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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十四
      龙生九子,一子为龙,八子为怪。
      青烟从熏香炉里袅袅而上,曼妙如莲。襄阳王打了一个喷嚏。他斜眼笑起来,对着底下的王辉说:“依你看,本王,是龙,还是怪?”
      王辉垂头,说:“您是龙。”
      襄阳王大笑,他说:“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么?本王,只不过是头睚眦而已。”襄阳王抬起自己惨白的手臂,专注的看着,眼光深情又愉快,像是在看情人的胸脯。他满足的叹气,说:“你瞧,虽然我是一个怪物,但是,我也只是想给予你们一个新的世界。”
      王辉低头,他说:“我们知道。”
      襄阳王拈起身边的一只酒杯,缓缓的说:“一个崭新的世界,强盗,杀人犯和诗人,可以在一起喝酒的世界。”
      他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半眯着眼睛,盯着手中的酒杯。
      杯中却无酒。
      “革命是血,是铁,是死亡和毁灭。我们只有把一切都毁灭,才会有一个新的世界诞生。对不对?”襄阳王说着,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王辉低呼一声:“小心您的手!”
      襄阳王不以为意的挥手,碎片铃铃落下。他说:“阻挡革命的人,你会帮本王一个一个除干净,对不对?”
      王辉低头,说:“我会。”
      襄阳王微笑,说:“没有错,你现在和本王一样,孤家寡人,一无所有。”他惨白的指节慢慢击打着身下的宝座,声音昏昏沉沉,像是没有睡醒:“但是,我们很快,就会得到一个新的世界了。我们的天下。”
      王辉说:“臣,衷心期待着。”
      “用鲜血铺路,那些阻碍,一个一个,要全部除掉。”襄阳王的表情兴奋起来,他一叠声的喃喃:“除掉,除掉,除掉。”他忽然站起来,高声说:“这么说,展昭把冲霄楼的地图给白玉堂了?”
      王辉在仰头看他,回答道:“没错,给白玉堂了。”
      “那么,也就是说,白玉堂一定会去冲霄楼喽?”襄阳王问。
      “对,没有错,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王辉回答。
      襄阳王神经质的笑起来,像是黑夜里一只啼哭的猫头鹰:“展昭这个计谋巧的很,本王倒是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样不堪的方法,密送情报!”
      “展昭非同常人,臣既然当时推荐了他,就负有责任监视他,自然是要处处小心的。”王辉回答。
      “很好!”襄阳王睁大了眼睛,他盯着王辉,冷冷的说:“可惜就算你当时竭力推荐,本王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你们。本王知道,他不会轻易降伏。一切都是将计就计,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是黄雀,谁是螳螂,又有谁是,”襄阳王耸肩缩头,做了一个滑稽的动作,他大笑:“唱歌的蝉。”
      王辉虽然丝毫不觉得好笑,但是,他也随着襄阳王大笑起来。
      他们笑得前仰后合,几乎从椅子上滑下来,仿佛开心的很。襄阳王却又忽然戛然而止,他说:“待会儿,本王亲自带人去冲霄楼杀那锦毛鼠。”他舔了舔嘴角,想到猎狗的狂吠,牙齿间滴落的口水,横飞的血肉,他忍不住兴奋之情。而这次的猎物,多么强大,多么美好,多么的,令人愉悦。他该怎么折磨他?割了他的手臂,撕碎他的胸膛,抓出他年轻的心脏么?
      为了革命,流出的鲜血,是多么美好。襄阳王愉悦的想。
      王辉的笑容也迅速敛去,他垂头,恭敬道:“那臣呢?”
      襄阳王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斜眼看着他,说:“你,自然回家,好好看好了真盟书。若是有所闪失,”襄阳王瞥了一眼座下的垫子,说,“本王的人皮垫子,也旧了。”
      王辉浑身冒冷汗,他说:“臣知道了。”

      千古江山,风流不变,英雄血怎么也染不透,一江苍茫,一山月。
      然而星都落下了,变作万家灯火,炊烟朦朦。
      这是一个值得守护的地方。
      用生命守护的地方。
      白玉堂愤怒的血液渐渐凉了下来。
      细细的研读之后,他发现,这张地图是展昭亲手绘制的。这本来没有什么,展南侠才华横溢,无所不通,绘制地图也是小事。但关键是,这张地图既然为展昭亲手绘制,这表示,展昭去过藏盟书的地方。
      他去过那里,为什么没有成功?
