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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无音谷下,再入情障 ...

  •   钟毓一路上都在想纪栏曲以过来人的口吻对她说的话,“毓儿,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喜欢他。我听说过他和吴郡主的事,也知道你的顾虑,可是毓儿,像你我这样的人能遇上倾心之人是何等的不易,你以为放纵自己是错,逃避又何尝不是错呢?血灵芝,只是一个传说,钟庄主几次三番命你二人同出任务,心中定有以婚姻拉拢他之意,毓儿,过去已是过去,你和他不该有阻碍的。”
      钟毓不禁苦笑,若再早一步,在她徘徊却不绝望的时候听到这番话,她可能早已放纵自己沦陷。可当她看到他因为别人提关贞休一句而失控,甚至不惜推开她,连她与世界一并隔离在外时,她想,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她不能亦不愿奉献上自己全部的热情去感化一个有缘无份的人。
      何况,相逢短短数月,她的一点悸动又怎能称得上情深似海呢?一厢情愿又怎么能撼动别人的两情相悦呢?
      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钟毓下意识的将手上的粉红珠钏脱落。“幻水前辈,我终究不该奢求这样的缘分,希望会有更有缘的人拾到这串珠子。”
      行至中途,一直若有所思的钟毓收敛心神,抬头,放眼望去,灰色的天空下,原本应该走在回程路上的向残禹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不远的前方,一阵风吹过,将他的衣袂掀起,钟毓停下来注视他良久,忽然,毓秀山庄特训的信鸽飞落在钟毓的肩上,打断了这片刻宁静。她取下信放飞鸽子,看完信后,忽的将剑一拔,指向向残禹。
      他迎风而来,走向她,在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
      “这次是我必争的一次,我知道,你我终有一战,而后百战。”
      无音谷下突然传来血灵芝的消息,这次任务只派一人前去,钟毓知道,他不会退让,而钟毓也有不得不一争的理由。
      向残禹势必要夺血灵芝,而钟毓接到的命令,是血灵芝不能落到向残禹手上。
      身为玉矶门唯一的后人,他身上背负着回清天光两把宝剑的唯一可能,他的用处远不止在于为毓秀山庄卖命,而他得到血灵芝之后,无论能否救活关贞休,他都不会再和毓秀山庄有任何关系,更遑论供人驱使,为人卖命。
      钟毓不知道如果血灵芝让她夺了去,钟庄主又会与向残禹谈什么样的条件,但她不能违命,也一样承担不了背叛后所失去的代价。
      钟毓率先出招,向残禹拔剑隔挡,闪身退开。“血灵芝是庄主对我的承诺,我不在乎立多大的功,但我要确保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钟毓一边进攻一边逼问:“你认为我没能力替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至今为止唯有血灵芝能救贞休,我不愿冒一分险。”
      钟毓当然明白,他本就是为了关贞休才来到毓秀山庄的,关贞休之于他就是所有的存在。这样的向残禹,就算知道她的不得已,就算知道她这些年拼死拼活只为生父一句,“要见你娘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能为我做事,直到我满意,再来跟我谈条件”,知道一切,那又如何,为了娘,她不会退让,为了关贞休,他亦不会舍得退让。更何况,今天这一出,他可能早已把她看成那种争强好胜为了讨父亲欢心不管不顾的千金大小姐了。
      这样很好,他们本该这样,各自为了各自的坚持奋战,稍有不合便争锋相对甚至不惜刀剑相向。
      钟毓将剑指向他,明知不是对手却还不依不饶,“我本不愿与你性命相搏,我有本事夺你手中之剑算我赢,相反的算你赢,输的一方此后不许再插手血灵芝之事!”
      “就依你所言。”向残禹拔剑迎上钟毓,二人很快纠缠在一起,尚未泛黄的树叶被一波又一波的剑气斩落,掀起的尘土和飞舞的残叶混在一起形成一股天然的屏障,谁也不愿退让,钟毓集聚全身功力向向残禹劈去,却在相持中败下阵来,向残禹欲收剑,钟毓却不依不饶,直到胸口撞上他下意识反击刺出的那一剑。
      向残禹下意识的松开手,震惊的看着她,“为什么不避开?”
      钟毓苦笑,“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赢了。”说着伸手握住剑柄,猛地一拔,颤巍巍的将剑举到他面前,“不是说了,拿到你的剑,就算我赢吗?”
      向残禹忙扶住她,默默地靠近,将她的身体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看着她胸口的一片殷红,冷漠的眼中头一次染上了愠怒的色彩,“为了赢我,你不要命了吗?”
