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么精怪》以山以川

9、第 9 章

　　阿俞过去坐在床上，“这么喜欢这博山炉吗？”

　　小冬笋摇摇头，抿了抿嘴说“师父，我看到的博山炉跟春饼哥哥的不一样，我没有跟他说”

　　“嗯，你做得对，不然这博山里的小仙人就再也不能在这里住了，要被迫搬去其他地方了呢”阿俞指着博山炉上的小人说。

　　小冬笋松了口气，觉得刚刚可真是太险了，差点害的山里的仙人没有地方住。低头看了看博山炉，那博山蒙着一圈薄雾，如仙气缭绕，而山脚下，从静止不动的老仙人那，生出了个一模一样的魂体，正摇着自己的扇子，在山脚下来来回回的散步。

　　让小冬笋玩了看了一会博山炉，阿俞就叫他自己把炉放好，等他再爬上床的时候，阿俞指了指床长脚对上一点的床侧说“小冬笋你看看那，仔细的看看”

　　于是小冬笋趴在那使劲看，他恍惚看到长着叶子的花朵儿虚虚的魂体在那摇动“哇，师父，是花”

　　“好看吗？”

　　“好看”

　　“村子里估计还要一些这样的，看到了不许告诉别人，知道吗”

　　“嗯”小冬笋牢牢记在心里。

　　“明天醒了，我们慢慢看，快睡吧”

　　于是渐渐的睡着了。

　　第二天，阿俞醒来之后，小冬笋正在床柱那里探头探脑不知道看什么。小冬笋听到声音扑到阿俞怀里“师父，那里有蝴蝶，还有小乌龟”

　　阿俞看了那床柱挂着的两个玉佩，估计是玉佩上刻着蝴蝶和乌龟，生出魂体。

　　“还有，奶奶说，我们的早饭在厨房，他们已经吃过了”

　　“哦，有没有谢谢奶奶”

　　“有啊，奶奶来得好早啊，但是春饼哥哥没有来，奶奶说春饼哥哥要去晨练”

　　“我们先去找奶奶，然后找你春饼哥哥”

　　小冬笋开心的欢呼。阿俞去厨房拿了些吃的，两人收拾过后，吃了早饭，就去找奶奶。

　　阿俞看着小冬笋哒哒哒的往昨晚吃饭的房舍跑去，房舍没有关门，小冬笋扶着门往里看了看，喊了几声奶奶都没有回应，他又去旁边的房间找，厨房没有，厨房旁边的房间半开着，他往里看了看，有竹子做的矮桌子和小椅子，有副画挂在墙上，旁边还有个高高的小方桌，摆了个铜瓶，铜瓶里插了一枝缀满红果子的树枝。里面没有开窗户，半掩着门显得房间黑幽幽的。他忙急匆匆的往回跑。

　　一把抱住阿俞的腿，“奶奶不在房间里”

　　“可能在那边的树里，我们去看看”

　　房舍建在一大片花木的侧面，这些花木品种很多，大都是上了年岁，估计是留来做花种用。小冬笋跑了过去，在花木深处看到奶奶在浇水，自己也想试试“奶奶我帮你”转头又问阿俞，“师父我们帮奶奶好不好”

　　“可以的，只一点，不能做到一半嫌累”

　　小冬笋摇了摇奶奶的衣袖子，撒娇“奶奶，好不好呀”这明显是跟春饼新学的。

　　奶奶可耐不住这小奶娃的撒娇，心都化了，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好好好，去那边柿子树挑个顺手的木勺子来用”

　　柿子树，小冬笋认得，他应了一声便自己往奶奶指的方向跑过去。阿俞走到奶奶眼前“奶奶，早饭我们吃过了，谢谢你”

　　奶奶忙摆手“不用不用，就顺手的事情，不用这么客气。之后每天都要吃我煮的午饭晚饭呢，难不成每天都谢一遍吗？不用的”

　　阿俞笑笑“奶奶说得对”

