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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鱼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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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梆子拿着吃的和几根蜡烛回来的时候,真的是吓坏了,只见我们察看公文的那个房间火光冲天。熊熊的火焰从门口和窗口往出喷涌。
“天歌!”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字,把东西扔在了地上,飞身上了房顶。
“姐姐,”我听见梆子在后面叫我,只是我顾不上回答,要知道如果天歌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用苟活于世了。在屋顶处踢飞了几十片瓦片,从那个入口,我进了房间。
浓烟熏得我睁不开眼睛,炽热的火焰无情地向我袭来。我这才恍然想起,我本是木鱼,最怕的就是火了。可是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我挥着衣袖,拍打着屋子里的火蛇,不时喊着:“公子,公子!你在哪里?”
“鱼儿姑娘,我们在这!”屋子的一角传来子安的声音,我迅速的穿过火焰,冲了过去。子安的情况似乎好些,而天歌则是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我急忙一手一个将他们拎起,从窗口飞出。置于院外的地上,我也一阵咳嗽,周身上下,烧伤的地方热辣辣的痛进心里。
“天歌!”若兰大叫着,扑了上来,“这是怎么了?”她眼中含泪,问我。
“姐姐,”梆子不知从哪弄了一件湿衣服,披在我身上,因为火烧产生的灼痛才退去了一些。
我吐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摇摇头,眼睛看着若兰说:“不知道。你最好去问问孙达人!”
此时刺史府上上下下一阵忙乱,一队队的官兵肩扛手提着桶桶清水过来灭火。若兰四下寻找着孙放,但见他在前面指挥着救火,也没好说什么。只得低了头,给天歌擦拭着脸上的灰。
子安呆坐一旁,梆子递给他一碗水,他看看我们,眼泪流了下来,“鱼儿姑娘,这件事情可真是怪了。你们走后,孙大人就叫走了夫人和嫣儿,紧接着屋子就着火了。我怎么想着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定是有人怕我们找到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所以放了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也想借这一把火烧死我们公子,彻底地除了后患。”
我点点头,看看眼睛紧闭的天歌,“还是等公子醒了再说吧!”我伸手探向他的脉搏,还好,没有大碍,可能是一时急火攻心,加上烟雾的熏呛,所以昏迷了。
“梆子,”我伸过手来,梆子会意,把包裹里的薄荷油递过,我将透明的液体置入手心,另一只手点蘸着给他擦在太阳穴和人中之上。
只见他突起的眼球轻动了几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鱼儿,我……怎么了?”
“天歌,你终于醒了,”刚刚紧张又害怕的若兰,这会破涕为笑,“吓死我了!上天保佑啊!”
他这会转过头去,吃力地抬手,给若兰擦去脸上的泪水,“害你们担心了,我没事!”这句刚说完,马上是一阵急促地咳嗽。
“还说没事,瞧瞧都咳成这样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若兰边哭边说。
“徐大人,你没事吧?”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孙放。
天歌挣扎着站了起来,“托孙大人的福,徐某很好。”
孙放满意地点点头,“那么我想跟大人说说这公文房起火之事。记得在您进入房间的时候,我就再三嘱咐过,要小心火烛,小心火烛。看来徐大人对这话是不以为然啊!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三年的全部公文毁于一旦。试问我如何向皇上交待?”
“我们连火烛都没有,你难道要把这场火算在我们头上?”梆子生气地过来理论。
“没有点火,那么这火是我放得不成?”孙大人反问。
“你……”梆子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天歌拉住。
“孙大人要如何处理此事呢?”天歌问道。
孙放冷笑道:“那就别怪下官不敬了。我立即回去书写公文,如实上报这里发生的事情。在上面批文回来之前,请徐大人暂时住在我府中的后园之中,而且不得轻易离开!”
“你还要软禁我们?”子安也大声喊道。
“子安,休得无理!”天歌制止着他,然后拱手,“好,愿听孙大人安排。只不过,我要求把我的活动范围扩大到整个刺史府,这期间我也会查明这火灾的起因。”
孙放眯着眼睛,盯着天歌看了很久,最终点点头,“好!我答应徐大人!”
