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么精怪》以山以川

13、13

　　最终春饼和小冬笋在阿俞的“帮助”下，笨手笨脚的把兔腿给“烤好”了，虽然两人只是当些添柴看火的小活儿。

　　两人小心翼翼的把盘子里的兔腿儿“护送”进房间里，阿俞笑着看他俩走远，留下来把小火堆灭了，又浇了些水，混着炭火味的几缕烟袅袅娜娜的往上升，阿俞轻轻的吸了几口。

　　她喜欢这种，柴火烧过后的味道，她觉得很舒服。

　　周围清冷寂静，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春饼和小冬笋的吵闹声，有一种安全的，平和宁静的，人间烟火的感觉。

　　阿俞感觉有冰冰凉凉的滴在她的脸上，是下雪了。

　　她看了一会，直到小冬笋站在门口大声喊她，她才回过神来，进屋去吃晚饭。

　　晚饭后，阿俞在考察给回风留的课业，而小冬笋和春饼今晚没有看小动物画册，也没有玩六博棋。

　　小冬笋一股脑的把白天装在小香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那些个小石子、小果实在木桌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春饼一手按下那个滚得最远的小石子，抬头疑惑的看了小冬笋，似在问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两小孩很有默契，小冬笋读懂了春饼眼神里的意思，于是他说：“我想知道这些都是些什么树的果实，有没有什么种子在里面。”

　　春饼从那堆东西里翻翻捡捡，挑了几颗出来：“这些是小石子，这些好像是附近什么树的果子，我之前见过，其它那些就不知道了”

　　两人沮丧的趴在小桌子上，四眼相看，最后小冬笋提议道：“回风哥哥会知道吗？”

　　“对哦”春饼立即爬下椅子，“我找哥哥过来”说完往里面跑。

　　小冬笋双手托腮，只等了一会，春饼便拉着回风过来了，小冬笋往后看了看，师父没有跟着。

　　小冬笋把那堆东西向回风推了推。

　　回风扫了一眼，看着小冬笋亮晶晶的眼睛说：“这些大多数都是这附近的干掉的小果实”

　　小冬笋一听，小脸瞬间垮了，明显是失望了。

　　回风不知道小冬笋想找什么果实，但是这盲目的找来找去显然不是办法，“我觉得你要先认得草木，才能找到自己想找的果子。”

　　好像是这个理，可是要怎么认得呢？小冬笋眼巴巴的看着回风。

　　回风自己也只认得些常见的，他可不敢教小冬笋，于是说：“后面有个书楼，不如你明天先跟春饼去挑些书借出来看”

　　小冬笋还没有说话，一旁有些困的春饼就跳起来：“好呀好呀，明儿早上我来找你，一起去书楼，那我跟哥哥先回去歇息了”

　　回风跟小冬笋挥了挥手，抱起不断打哈欠的春饼走出房间。

　　第二天，是春饼带着小冬笋过去书楼的。

　　去书楼要绕过奶奶和老村长爷爷住的地方，走过一片小小树林，然后会看到一个湖，再走过一段石板路，就走到书楼了。

　　书楼是一座三层楼阁建筑，风格跟整座书院很像，一楼有看守的老先生，春饼告诉小冬笋，老先生对书楼很熟悉，是个博学的先生。

　　他们两个登记好了之后，春饼带着小冬笋参观书楼，一楼不藏书，有些桌椅供大家坐着看书，二楼开始每个房间收藏不一样的书籍。

　　推开第一个门，小冬笋看到一只大雁迎面向他飞来，吓得他赶紧蹲下。

　　春饼也跟着小冬笋蹲着：“小冬笋你是怎么了，肚子疼吗”

　　小冬笋想，这大概是春饼哥哥看不到的那些精怪，像博山炉上的小仙人。他摇摇头，“不是，没事拉 ，这里的是什么书？”

　　春饼对书楼熟悉得很，“这里是讲动物，各种各样的，真的假的”

　　“假的？”小冬笋有些疑惑。

　　“哥哥说这里说神话里的那些神兽”

　　小冬笋知道了，因为他看到那边书架上躺着一只好奇怪的东西，不想他见过的那些动物，也不想他在春饼的图册里见过的动物，那个奇怪的东西趴在地上像睡着了，他拉着春饼走出去：“我们去下一个吧”

　　到了下一个房间，小冬笋觉得要让春饼先进去，“春饼哥哥，这是什么房间”

　　“我也不太知道，我一般会进去看看里面的书是画什么图案的”春饼推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小冬笋看到水哗啦啦的从上到下淋到春饼身上，但是春饼一无所觉，他觉得这个房间里的书可能都是关于河流的。

　　小冬笋看着春饼走过他脚下那条他看不到的小溪，拿起一本书来看，然后春饼走回来对小冬笋说：“这是个写山水的房间”

　　春饼拉着小冬笋走向下一个房间，小冬笋用另一只手拉住他说：“春饼哥哥，你知道这个房间里的书写的是什么吗”

