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z罪》褪尽铅华

22、月初2

　　在天赐倒下的一瞬，若纤终于出现了人形。
　　小黄就这样一边抱着这个只有影像却没有丝毫重量的女人，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天赐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而成为了祭品——
　　所有血气和泪水都倒流回心里，看看怀中孱弱的女人，小黄酝酿了很久的那些说给若纤的话却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若纤先开了口。
　　“看来你们什么都知道了，那还等什么，进入我的回忆，破了我的暗门。”
　　小黄诧异的看看怀里躺着的若纤。
　　“如此一来你就会被彻底封印了。”
　　若纤笑了。“这不就是你月初带我出来的目的？”望了望倒下的天赐，“难道你就让他白白成了祭品吗？”
　　“若纤，你出卖我们的事回头再跟你算。”肚肚伸出手，手中形成了一个光球，如同一盏灯，照彻着午夜的教堂广场——
　　“快破暗门，我来挡住她！”

　　发声的是邵总，反抗的却是小丹，不知是看着自己的身体露出如此陌生如此冰冷的笑容，还是因为天赐的献身，她突然一反常态的冲了上去——

　　没有准备的肚肚显然吃了一惊，就在她踉跄退后的一瞬间，已经被包裹进小丹的光芒里，那一时白一时黄的光芒，正显示着两人激烈的战斗。
　　若纤抱住小黄的头，那么轻，没有重量，就像影子。
　　“跟我来。”

　　一闭眼，一睁眼，小黄已经身在中世纪的欧洲，街道、人群、衣着、一切一切，仿佛从画中蹦出来一样。
　　这就是若纤的前世吗？
　　这就是那个黑暗的中世纪？
　　而自己面前那个焦灼等待的男子，又是谁？
　　莫名的跟着他一路来到一座豪宅前，看着遥远的那边一个华丽的女子优雅的微笑，小指勾了一勾——

　　若纤！

　　挡在他前面的年轻人却喊着，华沙夫人。

　　华沙夫人，若纤，前世，今生。

　　不知为何，总感觉华沙夫人的眼睛一直穿透了人群直直射向自己，那眼神如此似曾相识。

　　一抬脚，天旋地转，再睁眼，已到了内室，纠缠在床上的男女，正在激情过后紧紧相拥。
　　“想什么呢？”女人支起手看着男人别扭的扣着口子，“真是个大男孩呢。”
　　“为什么选中了我？”男人看着女人吞了口口水，“昨天有好几个公爵和侯爵——”
　　“今晚你还会来吗？”
　　男人一愣，羞红了脸，点点头。

　　小黄也羞红了脸，一闭眼，一睁眼，已经身在怒阳绽放的午后，下午茶时分，众夫人围攻般说着子爵的各种闲话。
　　“小子爵不是可依靠的男人，要么赶紧斩断了关系，要么就帮他上位。”
　　华沙夫人只是喝着蜂蜜红茶微笑不语，却是抬头望向空中。

　　小黄仿佛听到她在问她，是吗？
　　不知为何，却感觉到这个和他有着不同长相不同身世的子爵就是自己的前世，不知为何，却感觉这是若纤在借着华沙夫人的口问自己。
　　点头，一闭眼，一睁眼，到了晚上。
　　月光中，白色睡衣中的女人，手指在空气中炫舞，那影子打在男人的背上，慢慢游走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又是那个看不见的声音说，这是平步青云的图案，从此他走上仕途。

　　一闭眼，一睁眼，到了离开的时候。
　　华沙夫人始终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他要走了，她没有说什么。
　　他说，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她什么也没说。
　　那在地上的影子，慢慢蔓延成一个拥抱。

　　突然在这里，一切定格。
　　他所走过的一切景象如同被投影在白色幕布上，远远近近，前世今生。
　　正当中的大屏幕上，是那个定格的画面，影子环成的拥抱，升起一个光球。

　　“这就是暗门。”若纤从他身后出现，影子延伸到大屏幕前，爬上去，指着光球。
　　“这是我们上一世的记忆，这一刻，就是我流露出人类情感的一刻，这一刻，就是形成了命门的一刻，这一刻，就是你可以继承我妖力的一刻。”
　　若纤说这话时竟是如此的轻松。
　　“你的朋友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小黄，快破了我的暗门吧。”

　　“如果我破了暗门，结果会怎样？”
　　“前世今生都会被修改。”若纤一笑，“今生你会继承我的妖力，可惜我已经看不到你会怎样利用它。而前世，其实早就注定了。”
　　“注定？”
　　“如果不是今生的你出现在我的前世中改变了故事的走向，前世的我们本应该有个幸福的结局，你回来了，我等到了你，我们终于在一起。”
　　“也就是说因为今生的我为了破暗门闯入了你前世的记忆，因而改变了你的前世？”
　　“无所谓改变，因为历史的轨迹早就注定好你会破了暗门，所以在开始的开始，你会改变前世的因素就已经被充分考虑进去，所以，那幸福的爱情故事只是存在于我记忆中的蓝本，实际上，它从没有发生过，因为，历史，永远都只有一个版本。”
　　若纤拉起小黄的手，“这就是你的使命和我的命运，这就是早就写好的历史，这就是真实，你会破了暗门，不是原因，而是结果。”

　　小黄走向屏幕，手伸进最后的画面，看见光球如有生命般在震动，轻轻握在手中，如此温暖而脆弱。
　　捏碎的一刹那，喷射的光点形成的巨大冲力将他一路冲飞。
　　那远离的若纤的脸越来越遥远。

　　看着两旁更多的画面。
　　那是写好的故事的结尾。

　　子爵走后华沙夫人一直是一个人。
　　他的信她丢在一旁。
　　他回来的时候她甚至连微笑的没给。

　　因为小黄亲手摧毁了他们相爱的可能。
　　因为关于情感的记忆已经被粉碎。
　　他依旧是南柯一梦的幸运儿，她依旧忘记了爱情的妖精。

　　华沙夫人抬起头，透过窗，本是暗黑的天外，浮现起只有她看得见的光芒。
　　那光芒正是远去的小黄如流星般的飞影。

　　谢谢你，让我终于解脱。
　　真相大白的一天，你就会明白，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你救了我。

　　希望你也会等到，那个救你出永世轮回的人。
　　只可惜，不会是我。

　　若纤幸福的消失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最后一缕妖气，慵懒，成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