　　之后就把那个空了的木桶提去装水。等她把一桶水提回来，还不见小冬笋身影，于是她走到柿子树那里，却看到小冬笋看着那个高大参天，他小人儿都抱不过的香樟树发呆。

　　原来小冬笋拿了柿子树下的浇水木勺之后，就开始眼巴巴的盯着挂在树上橙黄橙黄的柿子，嘟嘟囔囔着好想吃好想吃。

　　看了一会，他觉得自己被人看着，一直盯着，就在这棵大树后面，可他回过来左看右看，那树底下什么都没有，此时阿俞走了过来找他。他回过神来跑过去拉着阿俞一起去帮奶奶给花木浇水。

　　忙活了一上午，才把大半的花木都浇个遍，奶奶看着时间不早，就带着阿俞和小冬笋去厨房准备午饭。

　　吃过午饭，阿俞哄着小冬笋睡午觉，看着小冬笋熟睡了，阿俞从行李翻来找去的，找了个香囊布袋子，悄悄的出了门。

　　远远的，还没走近房间，就听到春饼在跟奶奶说话，春饼今天早上迟到了，要留下来打扫课堂，如今才回来吃饭。春饼看到阿俞高兴的问好“阿俞姐姐，我吃完饭去找小冬笋玩”

　　阿俞给奶奶问了好，才回答春饼“小冬笋睡午觉了，你要晚些才能找他玩”

　　春饼失望的哦了一声，就继续扒饭吃。

　　阿俞走到奶奶身旁坐下“奶奶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些事”

　　“有的有的”奶奶说着就领着阿俞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跟春饼说“好好吃，不准过来偷听”

　　阿俞扶奶奶坐下后，从衣兜找出了一个香囊布袋子“奶奶，我跟小冬笋在这里，可能要住上两三个月，还要试试麻烦你，这个是我们送你的礼物，小小心意，你一定要收。”

　　那香囊的纹样绣得特别，看着古朴美丽，奶奶轻轻的摸了摸，不同的角度，似乎还反射不同的颜色，而软软的布袋子装着一颗颗硬硬的像石子，“姑娘，我看看里面”奶奶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股脑好几颗红的，蓝的，黄的宝石滚了出来，颜色晶莹透亮，煞是好看。饶是奶奶见多识广，也被惊到“这可使不得”定了定神，又说“姑娘你收好，这礼太厚了”

　　阿俞摇摇头“奶奶，村子里吃喝都不容易，这些当我们的食宿费，还有，我还想问问奶奶，能不能让小冬笋跟着春饼一起去上学堂”

　　奶奶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就让小冬笋跟着春饼去学堂，没问题，村子里像春饼那么大的孩子没几个，他还不爱跟别人玩，难得跟小冬笋投缘的很，至于那吃喝呀，我们村后面还有田，还有养鸡场，”奶奶拍了拍阿俞的手“姑娘啊，我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也近千年了，挨过了多少战祸，饥荒，那是因为祖宗们老早就教导要屯粮，你不要担心吃喝的，生活在这里这么久，总是有点方法，况且你们吃的也不多呀”

　　阿俞想想也不坚持“那至少要一两颗，不然我不安心，这不成白吃白喝了嘛”

　　“行行行，我就挑一个，挑个大点的，红的，要给春饼娘做个簪子或者项链”奶奶把其它宝石装起来就放回布袋子“再多就不要了”把布袋子塞到阿俞手里。

　　看奶奶坚定，阿俞知道劝不了，就把袋子收好。

　　“姑娘呀”奶奶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

　　“奶奶你说，”

　　奶奶有些不自在，“那香囊可是你绣的”

　　阿俞点了点头，奶奶继续说“我看那纹饰好看得很，针法也没见过，是不是你祖传的法子”

　　阿俞哑然失笑，什么祖传法子，不过是当初人人都懂的法子，如今失传罢了“不是，奶奶喜欢，我可以教你”

