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锦何

17、第 17 章

　　入住迪士尼酒店，小葵像只欢快的小鸟，穿着艾莎的公主裙，戴着皇冠，手拿闪灯的魔法棒，满眼得意的蹦蹦跳跳。逛迪士尼小镇、搬回大堆的玩具，他们就是要宠溺她。
　　买了两日联票，又适逢淡季，排队时间并不长，小葵要每个项目都去排队，花车巡游更是让小葵欢跳不止，彻底的一个公主迷小粉丝，有跳舞的演员来和她握手击掌，她更是小迷妹，小粉丝，激动的大声喊着：“妈妈，妈妈，是艾尔莎。”“爸爸，爸爸，快看长发公主。”不停的向花车上的公主挥手，开心的不得了，夜晚的灯光秀，让小葵大开眼界，直呼太美丽了，太好看了。
　　盛墨举着相机一路跟拍，景山则拍下了一些珍贵的视频，日后用来回忆，也是满满的幸福甜蜜。
　　最后，他们来到那个美丽而富有的二线城市，拿着手上已查阅的资料，他们住在了他家附近的酒店，连着几日在小区附近转悠，他们看见了新闻里的人，住高档小区，开名牌车子，说话客客气气，形容憔悴，童童的妈妈丽娜生得美丽，穿着干净大方，就是看着有些神情恍惚，她经常走到童童幼儿园的附近，有时候站在幼儿园门口往里张望，可怜巴巴的眼神，无耐也无助，瘦得剩了皮包骨。
　　景山一阵心痛，为人母者，又有谁不知养儿不易，失去更是心痛万分，情不自禁，景山落下泪来。
　　都是痛失孩子的人，盛墨也是呆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看着丽娜伤心的模样，沉默着。
　　但是，他们一家人都需要小葵，小葵是他们生命里唯有的阳光，他们不能失去她，他不能让小葵去到那个不爱她的家，他不能让小葵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小葵是他们全家独一无二的阳光，怎么心疼都不过分。
　　返程的时候，一家人往南走，走走停停，时光也因此而慢了下来。
　　厦门、福州、深圳、广州等等，沿途的风光，一个都不肯落下，走到云南的时候真是初夏，宁静的风光让大家的心也开始沉淀，慢慢地，变得安静。
　　“我感到很无力，想要小葵回去过正常的生活。”静姨陪小葵睡着，景山和盛墨在夏夜的凉风里喝酒，景山突然开口。
　　“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做的。但是我不想。总会有办法的。”盛墨买了两罐啤酒。
　　“可是小葵需要上学，他们家条件不错，家长文化也高，应该能给小葵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景山非常难过。
　　“他们这种人渣，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盛墨非常气愤。
　　“你说的对，他们什么都没有弄明白就不负责任的乱生孩子，生了也不管，看着就心疼，现在社会，生孩子之前都应该先考一个父母证儿，谁考试过关了，谁才可以生孩子，跟考驾照一样。要先弄明白生孩子意味着什么，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否则还是会出现这样的父母。”景山站回原队。
　　“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盛墨紧紧握住景山的手，目光坚定。景山感觉到满满的信赖和力量。
　　突然，从背后走来一群人，站在他们面前，定神一看，全是警察，一位警察掏出警官证，说：“景山女士，您涉嫌一起拐卖儿童的案件，您二位都需要跟我们去派出所核实一下情况，景山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盛墨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稳稳地扶住她。
　　”小葵呢？小葵在哪里？“景山慌乱之下奔向房间，却被人一把抓住。
　　”孩子已经被我们带回派出所，你们家里的老人也一起去了，赶紧走吧。“警察牢牢地抓紧景山的手臂，她不能动弹。
　　来到派出所里，并没有看见小葵，只见到了静姨，她神情慌乱地坐在那流泪，盛墨忙冲过去抓住母亲的手臂摇晃着，问：”妈，Bella呢？她不是和你一起的吗？Bella在哪里？妈？“盛墨激动地几乎撕裂了嗓子，警察紧紧抓住情绪激动的盛墨，牢牢地控制住。
　　“盛墨，别担心，孩子被警察抱走了，孩子还在没睡醒，还睡着呢，我抱来的。景山，好孩子，别担心，孩子好着呢，别担心。”静姨无力的安慰道。
　　“警察同志，让我看看孩子，求求您，让我看看孩子。孩子等会儿醒了找不到我们她会哭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的孩子，求求您，让我待在她的身边。”景山哭着苦苦哀求。
