白道:“你喜欢她?”风护法一怔,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微微将头偏朝一边。
      息息又绕到他面前道:“喜欢就勇敢的告诉她啊!无论她最终的选择是谁,至少可以让她知道你守候她不只是因为她是山庄的大小姐。”
      风护法看着眼前那张认真而固执的小脸,忽然就笑了:“丫头,我喜欢你这副以为足够爱一个人他就非你莫属的模样,虽然不会去做,但不代表你说的没道理。”
      息息一听这话备受鼓舞,笑道:“我知道了,你不去做是因为你胆子小,其实没什么的,你看着!”说着一把拉起风护法的手,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有戳了戳对方的胸口,直言:“风护法,我中意你。”末了见他没反应,继而放声大喊:“护法,息息中意你!”
      反应过来的风护法忙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小口:“小丫头,你只管没命的瞎闹,人言可畏,日后有你可哭的!”
      息息伸出小舌在他手心画了个圈,风护法只觉得手心一凉,慌忙松开手。息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道:“怕什么?只要你背着我在庄里走一圈,这样但凡能听到我说了什么的人都知道我并不是一厢情愿,只要是两情相悦就不怕人言可畏。”
      风护法一时哭笑得:“你以为我会陪你瞎闹?”
      息息笑着摇头:“这可不一定喔。” 下一秒风护法就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
      “你这是什么妖术?”
      息息笑着跳到他背上:“不告诉你!” 边说边搂住他的脖子“走咯,逛花园去了!护法,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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