      钟毓奋力推开他,“注定不会成为朋友或什么,不必再互相施舍了。答应过我的,别忘了就行。”
      向残禹看着那个单手捂住血流如注的胸口,即使以剑拄地也要独自前行的倔强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将手中那把沾了她血的剑握紧。
      天空不合时宜的下起雨来,向残禹飞身落到钟毓身后,赶在她倒地之前迅速将她接入怀中。看着她微颌的双眼,颤动的睫毛,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钟毓,好好活着,答应过你的,我如你所愿!”
      钟毓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口中呢喃:“我其实在赌,你愿不愿为我退让?我赢了,可实际上却输了,这一剑,你终究还是刺了下来……”
      向残禹紧紧抓住她垂落的手,胸口一阵莫名的抽瑟疼痛,他忽然反应过来,他若收剑,即使她输了比试,她也赢了他的不忍,赢了一丝真情,可他这一剑终究是刺了下来,她如愿赢了比试,却也被他的无情伤透了心,他一时竟也分不清,她究竟更想赢还是想输?他看着她,心乱如麻,“钟毓,我心千疮百孔,配不得你一颗七窍玲珑心。”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你今天敢这么说无非是仗着自己不清醒,而我之所以能这么回应也无非是仗着你听不到。”
      “钟毓,我们谁也不要再对谁好,谁也不要再感怀在心了。就算过去彼此曾以友好的姿态给对方留下过错误的美好,所有的一切,就都到此为止吧!”
      他将她安放在医馆,一度悉心照料。大夫说“这位姑娘知道你待她如此,受这些苦也不算委屈”。他却说“这种终究不会是一辈子的照顾我最后一次给,就当是弥补她的一场错付”。
      等到钟毓好转苏醒的时候,他已经离开。
      钟毓向大夫询问向残禹的情况,大夫笑笑不说话,只在她决定带伤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姑娘,小伙子如此当心你的身子,合着你自己却把它糟蹋坏了。”
      钟毓一怔,随即道:“多谢大夫提醒,日后小女自己的身体自会当心。”
      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钟毓轻叹,还好,差点就要不习惯自己一个人执行任务了!
      去无音谷的途中,钟毓一路穿过繁华的街道,走过狭长的小路,领略过山高水长,细水长流,看过鱼鸟欢态,草木两旁。
      当她怀着一种放下一切的心态到达无音谷外时,却和各门各派的人一起被拒谷外。大家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心照不宣。钟毓眼尖的发现巫灵掌门身边站了一个眼生的小公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样子比天下第一的如玉公子江度寒亦毫不逊色,让人看了一眼便再难移开眼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钟毓的注视,小公子朝这边看过来,含笑的眸子正好撞上钟毓的眼神,窘得她满面羞红,慌乱的避开。
      没想到他却毫不避嫌走过来道:“姑娘,在下顾元钦,敢问姑娘芳名?”
      钟毓尴尬的避了避方回道:“钟毓。”
      顾元钦马上换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钟大小姐,久仰久仰!”
      钟毓谦虚道:“顾公子客气,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顾元钦不以为意的笑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两人的对话很快引起了周围的人的注意,钟毓难为情的扯了扯嘴角将头偏朝一边,顾元钦却像个没事的人一般,换个角度继续对着她喋喋不休。
      终于等到无音谷有人出来传话,却守在石门边,声称无音谷乃平和之地,不放下武器者不得入内。
      无音谷谷主花无垢生前就是个行为怪异之人,如今他的大弟子杜归远继位行为做事却是更胜他当年。众人只道是放下武器也没什么,故还是都能压下心中的不满依言照做。
      钟毓想了想,亦决定将佩剑留下。顾元钦潇洒的将手中的扇子一合,抢在钟毓之前将扇子往她面前一放,回头笑得一脸无害的道:“钟小姐,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钟毓看着巫灵掌门板着一张臭脸走在她前面,瞬间对身边这个废话精无望了。
      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座铁索桥前,正待过桥,前面带路之人忽然又停了下来,只说,“谷主吩咐,各位中间不乏有内功深厚之人,为了防止你们在谷中起争端大打出手,有意愿进谷者,请先服息功丸将内力封锁体内。”说着又拿出一瓶写着息功丸的药瓶放在桥前。
      众人见状,先是一阵沉默,议论过后便开始硬闯,没有一个人愿意服下息功丸。然而无论武功再高之人,但凡没有服药便强行越过铁索桥的无一不在众人的视线中走进漫天的迷雾不见了踪影。
      也有人妄图威胁先前引路之人,逼他们说出进入山谷的正确方法,然而,他们却个个宁愿被扔下山崖也不就范。
      钟毓见状,忙抢先将药瓶握在手中,犹豫许久仍难以抉择,还是顾元钦先她一步夺了药丸去,一口吞下,钟毓这才跟随。
      之后不时有人跟随,钟毓也是后知后觉,原来瓶中连息功丸都只备了十颗。他们跟着引路人穿过铁索桥,又在大雾中行走了大段路程,方才正真到达无音谷。
      见到杜归远的时候他们体内的药效已开始发挥,慢慢的大家只觉得体乏无力,初时竟要相互搀扶才能站立。钟毓感觉体内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只得与身边的顾元钦互相依靠。
      入谷前百变刁难的杜归远,这会儿却是一副热情待客的样子,只说:“请各位随下人到住处休息,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钟毓临走之前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杜归远,冰冷的面容偏偏要做出谦恭的姿态,浓愁难掩的眉头偏偏要假装肆意强行舒展,也难怪,从见他第一眼起她就浑身不舒服,尽管他也有傲人的容貌。
      无音谷的客房也是布置得十分雅致的。好不容易进到谷内,大家都不愿轻举妄动,所以,就算杜归远只是每天宴饮他们,绝口不提血灵芝的事,大家还是能心照不宣的陪他耗着。
      直到那天,顾元钦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钟毓身后,引得一群侍女对他们指指点点,其中一个侍女指着顾元钦对着身边的姐妹道:“ 这小公子俊是俊俏,可我看着他怎么总想起易夫人呢?”另一个侍女忙看了一眼附和道:“还真是,一样的白衣,一样爱笑的眉眼,还有还有,连腰间的玉佩都是一样的喂!”