      白玉堂初扫地图,就吃惊不已,因为其间机关险阻,无不被描绘的具体入微,令人身临其境,毛骨悚然。
      但是真正的危险,是看不出来的。
      白玉堂可以想象得到,展昭初探冲霄楼的时候,陌生又危险的环境里,他是多么的举步维艰,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甚至死无全尸。
      只是短短的十天。白玉堂在黑暗的地牢里,暗暗等待的十天。展昭在阳光下,步步惊心的十天。
      现在,他有展昭亲手绘制的地图指引,上面事无巨细,任何一处危险都被标了出来。而当时,被人跟踪,被人监视,被人怀疑的展昭,是怎样在黑暗里,在前后夹击之中,一步一步独自摸索出路径的?
      想到这里,白玉堂又想起展昭总是微笑的脸,那双眼睛深邃又清澈,他不说话。有的时候他不能说,有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所以白玉堂揣测,思索,费尽心思的琢磨,展昭希望他做什么?展昭想和他说什么?
      他们也许并不够心有灵犀。他们只是信任彼此。
      展昭总是那样微笑着看他,却什么也不说。没错,他总是什么也不说。连这生死相托的恳求,都含蓄的令人不得其解。
      展昭欲言又止的吻,展昭黑的看不见底的眼睛,展昭默默望着他的样子。
      白玉堂一直都知道展昭是个有趣的朋友,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其实是一个更善良的人。
      白玉堂心头忽然一凛,继而开始微笑,他终于明白展昭到底想和他说什么了。

      王辉脚步又虚又飘,渐渐疯狂的襄阳王,执着于鲜血和革命的襄阳王,现在比皇帝要可怕一百倍。他经常神经质的微笑,眼里透着残忍的气息,他每餐要吃带血的生肉,咬得吱吱作响,血液顺着他惨白的手臂肆意流淌。他暗自组建军队,命令他们遵守疯狂的信条,摧毁一切抵抗的势力。他渐渐容不下反对,蛮横专制。这样的人,可以改变天下么?这样的人,可以作为一个皇帝,一个革命的天才,登上最崇高的宝座么?
      王辉有些迷茫了。
      明明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似乎不是这样。那时候,男人只是眼里透着疯狂,却不多不少,刚刚好显得激进又有魄力。他挥舞着双手,对王辉说:“难道不该革命么?这样的社会,你还能忍耐么?”那个时候,他还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忠告。
      现在,眼前这个可怕又残忍的襄阳王又是谁?
      难道是即将得到的权利,已经把他腐蚀了么?
      难道是太多的人命,已经让他丧失理智了么?
      他想到他的小皇帝,曾经淡淡的看着他们,说:“这条龙的重量,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王辉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一个仆人冷冷的给他开门,他疲惫的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人就关门离开了。
      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叛臣,走狗,小人,谁会看得起他?连下人都鄙视他。
      王辉想到了自己的丞相府,那里有幽默的丁护卫,美丽天真的月华,有憨厚的仆人,还有,他温柔坚贞的夫人。
      那个美丽的女人,皇帝的姑姑,大宋的公主。
      她细细的梳理好每一缕头发,在耳畔插上了三尾玉凤垂泪簪。她静静的看着他,语气哀伤,她说:“夫君,这个国家,真的不堪至此么?”
      他心头一痛,从怀里掏出一块无字玉佩,仔细的看了又看,忍不住叹气。
      屋里忽然传来一阵轻笑。
      王辉警觉的抬头,他喝道:“谁?”
      闪烁的烛光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男人。脸色苍白,黑发如瀑,眼睛冷的像冰泉。飘飘渺渺之间,竟不似凡人。
      白玉堂。
      王辉一时惊慌,他说:“你不是去闯冲霄楼了么?”
      白玉堂冷冷的笑,说:“没错,我死了,我只是一个魂,来找你索命!”他瞪眼,嘴角勾起艳丽又诡异的笑。
      王辉连退三步,他说:“混蛋!你到底是人是鬼?”
      白玉堂说:“您不清楚么?给我盟书,我就是人。您若是不给我,我只好变成鬼了。”
      王辉目瞪口呆,结巴道:“胡胡胡,胡说!盟书根,根本不在我这儿!”
      白玉堂叹气,他的眼神更加凛冽,他说:“您还不知道么,展昭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辉惊慌的盯着他,却不说话。
      白玉堂说:“你们监视他,连他想和我说句话,都得如此周折,你们又怎么会任由他闯冲霄,绘地图?我想来想去,展昭大费周章,只是要告诉我,这张地图并不是关键,盟书也并不藏在冲霄楼!”
      王辉不说话。
      白玉堂继续说:“你们当他是吃素的么?他既然知道盟书不在冲霄,也会暗自推测。他在信中连写两遍王辉,只不过是在暗示我,盟书,就藏在您这里!”