　　“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你们谁都不可以看孩子，你们放心，我们安排了有经验的女警察，会好好照顾孩子的，现在，你们需要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事情的经过都尽可能详细的讲出来。”警察严肃的说到。
　　“把他们带去录口供吧。”那位看着像领导的警察指挥着下面的年轻警察。
　　三个人被分别带进了三个不同的房间。
　　给景山录口供的是一位女警察，看着年龄差不多的样子，态度温和而坚定，景山从来没有接触过警察，有点发怵，手心直冒冷汗，女警察泡了杯滚烫的速溶咖啡给景山，景山紧紧地捧着咖啡，颤抖的身体慢慢安定下来。
　　“说说这个孩子的来历。”警察淡定而坚定的眼神却像利刃般翻搅着景山的身躯。
　　景山紧紧地捏着手捧的纸杯，低着头，不肯说话。
　　“我们已经给孩子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我们还从你家里搜出了孩子亲身母亲当年用来包孩子那条围巾，还记得当年拉你回家的那辆出租车吗？还记得帮你给孩子冲第一瓶奶粉的那位阿姨吗？还有当年帮你处理孩子脐带的你的同学丽萍也证明了当年你处理孩子脐带的日期和经过。还有，你在成都居住过的邻居，你现在的那些邻居，难道他们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的来历吗？现在舆论反响这么大，我们是肯定要把事情落实清楚的，你仔仔细细地交代清楚，对你只有好处，对孩子也有好处。这么多年了，你肯定非常爱这个孩子，这个我们都能理解，希望你早点积极配合，孩子还能少受点罪。”
　　“我说，我全说……”景山更紧张了，身体又开始发抖，她感觉特别冷。
　　“那天夜里，大概有凌晨一点的样子，那天星期五，我为了能休两天周末，就加班到很晚，我做完所有的工作，下楼，打算走路到大马路上去打出租车，当我经过一个公共厕所的时候，听见有孩子的哭声……”景山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伏在桌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女警察温暖的手突然轻轻地盖在景山的手上，景山感觉到一股温暖，哭的更厉害了，：“那个孩子就躺在地板上，那时候刚过完冬天，北京那么冷，我看见满地的血，孩子躺在血堆里，他们就只给孩子包了一条围巾，他们太心狠了……”景山断断续续地哭诉，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了。
　　“然后呢？”
　　“然后，我很害怕，也很痛心，就把孩子抱起来，包在自己的围巾里，还把他们的围巾也带回家了。我打开羽绒服的拉链，我把孩子，我把孩子裹着我的羽绒服里，孩子太累的，她很快就睡着了……”
　　“我们小区外面有一家便利店，我买了尿不湿和奶粉，阿姨帮我冲了奶粉，还数落我，说年轻人不肯给孩子吃奶，可是我没有啊，如果我有奶，肯定会给孩子喂奶的，可是我没有啊！……”
　　“为什么不报警？”女警察依然温和而坚定。
　　景山突然愣神一震，说到：“我舍不得，我很爱这个孩子。”
　　“是因为那时候你刚被迫流产过一个孩子吧？”景山猛然抬起头，突然很厌恶女警察的那种温和而坚定，她埋藏很久的血淋淋的痛处，不能被人揭开伤疤，她狠狠地推开女警察的手，也推翻了半杯热咖啡，洒在了女警察的警服上，然后埋下头，不肯再说一句话。
　　女警察也默默地坐在对面，感到有些气馁。
　　过了好一会，进来一位领导模样的，年龄大一些的女警察，她拿着一个偌大的保温杯，里面装满了绿茶，她示意之前的警察出去，然后她慢慢地坐下，悠闲地喝起了茶。
　　等景山情绪稍有缓和，女警察才开口：“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警官，今天请你们过来，其实大致案情我们也已经清楚的了，现在需要的是，你们好好配合说出更加详细的经过，像你们这种情况，目前来看，最多也就是判决为解除收养关系，因为，据调查，你和盛墨也不是夫妻关系，甚至和他的家人没有任何亲情关系，你们首先不具备收养条件，而小葵的亲生父母则可能因此而是会被判遗弃罪，你想想，这件事如今舆论的力量这么强大，而如果小葵的父母因此而被判刑的话，对小葵的伤害也是非常巨大的。你自己想想清楚。”
　　“我想提个要求。”景山已经平静，淡淡地说。
　　“什么要求？”
　　“请他们一家人换个城市生活，改姓改名。好好生活，我希望小葵过得幸福。”泪水止不住的流，：“我只希望小葵过得幸福，她是我的孩子，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她过得幸福，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第二个孩子，我只有她，我只希望她能够幸福。”说完，景山又哭的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