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么精怪》以山以川

11、第 11 章

　　爷爷顿了顿又说“就书院后面小门出去不远，我记得时不时能看到白鹤，我还小的时候老是偷偷去看，不知道那鹤还在不在”说完爷爷看着回风。

　　回风接着爷爷的话说“那白鹤我也见过，也是爷爷说的那地方，最近没去过，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地方平常多人去吗？”

　　回风摇摇头“不多，以前村子还有另一条路通向那里，后来那路走不通了，只能从书院后面的小门过去，现在基本没有人会去那里的”

　　“为什么没人去”

　　“因为不准，那里偏僻，平常大人很少去那里，只有孩子去玩，又靠近河，以前有孩子在那里发生过意外，等大人赶过来的时候，孩子都救不回来了，后来，大人禁止孩子去那里，再后来，走那里的路都走不通，更是再也没有人去那”

　　回风摸了摸鼻子接着说“就是我有空会过去看看”他会远远的过去看看那白鹤，有时春饼会跟着他去。“你要去看的话，我下午带你过去，那个小门现在锁着”

　　“那麻烦你了”

　　爷爷摆摆手，“不用对他那么客气，阿俞可有空，看看我这蠢大孙子六爻八卦学得怎样，你给教导教导一下”

　　“爷爷，我没学得那么差，阿爹还说我比他有天分”回风小小反驳道。

　　阿俞：“爷爷，我这还没你学得精，六爻八卦，奇门遁甲这些，我也只能寥寥谈谈”

　　爷爷摆摆手，显然是不相信。

　　回风并没有因为阿俞看起来年纪轻轻就小看她，他觉得，如今天下隐隐有战乱的迹象，奇门遁甲说不定他很快就能用得上，他必须要尽快多学点，虽然不知道阿俞的来历，但爷爷对她很是尊重，说了好几次要他去请教她，他只望真能在探讨中有所进益。

　　此后，回风一有空就找阿俞“探讨”，而他几番在阿俞的严厉教导和不断打击中深深怀疑自己的智力和所谓的天分，过程虽然艰苦了些，但能力却有了很大的进益。

　　不过此时的回风自然一无所知。

　　下午，春饼和小冬笋留在学堂吃饭，把功课做完，才准备从学堂回来，此时两个人坐在台阶上讲话，小冬笋还记得师父昨晚偷偷出去找白鹤的事情，他觉得可以问问春饼“春饼哥哥，你见过白鹤吗”

　　“见过呀，哥哥带我见过”

　　“长什么样的呀”

　　“羽毛白白的，长得像鸟一样，有长长细细的腿，会飞，那里我还见过一只很大的乌龟，龟壳黑黑的，我爬上去它的龟壳玩”就是后来那大龟突然动起来，把他吓到了。

　　“可以带我去看吗？还有我师父，我们只看白鹤”不看大龟。

　　春饼摇摇头“不可以的，小孩子一个人不能去那里，哥哥说危险”而且去那里还要开个门，那门有锁，他没有钥匙。

　　“那怎么办好呀”小冬笋双手托着自己的小脸蛋，看着在空地练射箭的哥哥姐姐叹气。

　　“嘿嘿，我虽然去不了，但是我哥哥可以嘛，哈哈，快别发呆，走咯走咯”说完就一个劲的向前跑。

　　小冬笋反应过来“啊，等等我”蹬蹬瞪去追春饼了。

　　他们跑到学堂后面，就看到回风和阿俞过来。小冬笋抱着阿俞“师父，这里有白鹤，我找到了”接着又对回风说“回风哥哥，你可以带我和师父一起看去看白鹤吗？春饼哥哥说你能找到呢”他仰着嫩生生的小脸，笑嘻嘻的看着回风。

　　回风本来就是来找他和春饼去看白鹤的，看他向阿俞邀功，也不拆穿，捏捏他的脸蛋“好啊，我们走，春饼前面带路”