      王辉的脸色变了变,他说:“这么说,是我们上当了。”
      白玉堂眨了眨眼睛,说:“谁都在将计就计,你们在,展昭也在,看谁棋高一着而已。”他愉快的笑起来,说:“不过目前看来,我们是黄雀,而你们,是螳螂。”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展昭给你的信息的?”王辉问,明明他的密探也在旁边,为什么,他却不能猜到,展昭想说什么呢?
      白玉堂的看着他,半是骄傲,半是怜悯,他说:“因为你不懂得信任。我相信他,知道他的心比谁都软,他怎么会直接让我去送死。”
      现在他说出这个道理的时候,似乎轻而易举,但是要是他一气之下不理展昭,离开襄阳了呢?要是他不理解展昭的深意,只以为这是天下大事,匹夫有责,豪气勃发之下去闯冲霄楼了呢?要是他察觉奇怪,却不知哪里不对,只好冒险行事了呢?每一步都不能走错,每一步都惊心动魄。若不是知他甚深,这样莫大的信任,把生命相托的情义,又有什么可以解释呢?
      幸好,他是展昭,而他是白玉堂。
      幸好,他们的险招,每一次都侥幸得胜。
      王辉惨笑起来,他说:“不,我不会给你盟书的。你杀了我吧。”
      白玉堂拔刀。他的手依旧很稳。他拔刀,看着王辉,道:“我好久不用刀,若是一个不小心,割到了哪儿,你可不要怪我哦。”他的眼里的光华冰冷刺骨。
      王辉面色惨白,他说:“不,我不能把盟书给你。我牺牲了那么多,只是为了看一看新的世界。”
      白玉堂摇了摇手腕上的玉佩,现在只剩下一块,也没有了悦耳的叮咚声。他说:“新的世界,你真的认为,那是一个新的世界吗?”
      白玉堂的手腕皓白纤细,却隐藏着无限的力量,像是一节美丽的象牙。王辉看着他手腕上的玉佩,忽然想到了自己坚贞又柔弱的夫人,他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里另一块无字牌。白玉堂看他的眼神,和那天晚上展昭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充满了怜悯。他可怜么?也许。他错了么?也许。
      那些互相的信任,可以支持精疲力竭的人们。但是他呢?孤零零的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连信仰也没有。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怜。他的眼泪终于奔涌而出。
      那个晚上,展昭说:“我现在已不是开封府的人,请把我推荐进襄阳王府。”
      王辉冷笑,反问说:“你以为我会养虎为患吗?”
      展昭不答,只是递给了他一块玉佩。
      王夫人的玉佩。
      展昭说:“半年前的一天,开封府门口站着一个妇人。她衣冠整齐,神色高傲却凄楚。她只是击鼓,我们问话,她却一声不答。”
      半年前,那是他们刚开始着手叛变的时候。王辉颤了一下。
      展昭说:“她只是流泪,后来她说,她的丈夫要叛变。我们问她,她的丈夫是谁,她也并不回答。她说,她嫁夫随夫,本应顺从,但是,她亦是大宋的百姓,她亦是皇帝的子民。从夫,还是从父,她已经全然不懂了。”
      王辉的眼神变得痛苦起来。那是他的夫人,那个柔弱的,却倔强的女人。他的不屈的妻子。
      展昭继续说:“她不说她的丈夫是谁,也停不住哭。最后,她的眼里,淌下了两行鲜血。”展昭盯着王辉,缓缓的说,“两行,鲜红的血泪。”
      王辉的眼泪慢慢的滚了出来。他狠狠的抽鼻子,说:“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展昭微笑,声音沉重:“她最后还是决定回家,回到那个她爱的家,那个她爱的丈夫身边。走之前,她给了我这两块玉牌,她说,人心难测,轻别离,易弃掷,便是千年的古玉,也只能化作一句背叛的话语。”展昭拿出了那块玉佩,递给王辉。
      如此熟悉,似乎上面还带着夫人的温度。王辉紧紧的捏着,似乎就又感觉到,夫人慢慢的从外面走进来,端着热气腾腾的银耳羹,笑靥妍妍。
      展昭叹气,说:“第二天,我们便听说了,您府上的夫人,自缢的消息。”
      王辉泪如雨下。他说不出话来。
      展昭又沉重的叹气,他说:“当时我心里却不信,我总还是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有着不会背叛的感情的。所以,我把玉佩送给了白玉堂。后来机缘巧合,这其中一块,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想,它还是愿意,物归原主的。”
      王辉捏着玉佩的双手几乎痉挛。他想到她温柔的夫人,她流着泪说:人心难测,连祖国都要背叛,我又怎能信你。他又想到夫人说,我不能去揭发你,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我也不能跟着你作乱。我只有一条死路。而我,是作为宋的公主,作为丞相的夫人,死去的。
      他的夫人流下了鲜红的血泪。三尺白绫,满腔热血也渐渐变凉。
      展昭静静的看着他,展昭说:“可以推荐我进入襄阳王府么?”
