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说》月·莲

12、第十二章 鱼儿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仿佛是作梦一般，前一刻还在说话的一群活灵活现的人，就在这转瞬之间，全部都死了。我急忙上前指尖轻蘸他们的血迹，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蛇毒。”

　　天歌急忙叫来了老板，吩咐他关了店铺，又差子安去官府报案。我们在原地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县令大人才带着差役赶到。进来之后不由分说，上来就要把我们抓走。

　　“大人，你这是办的什么案？我等所犯何罪？”天歌问道。

　　那知县是个骨瘦如柴，一脸尖酸的中年人，听得这话，立即瞪起鼠目：“所犯何罪，你不知道？这些人吃的东西是你所买，自然是你想害死他们了。”

　　若兰哑然失笑，“大人，这菜虽是我们所买，但是并非我们所做啊！”

　　那大人眨眨眼睛，仿佛觉得十分有理，“来人，把这里的厨师抓起来！”

　　“大人，”店老板连忙上前，“如若这饭菜有毒，为什么这几位没事呢？”

　　大人这下可犯了难，“就是啊！还是你们的问题，来人，把他们带走！”

　　“我们没事只是因为我们没吃啊！菜一上来就被他们抢光了，哪里轮得上我们吃。”梆子不服气地说。

　　“大人，这边出了人命案，你难道都没有带仵作过来吗？”天歌气愤地质问着，“你难道不应该先验尸体，再到厨房察看，最后才是带嫌疑人吗？”

　　“啊！好像有些道理，”知县一拍头，“快点去把仵作叫来。”

　　“等一下，”若兰叫住了他，“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中蛇毒而亡，等你们的仵作到来，恐怕厨房什么证据都没有了！现在还是一起去后面察看吧！”

　　那老爷看了若兰一眼，“本官知道如何查案，妇人休要多嘴！”然后摆摆手，带着衙役往厨房走去。

　　我们一行人也跟在后面，看来想指望官府查清楚案件是不太可能了。

　　刚一进入厨房，掌勺的师傅就跑了过来，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人实在不知道他们是因何而亡的！这些菜我都是按照平时的方法制作的，所有材料都一样。”

　　县令挥下手，那群差役如虎狼一般，冲上前去搜查，把各种菜品，佐料弄得是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忙活一阵，其中一个头目走了过来，“禀大人，并无发现。”

　　那县令大人转过身看着我们，天歌冷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查案？知县乃全县百姓之父母，在你的辖区内，有子民身亡，你就是如此来查的？真不知道要你们何用？”他转身看着我，“鱼儿，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是！”我应了一声，开始在厨房内仔细检查。地面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灶台上的用具也不用看了，早被刚刚那帮人破坏了现场。炉火上此时还炖着一锅汤，热气袅袅，直冲屋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飞身上了屋顶的梁柱之上。果然，正对着汤锅的房梁上，有一些蜿蜒的痕迹。从留下的这些痕迹来看，这条蛇身形庞大，少说也有百龄之上。

　　我从房梁下来，走到天歌面前，“公子，我想我知道他们是如何中毒的了。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把凶手擒来，说不定这些人还能有救！”言罢，我冲出厨房，上了房。厨房的屋顶年头不少了，还长有一些青草，在草丛中一样留有蛇爬行过的痕迹。我追着痕迹，一直到了郊外，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有个男子在河边独坐，我走了过去，“请问你可曾见过一条大蛇，从这里经过？”

　　那人并不抬头，“往那边去了！”

　　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看，轻轻一笑，“你果真看见了？”我逼近他，突然出手，他灵活地躲开。

　　他做了一个防守地姿势，惊愕地问道：“我历经百年修炼，自认为早已脱掉妖气，为何你能认出我来？”

　　其实蛇妖在众怪之中确实不容易分辨的，因为它没有常温动物身上的气味。我微微一笑，“其实我并没有认出你来，只是你所指的路线并无蛇形痕迹，加之你自己对自己的道行不太自信，不敢直视于我。所以……”

　　他苦笑道：“看来做人并不是件易事，过得身体那关，却逃不过心里那关。”

　　“你错就错在不该妄夺人命，既然想要活在人间，何不学学与人为善呢？”

　　“我并无恶意……”他放下戒备，“其实我是一时嘴馋，闻到了厨房的香味。爬过去之后，忍不住流了几滴口水而已。只是后来听见一片大乱，说是死了人，也害了怕才逃了出来。”他解释着。

　　“你所说当真？”我心生恻隐。

　　“所言句句是真，只是现在大错铸成，我也不知如何挽回！”他一脸悔意。

　　我看着他，犹豫着说：“还有一个方法，但不知你愿不愿意？”

　　“若能救活那些人，我愿赴汤蹈火！”他说得诚挚。

　　“用你的蛇胆救人，只不过你的百年修行可能……”

　　“姑娘，别说了，你动手吧！我愿意救他们！”他答得坚定。

　　我点点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我先把你催眠，这样你会少些痛苦。”我用手在他眼前一挥，他闭上了眼睛。蛇胆是在腹部，我打开了尽量小的一个开口，迅速取出。然后用了些药物，把伤口包好。

　　然后从身上取出了一个颗元混丹，放入他口中。这是千年参爷爷给我的，他千年功力也只拥有十颗，他也仅仅给了我一颗而已。但可不能小看这一颗，可保百年的修行，这可是这小蛇的所有功力。来不及等他醒来，我转身回了酒楼。

　　“公子”我把蛇胆放入碗中，“这是那条蛇身上的胆，赶紧冲水让他们服下，也许还有得救。”

　　酒楼里面忙成一片，大家都帮忙把药给那些流民服下。

　　时间不算太长，他们全部睁开了眼睛，众人欣喜若狂，我们都见证了死而复生的人间奇迹，这中间也包括那位懒散无能的县太爷。

　　天歌看看他，语重心长地说：“民之父母，就要把民之疾苦放在第一位。急民之所急，想民之所想，这样才能受到百姓拥戴。为民请愿，为君分忧，这不就是我等男儿一生之所愿吗？”

　　他连连点头，“贤弟所言甚是。余今日立誓，要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店里的主客听闻此话，全部跪倒在地：“青天大老爷！”

　　天歌看着我们笑了，这是民之所愿，也是君之所愿啊！

　　离开酒楼后，我们又接着赶路。这一日，我们经过徐州府。

　　若兰感叹着：“这徐州府比路经的其他州府都显得井然有序，街道也繁华不少，百姓也是安居乐业。”

　　天歌点头称是，“徐州县令伍贤灵，在朝中也是一片赞扬之声，据说也有伍青天的美誉。”

　　“伍青天？”梆子忍不住了，“这个听起来就像是无青天的意思。”

　　“梆子，”我急忙呵斥道，“大人们说话，你不许插嘴。”

　　梆子瘪着嘴，不再说话了。

　　“鱼儿，梆子也是童言无忌嘛，你就别说他了。”天歌笑着说。

　　前面突然过来一队人马，冲着我们走了过来，好像是官府的人。走到近前，中间身着官服的人跪倒在地：“徐大人莅临鄙县，下官有失远迎。”

　　天歌有些慌乱，这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接受地方官的拜见。没想到竟然是在街上，而且自己又没有身穿官服，“伍大人？请起请起！”连忙扶他起来。

　　我们其他几个人在后面交换了眼色，我们的行踪一直隐秘，一路之上也不曾向各个县衙、州府透露过风声，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