　　“好咧，跟我走”春饼走在前面，手里拿着长长的枯草摆动，嘴里还哼着歌。

　　出了书院后面的小门，小冬笋拉了拉阿俞的手，小声说“抱抱，走不动了”说完还展开双臂，一副求抱抱的模样。

　　小冬笋极少要求阿俞抱他走，他多数时候都是逞强，阿俞虽疑惑，倒也没有拒绝他，一把搂着他，把他抱起来。

　　小冬笋看了看走在前面隔了些距离的回风哥哥和春饼哥哥，小嘴巴贴近阿俞的耳边，悄悄说“师父，白鹤是像梅姐姐和猫猫那样吗”

　　阿俞也学着他，低声回复“可能是呢”

　　“那我等会不跟白鹤说话”

　　“没事，它像梅姐姐，要变成人的样子才会说话”

　　小冬笋问完事情，就扭着身子想要落地自己走。阿俞也由着他，把他放地上叮嘱道“不准跑，慢点走”

　　走了一段路，一行人到了河边，冬天雨水少，河床都露了出来，而四周枯草随风摇摆，不远处河上还架着一座木拱结构的廊桥，应是历经多年风吹日晒，看起来很是有些年岁。

　　小冬笋从来没有见过廊桥，很是好奇“呀，那桥怎么有房顶”

　　“栏杆的地方还像椅子那样，可以坐”春饼迫不及待的介绍“我还走过上去，可结实了”发现廊桥没有更多可以介绍，又转而开始讲其它，指着河床的一堆稍大的乱石堆“就是这里，夏天的时候，我和哥哥来这里，我走出来玩水，爬到一个石头上，那石头滑溜溜的，我都站不稳，要掉下来了，还好哥哥过来抱住我”

　　回风过去拍了一下春饼的头“你还好意思说，不准玩水偏偏趁我不注意跑出去玩，结果踩到了出来晒太阳的大乌龟身上，那龟可是喜欢吃肉的，你两只白白嫩嫩的小胖脚差点就便宜了大乌龟了”

　　春饼不满道“哥哥讨厌，你别吓人”

　　“谁吓你了，长记性啊，小蠢货” 说了还偏不信。回风捏了下春饼的鼻子。“那龟凶得很”

　　“知道了，知道了，不是只有那次嘛，以后不敢了”不止大乌龟凶，哥哥也凶。

　　“春饼哥哥，乌龟长什么样”小冬笋问道

　　“你没有见过”

　　小冬笋摇头“没有，白鹤也没有见过，春饼哥哥，我是不是很笨”

　　“不会的，你下次去我家里，我有个画册子，里面画有好多动物，哥哥画给我的，可好看了，我让你看乌龟，兔子，狼，老虎，还有其他好多好多的，动物的样子”小冬笋好可怜，还有些笨，但是我不能让他伤心，我要帮助他。

　　小冬笋亲热地抱住了春饼，开心得很。回风看着自己的弟弟那副一本正经炫耀的样子很是无语，以及，小冬笋这孩子根本不笨，据他这个傻弟弟不经意的描述，小冬笋认字快，背书也快，一点即通，聪明着呢。

　　阿俞则是庆幸，还好把小冬笋送去学堂学习了。每天看些什么书，学习些什么，都有学堂的先生给他安排好，平时还有学堂的朋友带着学，根本不用她担心。以后若去了其它地方，还要让他继续上学堂。

　　环顾周围发现不到白鹤的影子，四人于是到桥那边参观一下，回风边走边介绍“这座桥，是在建好书院之后用多余的材料修的，也是费了些时间，据说当时有一位远方来的神医，他之前治好了京城达官贵人某位家眷的疑难杂症，贵人给了好些黄金作为赏钱，神医很是高兴，便告辞离开。然而神医拿着钱出了城没多久，就开始被人追杀，吃了好些苦头，很是不容易入山里，脱了身，之后一路躲藏，来到我们村子里。他想要定居下来，为了感谢村里人没把他赶走，就把当时的黄金，拿出来修了这座书院和这座桥。”

