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幽思难栖

4、前世纠葛

　　“公子，那姑娘明明对你有情，你为何拒绝？”青叶越想越觉得奇怪，看自家公子也对那姑娘有意，为何有情人不能眷属。
　　“你何时变得说胡话了？”少年显然有些怒气，但还是压制住了，“她若对我有情，此刻应该站在我的眼前”。最后语气又变得有些无奈。
　　“呼——”一阵风吹来，少年回过头，少女已俨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果然还是——忘不了你啊！”少女哭着，玻璃心都要碎了。树叶纷纷抖落下来，飞舞一般，让两人的时刻静止，他们的心紧紧连在了一起。
　　你若有情，我必不负你、、、、、、
　　少女听到了他的心声，冲过去，紧紧抱住他，“我宁愿自私一次”。
　　而一旁女子看着，眉毛简直拧到了一起，却还是忍不住深深的担忧，不一会儿便化作沙沙树叶，大概是离去了。
　　“唉，”少年默默叹了口气，还是把悬着的手搭了上去，“我该如何对你才好呢”？
　　之后，少女便同少年一起下山了，直到山脚，少年才开口问：“未请教姑娘芳名”？
　　“未从何所起，央能算尘物，”她说着，却更像是轻吟。
　　“在下名席，字锦生，”山下药庐只我一家，姑娘若是有事，可到药庐来找我。他的笑那么的纯净，好似最终战胜了心魔的解脱。
　　席锦生！！为何他也叫席锦生？少年心中顿时起疑。他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又看不见我？这到底是现实世界，还是梦境？、、、、、、太多的疑问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而他好像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只好继续跟着下去。
　　之后她如约去找他，她仍乘着赤豹，在林中心停下，湖边缓缓走出一个人，手中捧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月纱，她恭敬的递过，她欣喜地接过，只道：“谢谢月娘”！
　　月娘听后，却只皱着眉。
　　看着突然出现的一顶红花轿载着她飞向远方，而少年的身体也十分轻盈地飘了起来，随着她的轿辇飞去。
　　月娘看着轿子逐渐远去，脚下生出无数枝根，直到树根完全将她淹没。虽然她身为树妖，身姿极度妖娆，但此刻的她却深深地担忧着眼前这个她早已侍奉了几千年的神，她不敢去想象今后她是否会再做出更出格的事情，那样的话她便会被剥夺神籍，从此囚禁在深渊，为了她的一切，她必须要付出代价，即使是伤害她。那件月纱，就该断了她的一切情根、、、、、、她能如何？神不能跟人类相恋，不仅是身份的问题，还有时间上无法跨越的伤痛，到最后留给的一切都必须要神来承受，她不想看见她的泪，那么，就必须断了这一切。
　　“唰～”，一阵风便到，少女下了轿子，自隐蔽处走出，她提着长衫急匆匆地向约定的地方跑去，那是一所药庐。
　　“锦生！”娇小的身影挤进来，在那里向他招手。
　　他只给她一个浅浅的笑，随即又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少女也习惯性的走进药庐，坐在藤椅上看着他认真看病的样子，少女真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人了。虽然她每天来到这里的时候他都在替人看病，但那又怎样，他看病的样子映入眼中也觉得十分的好看，而且只要自己愿意等的话，总会等到他有空闲的一刻。虽然她清楚地知道，有些人并不是单纯来看病的，但是她也很开心，因为自家的锦生长得如此好看，连镇上待字闺中的姑娘都吸引过来了，真的很厉害。那时候她也不免傻笑起来，不过，今天她要送他一份特别的礼物，能让他成为更好的人，走遍四方，为更多的人看病，想到这，她又摸摸怀中的月纱。这可是月娘最宝贵的东西，别人就算是求都求不来呢，还是自己跑去求月娘好久才得到的呢，是集药树妖的精华而成，穿上以后能治愈所有的伤。就算是先天的疾病也能痊愈，且树妖只此一件，一般是用来保护自己而用。
　　时间一点点过去，来看病的人仍然络绎不绝，少女渐渐沉睡过去。等到药庐亮起了灯，他也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时，他才慢慢推着轮椅靠近她，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里第一次觉得很充实。
　　“嗯～”少女渐渐睁开熟睡的双眼。
　　“醒了吗？”少年一如既往纯净的微笑着。
　　“不嫌弃的话，进屋用膳吧，”少年说着就往屋里走去。
　　“那个，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少女支吾地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件几乎透明的披纱。
　　“、、、、、、”或许他早已知道，或是有这么感觉——这个女孩不是普通人。看到她拿出的这件月纱，他便更加肯定了。
　　沉默了几秒，少年先开口了，“饭菜也该凉了、、、、、、我送你回去吧，”少年转过轮椅背对她，然后慢慢滑出了药庐。
　　“你知道了是不是？”少女和他肩并着，走了一段路，率先打破了沉静。
　　“、、、、、、我并不知道，只是偶有这种感觉，”少年的眸子忽然沉了下去。他不怪她欺瞒他，只是他如何能说服自己去与她相爱，天生的自卑是无法抹除的，即使在人前装的再无所谓，那也掩盖不了暗夜里独自伤悲的时刻。
　　“嘭——嘭嘭——”小镇上突然燃起了焰火，在他们的身后熠熠闪光，可他们再无笑容去面对。
　　“好了，只能送到这里了，你该回去了，”少年看着前方幽深的林间小路，既有些担忧，可又不面露于色，只淡淡道：“前方是山路，我恐不便再往前走了”。
　　“你——拒绝我了吗？”少女小心翼翼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怎能拒绝，怎么忍心拒绝，若它是凡物还好，可若是、、、、、、我该怎么接受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