      王辉终于僵硬的点头。

      现在,王辉在白玉堂手腕上,又看到了夫人的另一块玉佩。似乎他们又团圆了。似乎冥冥之中,他的夫人微笑着看他,说:“夫君,你还没有想明白么?你还没有预见,襄阳王掌握下的天下,是什么样的天下么?”
      那个革命的疯子,可以把国家引入正常的轨道吗?
      王辉泣涕零如雨,他咬牙,说:“好!跟着我!我带你去拿盟书!”

      有王辉引导,取得这一纸天下的盟书,也并非易事。
      盟书并不在王辉家里。白玉堂跟着他,曲曲折折的走了很多路。五行八卦,青雀黄龙。一步走错,就满盘皆输。
      这个无星无月的夜晚,崎岖的小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忽然,远远的,清亮的号角吹响。
      小路却怎么也走不到头。
      王辉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他嘶声说:“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已经来不及了。”
      “为什么,为什么来不及了?”白玉堂提着他的膀子,想把他拉起来。
      王辉瘫坐在地上,双腿打颤,任白玉堂怎么拉他,都站不起来。他说:“不,你听到号角声了么?襄阳王在冲霄楼看不到你,一定知道中计了。他正在回来,正在朝这里赶来。他很快就会回来。来不及了,我们就算拿了盟书,也不能活着逃走了。”
      白玉堂朝西看了一眼,那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号角清脆,和着隆隆声,像是敲一只人皮大鼓。他知道,襄阳王的兵马正在奔来,只要有风吹草动,便会如雷霆霹雳般爆发。襄阳狩猎精锐部队,闻名天下,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好手,速度也是一流。
      谁可以帮助拖延兵力?谁可以?
      王辉还在喃喃:“来不及了,天下就要被他夺去了。”
      白玉堂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瞬间恐惧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他咬紧嘴唇,避免自己胡思乱想。他反手狠狠抽了王辉一个耳光,说:“快点起来,你不会有事的。只要给我盟书!”
      王辉眼神恍惚,似乎绝望已极,白玉堂忽然抽刀,对着王辉的颈脖砍去。王辉吓得大呼一声。白玉堂的刀停住了,他说:“横竖都是死,只是我保证,在我的手下,你一定会比襄阳王那里更痛苦。”
      他双眼凶光毕露,头发在夜风里飘扬,王辉恍惚中以为自己看到了嗜人的凶兽,浑身发光,喘息着,喷着杀气站在那里。
      冰凉的刀刃贴着自己的脖子,王辉魂飞魄散,他连滚带爬的后退几步,道:“你逼我又有什么用,我们能逃得出去么?”
      白玉堂不再回头,他的刀也没有还鞘。他嘶哑的说:“快点走。”
      王辉于是也不再说话,他忽然模模糊糊有了一种感觉,白玉堂在告诉他,这个时候,襄阳王的军队,是不会过来了。
      西方忽然大亮,鼓声号角声鼎沸。
      是火焰,是流箭,是飞石。襄阳王的军队沸腾了,他们的狩猎开始了。
      谁?谁在那里?白玉堂不是在我的旁边么?
      襄阳王狩猎的对象,是谁?
      白玉堂在前面冷冷的说:“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杀了你。”
      是展昭!
      王辉失声大叫,他冲上前去,抓住白玉堂的衣袖,说:“是展昭,他在那里!他在那里为你拖住了襄阳王!”
      白玉堂不回头,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既然知道,就快点走!”
      王辉眼眶热了,他不再说话,提起一股劲,向藏盟书的地方冲去。白玉堂并没有跟上。他拔刀,远远的火光印着他的刀,璀璨光华如流火,如血红的茶花,他紧紧的捏着刀柄,几乎捏出五个指印。
      远方的喧嚣像是一场盛大的晚会,即将给夜空染上瑰丽的灿烂色泽。好像那不是屠杀,不是流血,不是死亡,只是展昭在烟火中微微对他笑,说:“上当了哦,小老鼠。”
      他眼里的光芒终于黯淡下去。他还刀入鞘,提气追上王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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