　　“哎哟，那敢情好”奶奶爽朗的笑起来“我们这院子前头，有些孩子在绣绣品，拿到山下卖，我想教教他们”

　　“好啊，我过去给他们示范示范，准能学会，就是太久没练，怕是有些手生”

　　两人亲亲热热的说话时候，春饼已经悄悄的退了出去，他们下午都是不必去学堂的，他现在要赶紧把今天的功课都做完，然后去告诉小冬笋，他们明天要一起去学堂了。

　　房间里的小冬笋刚刚睡醒，春饼就来敲门了，于是两个拉着手疯跑，春饼带小冬笋从昨晚进来的门开始参观。

　　“前面这些房间都是是织布，染布还有绣花的地方，婶婶们每天都会过来，我娘也在那里，我们不进去，里面没有什么好看的”

　　小冬笋点点头以示赞成，他们继续走过一片空地，就到了上午帮奶奶浇水的那片花木，小冬笋高兴到“上午我在这里浇水，那边还有柿子树，挂满了柿子”完了，还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流露出向往的表情。

　　“不止柿子树，这里还有桃子树，樱桃树，葡萄树，石榴树，柚子树，果子可好吃了”春饼炫耀道。

　　小冬笋不负所望的表达了羡慕“哇，真好”

　　“嘿嘿，其实这里还有很多其它花，春天的时候开得可好看了，红红的黄黄的，但是我不认得，奶奶说以前这里都种花，后来山下的人都不买了，村子才不种”但是冬天花木长得有些萧瑟，春饼只好带着小冬笋去看唯一长着果子的柿子树。

　　柿子高高的挂在枝头，摇摇欲坠，他们两个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春饼安慰小冬笋“等我阿爹和哥哥回来，我们就可以一起摘柿子吃”

　　“嗯，那我们继续走吧”

　　“嗯嗯，你看，那里，就是我们的学堂，中间上课的，旁边的房子有弓箭，弩，投壶之类的，我们早上上课前都要围着房子跑，还有五禽戏，每天都要练，天气好的时候下午就要练射箭。”

　　小冬笋有些不懂，春饼就开始给他解释什么时候起来晨练，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是五禽戏，怎么射箭之类各种问题。虽然他觉得他的的小伙伴有些笨，但他自认很有耐心。
　　小冬笋听到了好多他不知道的东西，虽然以前的师父有教过他写字，但是原来学堂不是只有写字的“真好，我也想去学堂”

　　春饼得意的笑了笑“啧啧，明天就可以跟我一起上课了，俞姐姐跟我奶奶说了，让你跟我一起去学堂”

　　“真的真的？”小冬笋有些不可置信

　　“真真的，绝不说谎”

　　“太好了太好了”两个人莫名的开始欢呼。

　　他们最后在书楼门口看了看就走了，那里藏了了好多好多的书，村子里的人都可以进去看，每年夏天的时候，他都要去帮忙搬出来晒，两个人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没有进去了。

　　春饼把小冬笋带到学堂前的空地，跟他说了很多学堂的规矩，还碰到一些一起上学堂的孩子，春饼把小冬笋介绍给他们认识，大家还教他五禽戏，直到开始天黑，大家猜散了回家吃饭。

　　一看到阿俞，小冬笋就问了上学堂的事情，得知自己明天可以上学堂，他开心得手舞足蹈，吃饭的时候比平时还要乖，回房间之前，又让春饼明天记得早些叫他。

　　睡觉前，小冬笋照例去拿博山炉来看的时候发现，博山炉的旁边，稳稳重重的摆着一只今天心心念念的柿子。“师父，柿子是你摘的吗？”

　　“什么柿子？”

　　“就是博山炉旁边的那只柿子”

　　“没有呀，是不是奶奶下午的给的呀”不对，今天下午她一直都跟奶奶在一起，奶奶没有去摘过柿子。

　　那么这只橙黄橙黄，散发香甜味道的柿子，究竟是被谁放在这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