      钟毓正纳闷呢,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可下一秒就看到顾元钦疯了似的跑过去一把抓住那侍女的肩道:“什么易夫人,谁和我戴着同样的玉佩?那个人是谁?”
      侍女惊慌的挣开他,“易夫人,是我们谷主夫人!”
      顾元钦依旧不依不饶,“什么谷主夫人,她怎么会是谷主夫人?带我去见她!”
      侍女气恼道:“夫人的住处很隐蔽的,谷主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就连我们这些随侍之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你呢?再说了谷主夫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顾元钦还想挣扎,钟毓一看苗头不对,忙赶紧拉住他道:“好了顾公子,你有什么疑问大可去问杜谷主,你和一群小丫头较什么劲呢!”
      顾元钦这才冷静下来,钟毓原以为终于把他劝住了,不想一个回头,他又跑去找杜归远了。
      彼时杜归远正与客人寒暄,顾元钦气冲冲的冲进去问他要人,而且一开口要的就是人家的夫人。
      闲闷了许久的众人等到有人出来闹事,自是乐于看戏,钟毓看着杜归远瞬间冷下来的脸,忙上前去拉顾元钦,“顾公子,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样就过分了。”
      顾元钦却固执的重复着一句话,“什么易夫人?易厢径他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怎么可能是你夫人”
      这下好了,不止钟毓,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易厢径,易厢径,花无垢的二徒弟,江度寒的师姐。原来所谓的消失,竟是躲起来做谷主夫人,这会儿又成了顾元钦的未婚妻,这谷主夫人还真是够多情的!
      终于,杜归远怒了,“我与师妹情深意重,我不管你们曾经有过什么纠葛,她易厢径既然做了我的女人就容不得你宵想!”
      “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叫人把你撵出去。”
      顾元钦却是一脸的固执,“要我走,休想!厢径她绝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子,若非你迫她,她怎会心甘情愿做你的妻子?我一定要见她,一定要听她亲口对我说!”
      杜归远大怒,只听得一声令下,顾元钦很快便被围了起来。钟毓身上既无武器也无内力,只能看着同样只剩一身花架子的顾元钦与下人厮打,最后不得已被乱棍打趴下。
      杜归远命人将顾元钦押走,“现在就是你想走,我也不让你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钟毓本想开口求情,转念一想,杜归远今日被顾元钦这么一闹,指不定会去找易厢径,或许这是她找到易厢径最好的机会,暂时还是不自讨没趣的好!
      她选择晚上跟踪杜归远,果然看到杜归远七绕八绕的进了一间偏远的小屋,屋子由外自内上锁,杜归远将随行的人都晾在外面,自己动手开的门。钟毓一身功力尽失故而不敢跟得太近,只扫了一眼四周清雅的环境,悄然离开。
      她在等,等适当的时机彻底弄清这件事。
      她去地牢看过顾元钦,她说就算他不委托她也会找到易厢径,因为她对她也很重要。
      她做了所有的伪装,最终如愿见到了易厢径,诚如侍女所言,一样的白衣,一样佩着双鱼玉佩,只是再也不是爱笑的眉眼。
      她对她道明来意,说起顾元钦,她一脸愧疚,“我不顾婚约另嫁他人,难为他还想着来寻我?”
      钟毓追问,“真的是不顾婚约另嫁,还是被逼无奈,顾公子一直想要一个答案,你希望我怎么跟他说?”