于是我们这一行人,就被送到了府中的后园之中。说是后园,其实不过是整个院子遗弃的一座荒园而已。虽是夜晚,但也能看到半人多高的野草布满了整个园子。中间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尽头的土房子门口。其他的东西都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除了院子角落的那口古井。本来它静静地躺在那个角落里,并没有什么能引起人们注意,可是偏偏在那口井沿上挂了一圈写了东西的布条。那布条随着夜风飞舞着,在灯笼的照射下,显得神秘又诡异。
“柳老头,”领路的衙差大叫一声。
从土房子那边缓缓走来一个灰白头发的老者,“是李捕头吗?这么晚怎么会到这后园来?好像还带来了很多人?”他手里拄着一根拐杖,平稳地迈着四方步。
“我才懒得来这鬼地方呢?!这不是大人有令吗,让这几位住在这边,你给安排一下!不过说好了,他们可不是平民百姓,从上面下来的人!你看着安排吧,我得走了!”那差官回过头给天歌行了个礼,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那老者叹口气,“上边下来的人?哼,我看一定是得罪了孙大人的人,不然能弄到这个地方来?几位爷跟着我走吧!”
梆子笑了,“老人家,您这眼神还真是不好,这里还有三个姑娘呢!”
“哈哈,怪不得我闻到一丝脂粉味道呢!”他眼睛似乎转向了梆子,“这位小哥,老奴是个瞎子,眼神自然不好!”
我们全都吃了一惊,从这老人家的行为和举止来看,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个盲人。这孙放还真是奇怪,怎么会让一个盲人来看管这园子呢?
一边往房子走,我一边问道:“老人家,院子里这口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在井沿处还挂上东西呢?”
此时已到门前,他推开门,吱呀一声,木门晃晃悠悠地打开,“几位请进吧!没事可别去井那边看啊,别撞上了不该撞上的东西!”
“老人家,这屋里有灯没有,我们得取个亮啊!”天歌说道。
“瞧我糊涂的,”老人拍拍自己的头,“因为自己瞎,所以,以为别人也不用点灯了。等着,我这就取来!”
不多时,他拿着一盏油灯走了过来。子安赶紧接下,四下看看,然后放在了屋子里的一张旧桌子上。
借着这盏灯,屋里的陈设渐渐清晰。一桌两椅,一张床,家具简单得不能再少。正对门口的墙面上挂着一幅红梅图,粗壮的枝丫,足以证明这梅树的年龄,上面繁茂的枝丫上,红梅点点,簇拥成一片。可能因为时间久远,红色已经变暗,更像是鲜血的颜色。脑子里刚这么想,一阵血腥味涌了上来。我一张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姐姐!”梆子一步就冲了上来。
“鱼儿!”天歌和若兰也赶紧凑上来,“你受伤了?”
借着灯光,我手臂上焦黑的碳痕触目惊心!我自己也是一惊,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冲进火中救了个人吗?还至于让我伤了元气。马上,我心下一颤,这不是普通的火,必定是有人取了百年以上的火种所燃。然后既烧了公文,又嫁祸于天歌,还损了我们的力量!这一招还真是厉害!
“姑娘啊,可否让我看看!”这会,那瞎眼的老伯走了过来,温热的手指竟然一下子就碰到了我的伤口。
我轻蹙眉头,一阵钻心的疼痛,“您通医理?”
老人笑而不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瓷瓶,“这个药水,睡前给她擦上,明天可使伤口复原。但是姑娘是伤了元气,恐怕损了你的修行。如果可以的话,百日之内,不可再用法术。”将药瓶放在油灯旁,他看看众人,“你们也早点歇着吧,那边还有几个屋,你们自己安排就好了。那个受伤的姑娘,记住我的话啊!”
我连忙施礼道谢。
若兰拉着我的手,“鱼儿,我帮你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