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徐天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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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窗外一弯新月，几颗稀星，正是读书的好时间。我端然坐在在书房里，桌上的确是打着一本书，但是根本就看不进去。心里纷纷乱乱地，总是有些不安宁，但是到底在烦些什么，自己也说不大清楚。
门被轻轻推开，鱼儿端着碗汤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桌角，柔声说道：“知道你还要熬夜，所以做了点甜汤，趁热喝吧！”
她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的衣服太薄了，又给我披上了一件披风，“夜深天凉，加件衣服吧！”
我感激地看看她，笑笑说：“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她微微颔首，绽放一个动人的笑容，转身要走。
“等等，”她刚要开门的时候，我叫住了她，想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和她分享，但是等她转过脸来，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又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嗯，把甜汤给梆子送点过去。”我只得找了一个借口。
灯光下，她的脸色泛红，笑得妩媚，“谢谢公子的关心，我会的。”
看见她轻拉罗裙，迈腿出了门，我重重地打上自己的嘴巴，“为什么不说呢？眼下有件事是拖不过去的！”
眼睛看着桌案上的油灯，心思却回到了几天前，就是在家门口遇见鱼儿的那天，也是我上殿面圣的那天。
那天早朝后，当其他的文武百官退下，皇帝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我。别看他年纪轻轻，但是自登基后颁布了一系列减赋降税的新举措，赢得举国上下一片赞扬。我也一直都感到很庆幸，能够得到如此有道明君的欣赏。
“徐爱卿，朕听说高丞相有意招你为婿？”他突然问道，脸上没有表情，也无法得知他的态度。
我连忙回道：“启禀皇上，确有此事，但是学生实在不敢高攀。”
“哈哈，”听闻我的回答，皇上爽朗地笑笑，“可是，你知道朕今天召见你，所为何事吗？”
“学生不敢揣摩圣意。”我急忙低头。
“不必紧张，”他从龙椅上起身，踱步走到我身边，“朕想做这个媒。朕早就听说高府千金若兰小姐，不仅貌若天仙，还是个旷世才女呢！你们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我的脑子快速地转动着，这件事情实在蹊跷。高鼎谦招我为婿，是为了为他所用，可皇帝为什么也要促成呢？不是说皇帝早就对高相爷心有不满吗？
见我低头不语，皇上接着说：“你一定以为是高爱卿来请朕出面做媒的，可是你猜错了。是朕真的想促成你和高小姐的婚事。你要明白，这对你来讲是个机会。高阁老年事已高，膝下只有一女，所以他所有的希望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也就是说他会不遗余力地栽培他的女婿。这样想来，爱卿还真的是最佳人选。”说到这里，他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放慢了语速，“并且，高丞相还需要你多加-照-看-呢！”
“照看”这个词说得还真使好听，我暗笑，皇上的城府极深啊！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皇帝是希望我监视高鼎谦，或者将来接手他的党派领导地位，然后为他所用。一桩婚姻却包含着如此复杂的政治目的，我能够拒绝吗？我可以拒绝吗？带着些许无奈，我双膝跪倒在地，口中说着：“学生谢主隆恩。”
皇帝欣慰地笑了，“爱卿平身。”他把我扶了起来，接着说：“吏部已经报上了卿家的职位安排，被朕打了回去。”
我迷茫地抬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他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朕有自己的打算。卿家回去后，一月内办完婚事，而后再叙你的差事。”
灯火燃尽，房间内一片漆黑，抬头望望窗外，东方竟然有些发白了。我叹口气，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公子，公子！”被子安的喊声惊醒，才发现天已大亮。
子安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看见我还趴在书桌上，咧嘴就喊上了，“您怎么还在这儿呢？大伙就等着您一人了。”
我迷迷糊糊地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他拉到了前院，那里热热闹闹的，又是敲锣又是打鼓，一大队人扛着近百个挂着红花的大箱子，浩浩荡荡地在院子里排成了一排。
“子安，这是……”我指着他们，不解地问。
“公子，是丞相府来的，说是来送高小姐的嫁妆。”
我不知所措起来，这就送嫁妆来了？可是，家里……都不知道呢！她，还不知道呢！我的第一个反应，“鱼儿他们在哪？”
子安指指队伍的最前面，“那不是嘛！正帮忙清点物品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了正在忙忙碌碌的鱼儿。我有些无奈，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在我手足无措之时，白衣一闪，鱼儿已经来到了近前，“徐公子，物件都点清楚了，和礼单上的都对上了。人家那边等着您的回信呢！”说着递过了纸和笔，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也猜不到她的心情。
拿起笔来，匆匆写了个收条，递给了她。她也没有多一句话，转身给人家送了回去。
中午，鱼儿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因为梆子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吃饭的人只有我们两个。气氛突然就变得尴尬起来，我们面对面地坐着，但是却没有一句话。
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我夹起了一块鸡蛋放进她碗里，清清嗓子说，“多吃一些，这几日来，辛苦你了。”
她抬头笑笑，“我做的都是我份内的事，以后新夫人进了府，恐怕这些事情都用不着我做了。”
“鱼儿，”所有的话一下子都堵在了嗓子眼，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无奈地摇摇头，“这里就是你的家，永远都是！不管是谁来了，谁走了，我们是不变的。”含糊其辞，仿佛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希望她能懂吧！
“徐公子，你是个好人。”她微笑，眼里闪着亮光，“我会好好伺候您的，也会好好伺候新夫人的。”
听到她说这些，就像是一把钢针落在了心里，于是我不再说话，埋头继续吃饭。
梆子的伤渐渐好了，现在都已经开始和子安在花园里跑着玩了。其间我去看过他几次。这个孩子似乎不是很喜欢我，总是用一种带有猜忌和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并没有在意，毕竟是孩子嘛。
“徐兄。”这天下午，高奇峰来了，我知道他是来和我商量成亲的一些细节的。
“高兄。”我起身相迎。
“哈哈，我们不用这么客气，”他豪爽地笑笑，“马上你就是我的义妹夫了。”
“别，就叫我天歌吧！”
谈话的当口，梆子把茶端了出来，看见高奇峰，他手上一抖，茶杯应声落地，摔成了两半。我急忙上前，关切地问他：“烫到了没？”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都是恐惧，我才明白，这个孩子是怕我吧。轻轻抚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你下去吧！让子安来收拾就好了。”他慌慌张张地出去了。
高奇峰看着他的背影，问我：“这位是……”
我笑得非常不自然，“是远房的亲戚，上个月投亲而来。”
高奇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希望他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天歌啊，你是不是该过府去看看岳父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些失礼了，自从答应了这桩亲事，还不曾去看望过岳父。这个老狐狸不会对此产生怀疑吧！
“看看我这事做得，”我赶紧解释，“我父母走得早，所以不太懂这些礼节，还望高兄回去跟丞相解释一下。我明日一定过府拜望。”
“好！其实我义妹已经这样替你解释过了。”高奇峰说，“十天后才是徐家的媳妇，现在就开始帮着你说话了。天歌啊，以后对她好一点。”他语气中有很多的不舍。
“是，是。”我点头答应着。
他站起身来，“那明日高府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徐天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