      易厢径叹气,“还有什么区别吗?事到如今除了请求姑娘保他性命之外,我已无他求。”
      钟毓点头,“明白,但我必须得到一样东西。”
      “江度寒当天在与我纪姐姐的婚礼上惨死,临终透漏曾把血灵芝托付给你,那东西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
      听闻江度寒的死讯,她显得痛心又意外,果然以如说杜归远把她监禁起来还不如说他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她一面感叹江度寒最终还选择了纪栏曲,一面陈述自己失踪之后的经历。
      “我从师弟手中接手血灵芝后就一路被人追杀,当我回到无音谷时,师傅已经过世。我却意外发现大师兄违背师傅想让江师弟接任谷主之位的遗愿自己当了谷主,我怀疑他欺师灭祖想要揭发他,以至于后来行动败露被他囚禁。血灵芝也因此落到了他的手上。”
      “我本想会被他囚禁一辈子,却不想他对我有情,事后更是不顾我的意愿一意孤行娶我为妻。”
      “姑娘,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但我希望元钦他好好的。”
      钟毓听完这些,想了想,一把拉起易厢径就往外走,“有什么话,你自己去跟他说,作为报答我带你去见他,同样作为报答你来做我的人质。”
      易厢径被钟毓拉着走到门口仍在犹豫,然而就在这时,杜归远和其他人也赶到了。
      “看不出来,钟小姐也是一个不安分的。”
      钟毓拉过易厢径拔下头上的簪子对准她的脖颈,“少废话,把我要的东西和顾元钦一并交出来!”
      杜归远一张脸阴晴不定,“时至今日见你为顾元钦做到如此地步,我才相信,江湖传言你和向残禹如何如何,看来都不是真的。”
      钟毓闻言一个手颤簪子便在易厢径的脖子上画下一条红痕。杜归远终是急了,“来人,把顾元钦带上来!”
      见到顾元钦的时候,钟毓和易厢径同时愣住了,原本以为会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人如今正好好的站在那里,甚至连之前的棍伤看着都好得差不多了。
      顾元钦见到易厢径就要冲过来,被杜归远强行制住,“顾元钦,我承认师妹跟着我过得并不快乐,但我绝不会轻易放开她的手,除非你向我证明你有这个能力。”
      杜归远说着回头看向钟毓,“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你放开厢径。”
      钟毓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他功力尽失,你这样不公平。”
      杜归远自袖中拿出一粒药丸递给顾元钦,“这是解药,与我一决胜负你敢与是不敢?”
      顾元钦毫不犹豫的接过解药一口吞下。钟毓松开易厢径,见她跑过去拉着杜归远道:“归远,别这样,我不走还不行吗?毕竟元钦他才刚刚恢复……”
      杜归远猛地推开她,“你不走,为了他你还真是什么都肯做,可是厢径,心不在我身边的你这些年我宠着也累,今天我就想看看我到底输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易厢径仍固执的重复着:“元钦他刚恢复,归远你不能这么做!”
      杜归远怒道:“怎么说他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你为什么就不担心一下我呢?”
      顾元钦缓过劲来,心疼的看着易厢径,“别求他,不管我能不能胜他,接受挑战,起码不会让他看轻。”
      钟毓过去拉开易厢径,看着刀剑相向的两人,钟毓原本还替顾元钦担心,可渐渐地竟发现杜归远比他还要吃力,相持到最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败下阵来的竟也是占尽所有优势的杜归远。
      “你们走吧!来人,把夫人的包裹拿来。”杜归远转过身不去看易厢径。
      “各位还有想走的,出了无音谷,我自会让人将解药送上。”
      钟毓心里想着血灵芝,暂无离开的打算,下一秒却被刚刚接过包裹的易厢径拉住,她马上心领神会。
      走在出谷路上的易厢径一路上心事重重,出了谷更是一步三回首,视线始终停留在身后。钟毓正纳闷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她却忽然将手中的包裹往她手里一塞,道:“钟姑娘,你要的东西在这里,如今看到元钦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要回去!”
      奇怪的是听到她这么说,顾元钦和钟毓都不感到震惊。只听她继续道:“接到包裹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其实早就想好了要放我走。他的武功有多好我心里清楚,我之所以不担心他,是因为我从不相信他会输。我能看出来他是故意输给元钦的,他想要我走得安心。”
      “我已经对不起元钦,我不能再对不起他。尽管他不只一次对我说师傅的死不关他的事,尽管我从来不愿意相信他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尽管不应该,但我们似乎很快就可以共度一生,我舍不得。”
      钟毓不说话,看着她向顾元钦深深一鞠躬后转身跑开,心里莫名感到一阵轻松。她伸手搭上顾元钦的肩,“没事吧?”
      顾元钦努力的做出风清云淡的样子,“没事,我不还有你吗?”说着猝不及防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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