　　春饼想了想，“好像，好像是叫志怪小说，哥哥经常给我讲的，那些妖怪，神仙的书都从这个房间里拿”

　　不是吧，他不想看到妖怪，也不想看到鬼。

　　他跟春饼商量道：“春饼哥哥，我们直接去找说树那间房间吧，这个下次再来，行不？”

　　当然不行，“来都来了，我想带你看看那个雕花的大柱子，很好看的”，接着春饼蹬蹬瞪的就跑去开门。

　　小冬笋只能跟在他后面，来到春饼说的那个柱子，春饼学着回风的语气，卖力的跟小冬笋介绍柱子上的雕花和相关的故事。

　　小冬笋抬头看，听得心不在焉的，春饼哥哥看到的是柱子，但是他看到，有两棵树交缠着大柱子，树冠遮住了整个房顶，而那个靠他最近的树枝上，坐着穿着鹤哥哥那样衣服的哥哥和姐姐。他们正在谈论他和春饼。

　　那位姐姐说：“那两小孩童，倒是有趣，一个有些灵力，一个有些天赋”

　　小冬笋被她的话吸引，看了她一眼。

　　结果被那位姐姐注意到了，对旁边的小哥哥说，“咦，那孩子，好像能看到我们呢，我竟差点看走眼了，我去逗逗他”

　　那位哥哥阻止她：“莫要胡来，他有东西护着”完了还看向小冬笋说：“你别怕，她没有恶意的。”

　　小冬笋抿了抿嘴也不说话，也不点头，就当是看不到他们。他跟春饼说：“春饼哥哥，柱子好好看，我们走吧，去下个房间”

　　正好春饼也编不出词来说便跟着小冬笋一起出了门。

　　小冬笋还听到那哥哥在后面喊：“小孩，你不用怕，整栋楼就没有哪个精怪能伤你”

　　他们俩一起走到上一层，楼梯有些陡，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扶着墙挨着走，春饼把小冬笋带去藏着花花草草书本的那个房间。

　　推开门，房间里一半春意盎然一半萧萧落叶。小冬笋看春饼脸上毫无意义异色，想着他应该看不到，哪知道春饼指着一面墙壁说：“以前我在这里见过墙上开花了，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冬天的时候”

　　“冬天怎么会有花”小冬笋说。

　　春饼点点头，“所以我怀疑我可能是做梦了，因为我记得见到的那两次，都有种困困的感觉”

　　困？小冬笋疑惑的看了眼春饼又看了那面墙，那墙竟然慢慢的变幻出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小冬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堵墙，是大红色的花，他说：“那个花，开得大吗”

　　“大呀，比碗口还大些”春饼用手比划了一下。

　　小冬笋：“什么颜色的呀”

　　“很漂亮的，有红色，有白色，也有紫色”

　　春饼说的都对上了，春饼哥哥，曾经见到的就是如今这墙的模样吧，但是，为什么现在又看不到了呢。

　　还有，为什么春饼哥哥会觉得困呢。他要问下师父才行。

　　这花开得真好看，雨露打在花瓣上，显得那么的柔弱，而花的周围散发的微微的光晕，就像有阳光照耀一样，他转头看了春饼一眼，春饼哥哥走到了另一边的书架上找书。

　　索性，小冬笋席地而坐，托着腮帮子，看着墙壁上的花，逐次盛开，转瞬又颓然枯萎。

　　春饼找了两本书，走回来看到小冬笋看着空空的墙壁发呆，他似乎看到墙壁有一层光晕，又摇摇头，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他坐在小冬笋的旁边把那两本书塞到他手里“看看，这些可以不，这是爷爷的书，可以拿回去”

　　小冬笋随手翻开一本，书里画着的树叶就像刚刚墙壁上的花一样，突然长了出来，他的手穿过那灵气凝成的树叶，摸了摸那解释那树叶的文字，他耳边便响起了一把老先生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在读他摸过的那些字。

　　小冬笋被那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把出合起来。

　　春饼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今天是不是不大舒服，怪怪的”他摸了一下小冬笋的额头。

　　“没有”小冬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们继续看”

　　两个小孩头碰着头在那里看书，字他们有很多都不认识。

　　但是小冬笋听到那个老爷爷把介绍文字都读一遍，于是他又把字读给春饼听，两个人在仔细的研究，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两个人都觉得饿了，才准备回去。

　　这个楼真的好有意思，只要不打开每个房间的门，楼里什么都看不到，估摸着是那些精怪都走不出房间。

　　临走之前，春饼又要去那个有小姐姐和小哥哥房间。

　　小冬笋心里很拒绝，可是他拗不过春饼。于是只站在门口。

　　他在门口往里看，那缠着柱子的树已经消失不见了，树上的小姐姐和小哥哥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门口有一汪清泉，隐约可见很多奇怪的鱼在里面游来游去，不时还有一两条活泼的跃出水面。

　　这同个房间精怪又换了呀。

　　小冬笋既觉得新鲜，又有些害怕。

　　还是赶紧回去找师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