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冥帝归来 ...
-
这一道雷，直将两人劈醒了，思绪都回到现实世界来，关注起周围的一切。
他们的周围不知从哪里钻出一群黑衣黑袍的士兵，抬头望去，黑云之端有一只黑蛇，驮着一个也被黑衣黑袍将身体从头到脚罩住的“人”，看来是他们的首领，后面还带着一堆“人”。
晏清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他丰富的经验告诉他，来者不善。他转头看了一眼岁曦，只见岁曦难得的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更知道大事不妙。
岁曦低声道：“是鬼族。”
晏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种族，不知如何应付，心里不免紧张，但是他的心里却莫名地生出了许多的厌恶和仇恨来。
云端那“人”倒是按捺不住先发话：“你好啊，来自南海的鲛人，最后的父神纯血。”
这一回，搞不清楚状况的可不止晏清一个了，什么纯血，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岁曦依然镇定：“我很好，如果你带着这群舞刀弄枪的士兵离开，那我就更好了。”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打扰你们，”那“人”道，“应该先自我介绍的。本座乃鬼族首领，他们都尊称一声冥帝。”
原来是鬼族的首领，真给面子啊，岁曦微笑道：“冥帝，我们可受不起您这么大的面子，您请回吧。”
“此次前来，只为向你借一样东西。”
“我这里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想来能入得您的眼，必是些世间罕有之物，您还是别处寻去。”
“呵呵，此物独你拥有，别处不可寻。”
岁曦晏清两人变得更加紧张，这怕不是跟冥帝刚才说的什么纯血有关？看这架势，莫不是要抓个活的去放血？
“此物你必定知道的，是‘鲛人血泪’。”
岁曦确实知道，这是南海鲛人族传说中的一种东西。传说混沌初开，天地间先有了父神和母神，他们的孩子后来成为神族，居住在天界。父神和母神觉得地上空无一物，太过寂寞无趣，便用泥创造了人。在创造的过程中，有一些泥掺杂了母神的眼泪，成为东海鲛人族，能流泪化珠；另一些泥混了父神的血，成为居住在南海的鲛人，据说能流下“血泪”。但是这个所谓的“血泪”究竟是个什么，没人见过，没人清楚，有什么用，更不知道。对于岁曦来说，这也只是听族里长老们说过的一个传说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冥帝问自己要一个没有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该怎么办？
东西是没有的，说没有人家也不乐意，逃也是逃不掉的。横竖就是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像这样死，怎么说都太憋屈了些。
岁曦试图死得壮烈些：“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
晏清用一种极其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刚才的话大约是打破了对岁曦的所有认识，仿佛在怀疑他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
岁曦回瞪他一眼：“别这样看我，我可不做屈膝求饶的事。”
晏清虽然心里想着你先前可不是这样的，但表面上仍然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嗯。”
冥帝居然没有很生气，反而盯着晏清看，神情诡异。
晏清仍然保持淡定神色，岁曦反倒有点担心他了：完了，冥帝盯上了他，他要跟我一块陪葬了？虽然这人一开始是先来招惹我的，但是他也没给我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我这一拖累他，就是一条命啊，这人命债要怎么还……
岁曦便道：“您问我借东西，无论我有没有、给不给，这总归是我与您之间的事情，其他人没有在场的必要吧。”说完，岁曦就试图把晏清往包围圈外推。
一直盯着晏清看的冥帝突然爆发出一声狂笑，吼道：“重焱，你终究还是在帮我！”
两人一愣，这个冥帝又在发什么疯？
只见冥帝迅速变了脸色，所骑黑蛇口吐黑色火焰，直冲晏清而来。两人如何防得住？晏清被击中倒地，衣襟透出鲜血。岁曦吓得扑到他的身边，探他的脉搏气息，查看伤情，还好内伤不重，及时救治尚可保得性命无虞。
“你说的对，这本来是本座与你的事情，可是你看，他本来是无辜的，不就是因为你不交出血泪才遭的无妄之灾么。”
“我真的没有这个东西，你放过他，我可以帮你去找。”
“好啊，那你去找，本座在此静候佳音。”
岁曦立刻扶起晏清，要把他一起带走，周围鬼族士兵却亮出兵器，围得更紧，叫人寸步难行。
冥帝道：“你把他也带走了，还会回来么？”
“自然，君子一诺千金，我答应您的自然会兑现，只是他身体伤重，必须先行救治。”
鬼族士兵依然不放行。
岁曦急了，想要硬闯，却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是干不过这群鬼族士兵和云端上那群更加可怕的家伙，于是心生一计，打算用自己惯用的把戏。他一摸，身上带的粉末还不少，弄倒三五倍数量的人都绰绰有余了，只是不知道这粉末对鬼族是什么效果。
岁曦扬起一片粉末，成功地解决了这群鬼族士兵以及云端上的其他鬼族。
他扶着受伤的晏清，两人跑得不够快，云端上的果然是鬼族中的高级鬼，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冥帝怒道：“你们逃不掉的！”
冥帝身后的一个鬼族高级将领，口上念诀，召来一道雷电，向两人直直劈来。
电光火石间，人生弹指过。
想象中的灰飞烟灭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
岁曦想：我一定是肉身已灭，灵魂出窍，才会毫无痛楚。
睁开眼睛再看，身边仿佛少了什么。
脚边倒下了一个人。
晏清替他挡了这一道雷电。
冥帝仿佛在斥责那个劈了雷电下来的手下不知轻重，劈死了把柄都没了。
岁曦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刚才那道雷电一起劈没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为什么呢……
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因为岁曦的脑子里跟宇宙之初的一片混沌差不多情况。
岁曦的全身上下僵住了，也接收不到任何外界的感受和刺激，整个人都处于无意识状态，确实离灵魂出窍不远了。
只是他的眼泪在“吧嗒吧嗒”的掉，一滴一滴地就掉在晏清身上。
晏清的衣襟上逐渐晕开一片水迹，将原来的血迹模糊成一幅写意红梅图，过了一会儿竟又凭空补上一朵新的红梅。
之后岁曦的泪流尽了，只因那一片混沌之中，尘埃已然落定。他抬起头，极目所见，雷电劈下扬起的烟尘满天飞散，天地之间仍是昏暗无光。
他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呢。
他看到晏清的衣襟被打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流过泪。他欺骗自己，我没有在哭，我只是被云层里突然透出的一束光晃了眼睛。
那束光照在岁曦的身前，照到晏清的身上，而且愈发明亮，甚至刺眼。岁曦的眼神空洞，也不怕刺眼，死死地盯着。
晏清的身体逐渐被光芒吞没了，渐渐飘浮到空中。在这片耀眼光芒中，又凭空生出了一双巨大的羽翼，“砰”地张开，四周摇曳着迷幻的七彩光芒。那双羽翼将背后的光芒遮住，中间凝成一片阴影，叫人看不分明。
那双羽翼渐渐近了，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只蝴蝶正向自己款款飞来呢？
“没事了，别哭。”这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那双羽翼燃尽散去，星星点点地飞舞着，阴影下的面容逐渐清晰。
岁曦比刚才更加呆滞，他那出了窍的灵魂大概是彻底不打算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1.5冥帝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