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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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我们是回来补办团籍的。”魏川冲着门卫说。
“国庆怎么没有回来办啊？你们现在不用上课，放假啊？”门卫大叔顺口拉了两句家常，“有带证件吗？”
“有。”魏川把两个人的身份证递给他，“我们校运会，就跑回来了。我以为团支部的老师国庆不上班呢。”
“行了，进去吧。”门卫大叔放了行。
“行啊你，还补办团籍？林安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嗯，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魏川甩着手上的塑料袋——给学弟带的早餐。
魏川之前是学生会的，在体育部混了个副部长，认识了不少人。这次回来顺道探望一下之前的朋友们。回来探望的人总是要带礼物的，这是荔高不成文的规定。每年各大高校举办校运会的时候就会有毕业生跑回荔高来玩，少不了给那些被作业和考试摧残着的学弟学妹们带点慰问品。
倒要不了什么贵重的，一盒肠粉、一杯奶茶或者是两个肉包子都行。猪猪之前在校电视台做摄像也认识了不少学长学姐，高三的时候那些学长学姐回来都会顺道探望一下她。林安跟着蹭了不少吃的喝的，对这一套自然也是明白的。
“你要去看老师吗？”
“不了。”林安摆摆手，“我想去小卖部。”
林安和老师的关系一般，不像那些每天下课都会跑去老师办公室聊天蹭零食的人。除了上课点名回答问题，实在不会的题目要问老师，考试考差了被叫去谈话之外，林安好像和老师没有别的交流了。非要说的话就是有时候考试前打扫卫生老师会说句“清扫得彻底一点。”
“行，我也没打算去。考得太差了我都不好意思面对他们。”魏川挠了挠头。
“坐电梯上去？”
“嗯，你跟我一起去吗？”
“啊？不要吗？那我先……”
魏川急急打断，“走，一起去。”
电梯到六楼的时候第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了，两个人从走廊的另一头往高三教学楼走，零零散散的，有几个学生走出了教室。没什么人站在走廊上聊天，估计都在教室里趴着补觉。偶尔有几个人抱着卷子和他们擦肩而过，估计是去送作业的。
太惨了，林安心想。别人都在睡觉，他们要去送作业。看看，看看那个男生，几乎是闭着眼睛在走路了。
“这里……”魏川和她停在十八班门口，前门没有开，魏川又绕到后门去。林安就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等他。
“你好，能帮我叫一下徐仕吗？”魏川小小声地询问坐在后门口的同学，还好这个人没在睡觉。
“哦，好……”他站起来在班上扫了一眼，“呃，他在睡觉。”
“哪个？”
男生指了指第二组倒数第二排把校服外套蒙在头上，穿着校服短裤的人。
“谢谢啊。”魏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班上三分之二的人都在睡觉。
徐仕小学弟的桌子，摆满了东西。桌子的最前面垒了高高的一叠书，书堆顶上放了笔盒和无比滴。桌角放了水杯，自己的脸则委委屈屈地枕在几本摊开了的，又一层层叠在一起的练习册上，一只拔了笔盖的笔在桌角呈半悬空状态。
魏川扫了一圈也没发现哪里可以放下他手中的塑料袋——桌旁的挂钩上也挂了东西。装满垃圾的透明塑料袋和他黑色的书包。
最后魏川把他的铅笔盒挪了挪位置才把豆浆和包子防止妥当。想了想又从他桌上找到了便利贴，拿那只半悬空的笔写两句话给他。做完这一切以后他转身向那个坐在后门的同学道了谢。
“怎么还进去了？”林安直起身子。
“在睡觉，我把东西放他桌上了。”魏川摇了摇头，“找了半天才在他桌子上找到一个角落放包子，我也是服了。”
“我估计你那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林安嗤笑。
“行吧。”魏川点点头。
“去小卖部吧？我想喝柚子茶，好久都没喝了，还有那个豆奶。”
“你有饭卡吗？”魏川扫她一眼。
“哦，好像是哦。”
“看！”魏川把徐仕的饭卡夹在指尖晃了晃，“给你，随便刷。”
林安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也学着他用两根手指把饭卡夹起来晃了晃，“走，带你去扫货了。”
这节课间基本上没什么人会去小卖部，因为都在补觉，因此从教学楼通往饭堂的那条路上没有什么人。
学校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这个季节掉的叶子仅次于春天，所以总是有园艺组的阿叔拿着扫把在路上“唰唰唰”地扫。