　　这故事大概走向应该是真的，不过细节估计被传来传去的改了很多，也不放妨碍小冬笋和春饼听得津津有味就是了。春饼忍不住又来补充“我知道，就是现在村子里那位大夫的很久很久以前的师父”

　　“对，后来神医收了徒弟，一代一代都定居在村子里了”

　　说话间，小冬笋发现对面的草丛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那草被撩动得晃啊晃的，这时春饼也发现了异样，忙左手扯了回风的裤子，右手拉着小冬笋惊讶道“快看快看，是白鹤，是呜呜”

　　话没说完，回风已经捂着他哇哇乱叫的小嘴巴低声说“别那么大声，吓着它”

　　春饼点点头表示知道并把捂着他嘴巴的手扒下来。

　　对面的白鹤显然是注意到了他们，静静的看过来这边，似乎在观察他们，其后才踱步到河边。

　　小冬笋第一次看到白鹤，见它有长长的嘴巴，长得跟鸟有点像，但又比平常的鸟要大，有雪白雪白的羽毛，不经意间抖动的双膀，那些公鸡鸭子根本比不上，真是漂亮得很，他好想上手摸一摸。“师父，我想摸一摸它，可以吗”

　　春饼抢着回答“没等你过去，它就飞走了，它很容易被吓到的”他记得哥哥以前这样跟他说过的。

　　小冬笋失落的“哦”了一声表示知道，就不再说哈了。

　　白鹤在河里呆了一会似乎就想往回走，回风看小冬笋情绪不高，于是对他说“你悄悄的走过去，看能不能靠近白鹤，如果它不跑，你就轻轻的摸一下，知道吗？”末了又加了句“我以前小时候，也是这样轻轻的摸了一下的”

　　“嗯，我轻轻的”小冬笋兴奋的转头看着师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在问，“可以吗？可以吗？”

　　阿俞点点头，抱起小冬笋“我抱你过去”

　　春饼准备小碎步的跟着小冬笋走过去，回风一眼瞄到立马提着后领子给拎回来“你不可以，你之前就试过吓到它了”

　　春饼扭着身子试图撒娇，然而回风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油盐不进，春饼知道自家哥哥固执得很，只能认命的跟哥哥在河的这边看小冬笋去摸白鹤。

　　另一边，阿俞抱着小冬笋过了木拱桥，在离白鹤几十米的地方就停下来，让小冬笋自己过去。那白鹤似乎在等什么，也不动，只静静的看着他们。

　　小冬笋慢慢的走过去，在靠近白鹤的地方，低声的询问“白鹤，白鹤，我是小冬笋，那是我师父，师父她在找你。你的毛毛好漂亮，我可以摸摸吗？”过了一会，想到白鹤不会说话，他又自己回答到“你不回答，我当你答应了呀，我轻轻的摸哦，你别怕。”

　　说完小手轻轻的摸上白鹤，小模样一副陶醉的样子。小小声的说“明天我和师父再来找你，你一定要来哦，明天只有我和师父，你别怕啊”

　　白鹤歪头看着小冬笋，似乎是在回应他。小冬笋跟白鹤亲近了好一会，过了一把瘾，就让白鹤走了。

　　白鹤扑棱了几下，翅膀半张开，稍稍展现了它优美的身段，小冬笋看着有些可惜，没能看到它飞起来呢，哎哟，不知道他能不能飞，莫不是像小鸡一样，有翅膀但飞不起来的？

　　摇摇头，蹬蹬瞪的跑过去抱着阿俞，仰着头对阿俞说“师父我跟白鹤约好，我们明天来找他”

　　“好啊，小冬笋真厉害”阿俞摸摸小冬笋表扬道。

　　这时隔岸的春饼在大喊“小冬笋，我们一起回去吧”

　　小冬笋生怕被留下，远远的，也回了一句“来了啊”

　　两个小娃玩上瘾，隔着河，一来一回互喊了几声，又哈哈哈了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