走到小卖部门口的时候林安指了指某个墙角对魏川说：“我的包那时候是放在这里的。”
“啊？”
她又指了指旁边的洗手池说：“你的包是放在这里的。”
“嗯……所以你记忆力真好？”魏川犹疑着说。
“所以你真的有毒吧？隔这么远，自己的包放在哪里都记不清？”林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对吧？”
“行吧，你说的都对。”林安无奈了。“走吧，等下阿姨要关门了。”
小卖部的阿姨很任性，怎么个任性法呢？就是只有下课的时候会开门，上课铃一打她们就关上店门聊天或者睡觉了。
豆奶每种口味拿一瓶，柚子茶拿两盒，还有龟苓膏，虾片，小老板……
最后阿姨拿了个大袋子给她装起来，“把这里当超市了啊？”
“啊，哈哈。”林安干笑两声点了点头。
“阿姨，我们体育生吃得比较多。”魏川接过袋子开口。
“哦，那怪不得。我说你们没穿校服。”阿姨听完魏川讲话后立刻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其实和体育生不体育生没什么关系。阿姨就是喜欢这些小男生笑眯眯地跟他们说话。魏川知道，林安也知道，全荔高的人都知道。
“阿姨太过分了。”出了小卖部以后林安摇着头吐槽。
“我都服了，你知道之前我们宿舍有人学游泳的，早上去阿姨那里拿牛奶不要钱。”魏川也愤愤，他恨的是自己毕业以后才有机会享受一次阿姨的“宠爱”。
“我们班也有人是体育生啊，你知道班上充饭卡都要等他在学校的时候统一交给他拿去充，其他人谁敢面对充饭卡的阿姨啊？”
说起充饭卡的阿姨，她们是荔高金字塔尖儿上的人物。充饭卡这件事也是几乎每个荔高学子的噩梦。高一的时候每周一班上的生活委员会收一次饭卡统一送去充值，高二是周二，高三是星期三。
但是总有在统一充值前饭卡余额不足的情况，那就要自己揣着卡翻越几栋教学楼到充值中心充卡了。山长水远且不说，次次去都要排长队，更烦人的是阿姨的屁话实在太多。
周一到周三拿饭卡去充阿姨会骂你占用了她给其他年级统一充值的时间，周四周五拿去充值，阿姨会骂你统一充值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充一点钱。
如果你充五十块，阿姨要骂你充这么一点儿为什么统一充值的时候不一起充了。充两百块阿姨要说你充这么多也不怕卡丢了钱找不回来。总之，做什么都是错。只有你拿着一张百元钞递给阿姨，闭上嘴巴听她bb，然后摸起她甩到柜台上的饭卡闭嘴走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当然，充值中心不是二十四小时开门的。早上十点半以后开门，下午三点前关门。嗯，所以说充值中心的阿姨才是站在荔高金字塔上，足以让每一个荔高学子颤抖的人物。
当然，也有例外。就是体育生。荔高的体育生，不知道为什么，是所有后勤人员，包括但不限于饭堂阿姨，饭堂阿叔，充值中心阿姨，小卖部阿姨，园艺组阿叔的宠儿。
“有一次中午吃炸猪排，一份炸猪排只有一块，而且要看给你打的是阿叔还是阿姨。”林安回忆了一下，“二楼的十三号窗是绝对不能去的，因为那个阿姨实在是太可怕了，你只要盯着那些菜犹豫几秒她就要开骂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吃农家小炒肉，居然一片肉都没有。我觉得那个阿姨的手能练到这种程度也是不简单了。”魏川表示同意。这件事情是真的，那次他端着餐盘坐下来准备吃饭的时候发现碟子里红绿交杂，就是没有肉，连猪皮都没有。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去十三号窗口打过饭。
“我那次在十四号打饭，边上十三号窗就是六班那个国家二级运动员啊，你知道吧？”
“知道，我认识他。”魏川点点头。
“我也点的是炸猪排和水蒸蛋，但是阿叔只给了我一块啊！水蒸蛋也超少。但是！十三号阿姨给了他四块炸猪排……”林安说到最后声音降下去了，直到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不可以思议。
“我知道啊，他们吃饭不用给钱的啊。随便吃，不够还可以加。”魏川没有什么反应。
“不用钱？”林安震惊了，居然不要钱？虽然荔高的饭菜不算太贵，但是要一荤一素的话一餐也要十二块起啊！居然不要钱？还随便吃？
“嗯，你不知道吗？”魏川看了她一眼，林安正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盯着他看。像……河豚？反正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食指和拇指已经捏住了林安的右脸颊。
“你干嘛？”
“呃，就，捏一下。”
“什么？”林安习惯性眯起眼睛，颇有些不可思议，他在说什么？
“咳。”魏川的手没拿下来，理直气壮“太喜欢你了控制不住自己。”
“我Cnm你再说一遍？”林安害羞的时候喜欢说脏话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嗯，现在就是这样。但是没想到魏川现在不要脸了。
“我说太……”
“好了可以闭嘴了。”见他一脸正色似乎真的要复述一遍，林安赶紧伸手把他的爪子拍下去转身就走。
“唉……”魏川跟上她，歪着头看了林安一眼。林安把头转开。
“给你拍张照儿。”魏川抓住她的大臂，“唉，就这里，给你拍一张嘛。”
“不要……”林安扶额，为什么搞得像旅游一样。“你想拍是不是？我帮你拍吧，手机给我。”
“哎，干嘛扭扭捏捏，肯定给你拍得超级靓。”魏川把她拖到宿舍区的大阶梯下，“你坐在这儿，对，就，随便什么姿势都行。”
“好，好，知道了，快点拍。”林安别别扭扭地坐下，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实在是应该感谢学校，这个点没有安排哪个班上体育课。不然走下来一个人看到她在这儿拍游客照，啧，太尴尬了。
“你看，我给你拍的，多好看。”魏川招呼她下来看照片，“你看！”
林安想接手机，但是魏川好像没有给她的意思，于是她只好把脑袋伸过去看看自己被拍成了什么丑样。出人意料的，还，挺不错的。
林安专心致志地戳着屏幕放大看自己的表情是否太过做作，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脸。她扭过头，看到的就是魏川的大脸。
咦，今天两只眼睛都是内双了。
当然，这个想法没有持续太久。当魏川把头往前倾了一点点的时候，林安一个巴掌在他肩上把他给推开了，作用力也让她自己敏捷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干嘛？”她警惕道。
“没有……”魏川不太白，但是现在近视林安居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耳朵红了。
“……”为什么委屈的还是他了！我还委屈呢！林安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办法，真人比照片还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我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对美好的人或物的向往……”魏川又开始叭叭叭。
“收声。”林安抬手，“走。”
魏川立刻跟上，还想BB两句，在林安的眼神威逼下住嘴了。
将近十点，两个人走出校门。值班的门卫还是早上那个，笑眯眯地问他们“办完啦？”
“嗯，办好了。叔叔再见。”魏川挥挥手。
“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咯？”
“这么早？”
“那逛也逛完了，还要干什么？”林安迷惑，肠粉也吃了，学校也逛了，还有事吗？
“呃，那个，你妈妈不是要下午才回来吗，你回去了有人给你做饭吗？”魏川挠了挠头。
“家里有菜啊。”
“你自己做啊？”魏川震惊。
“喂饱我自己还是可以的。”
“那……我怎么办？能不能捎上我一起呀？”魏川把恬不知耻发扬到了极致。
“我，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林安拒绝，“我回去吃外卖。”
“吃外卖，你都出门了还跑回家吃什么外卖啊？”魏川有理有据，“再说了，你这么苗条对吧，吃的又这么少，肯定凑不齐起送费。你一个人吃，配送费这么贵，太不划算了。”
“亲亲请问您想怎么样呢？”
“走，吃火锅去！”魏川一扬手，“哥今天请客。”
“摇了我好不好？我昨儿刚吃了火锅。”
“那吃烤肉？我暑假去了一家新开的店，超好吃！那个肉，啧啧啧。”
林安咽了咽口水，“在哪儿啊，我不能太晚回去，下午还要陪我妈呢。”
“就在星河MALL，我们现在打车去吗？”魏川立刻说。
“行，你叫车还是我叫车？”林安掏出手机，“哎，我有优惠券，五块钱的。你有没有？”
“我看看……”魏川找了半天，“在哪里看有没有优惠券啊？”
“笨死了，我看看。”林安沉浸在对魏川的无语当中，完全忘记了不能把头往魏川边上凑这件事情。于是她又犯了这个错误，于是在她专心致志地戳着屏幕的时候，魏川又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你有……算了。”林安看了一眼笑得像灿烂的向日葵花盘一样的魏川忽然有些骂不出口。“我叫车吧，你的优惠券只有三块钱。”
“哦。”魏川还在笑，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哪个门呀？”
“随便哪个门都行。一号门吧。”
“啧。”林安发出不满的啧声，全然忘记了自己也经常做这种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