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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副cp登场了啊啊啊好开心 ...


  •   南池边境,城主府中,一少年忽的从睡梦中惊醒,香烟缭绕中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醒了?想吃点什么?”身边传来一道声音。

      “弦乐?”少年依旧睁大着眼睛,仿佛睁的大些,便能看见点什么了。

      “是我,饿了吧?”苏弦乐答道。

      “尚好,”少年浓密的睫毛低垂,有些疲累地闭上了眼,忍着腹中难受的感觉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恰好我刚做了些药羹,要不要尝尝?”说着,苏弦乐将温了许多遍的粥递到了公子亦哲的手中。

      亦哲将粥接过,一边喝一边微笑着说道:“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发生吗?为我念下近日的公文吧。”

      “好,”苏弦乐呆了呆,意识到公子亦哲的眼睛似乎是看不见了,于是将早已整理好放在公子亦哲的公文概述拿过来念道,“人皇赐予南池修炼的新一批物资已到,途中车队曾受到截杀,疑似妖族所为,我已派人去查,北境近日有所动荡……”

      许是太久没进食一时吃太急的缘故,没吃多少公子亦哲便有些难受地放下碗,按着腹部微微皱了皱眉。

      自那七皇围城的赌约开始,公子亦哲的身体越来越差,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起初只是睡一两天便能醒,后来越来越严重,到现在甚至发展到一睡便是几个月,仅能靠着药羹度日,视力也是越来越差,从刚开始的视力模糊逐步变为现在这般双目近乎失明。

      尽管苏弦乐一直有在为他尽力调养,但那三天三夜的绝对时间之刑终究是将他的身体根基毁了个彻底。

      再加上公子亦哲本身亦是察觉到了自己时日无多,干脆放飞自己破罐子破摔,一清醒过来便教人为他读公文做批示,直到累的再度昏睡过去,周而复始,身体愈来愈衰弱。

      苏弦乐见状长叹一口气,拉过公子亦哲的手,将自己的灵力缓缓输入他的体内为他缓解痛苦:“你知道吗天机,我有时候是真想夺了你的权将你封印起来,每天一醒就喂你药膳,喂了药膳点你睡穴强迫你休息,待你睡醒再继续喂药,也好过你现在这般总是让人不省心。”

      亦哲低头浅笑:“吃了睡睡了吃,那不就是猪一样的生活吗?”

      “我宁愿你像头猪那样蠢。”苏弦乐恨得牙痒痒,“也比你这般不惜命地显摆自己的聪明强。”

      “那你可是要自作自受了,”公子亦哲笑道,“若我像头猪一样浑浑度日,你岂不是每日都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公文?”

      淡淡的暖流自心中淌过。

      这个人总是这样,看似清冷沉默,却总是不声不响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的身上,一扛便是一辈子的时光。

      “拜托公子您搞清楚,现在可不就是您老浑浑度日,小爷我的案头堆积如山?”苏弦乐故作伤心地哭诉道,“可怜我这一生风流潇洒,怎么就碰上了你这么一个无趣的人,从此被压榨青春,劳苦一生啊。”

      “咳咳,你真是够了……”公子亦哲一时被呛住,咳得满脸通红。

      苏弦乐不着痕迹地将手放到他的背后为他拍着背,好教他能舒服一些:“这么激动,莫非堂堂南池城主公子亦哲,渡尽天下人却觉得唯独欠了我一个?”

      “我……从未渡过谁。”咳嗽渐渐止息,公子亦哲睁开眼复又闭上,顺手在床边摸过一段覆眼用的白绫,将其缠在自己的眼睛上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我独欠你一人,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公子亦哲默默地想。

      可有些话不会说出口,不是因为性子沉默寡淡,而是因为一旦说出口就会变成两个人的负担。

      其实这世间之事无谓谁欠谁,只不过是一个人真心实意地愿意做,另一个人也真心实意地愿意接受,并为之感激的你情我愿罢了。

      是啊,苏弦乐心想,你确实从不是为别人而活,也从不以渡人为己任,可面对别人的苦痛你心中也会难过,若是没有做到什么你心中亦是会愧疚到日夜难以入眠,你不为渡人,只为自己心中不会有遗憾,不会有后悔,你只是为了自己罢了。

      可这般渡己,又与渡人有何区别?

      依稀想起当年苏北叶行刺未果,自己动了杀心的时候,天机恰巧醒了过来,痛的浑身发抖,仍是哆哆嗦嗦地说:“放、放过他吧。”

      他怒火中烧,却也听了他的话忍着杀心将人放了。

      后来他曾问过亦哲,为何要放过此等人渣,你为南池这众生付出良多,苏北叶对你动手你难道不曾觉得心凉吗?

      公子亦哲摇摇头,恬静一笑:“不曾。”

      那天劫后余生的新城主坐在高高的山峰上伸出手臂感受着山风的吹拂,微笑着等待太阳新生的第一缕阳光,身上用来御寒的斗篷被吹得猎猎作响。

      一直以来冰冷杀伐的统帅终于卸下自己所有的伪装,如同一个普通的同龄少年那样温柔而放松地说:“其实我从不曾有别人想的那般单纯心善。”

      “纯良之人也并不适合这边境之地。”

      “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我将来有一天回想自己过去的时候,不会因为什么而感到愧疚和后悔。”

      “若能用真心换回同样的真心,才会觉得值得。”那时同样年少的苏弦乐固执道。

      “可我的出发点也从不是一心一意为了别人好呀,”公子亦哲微微一笑,温暖众生。

      “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己的心安,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自己也不是真心的,又凭什么能奢求别人的真心相待呢。”

      “你这……傻子。”苏弦乐微微一愣,多日来的愧疚心痛,以及不知到底该用何颜面去面对公子亦哲的犹疑尽数消融在这一笑之中。

      你不在意世人如何待你,如何看你,我却不能不在意。

      所以若是将来我做了什么有背你初衷的事情,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求你能明白我会这样做的理由。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伤痛缠绕的新城主的脸上,少年等待许久,终是在这阳光之下的照拂之下慢慢地睡了过去。

      苏弦乐将他从山上抱回安置好,心中下了决断,默默地隐于昏暗的密室中,模仿着公子亦哲的笔记加盖城主与苏家家主的双重印章敕令。

      令江荆南即日起成为苏家新一代继承人,同时作为云轻染的护卫,务必时刻护其安危。

      我们都是受这命运摆布身不由己之人,可我希望,上天终不至如此凉薄。

      可若上天偏就是这么凉薄,丝毫不肯垂怜于你。

      不要怕,你永远不会是一人。

      天若不愿救你,我会赌上性命。

      要么陪你生,要么陪你死。

      “怎么还没结束啊。”眼见云轻染的七窍中缓缓流出鲜血,江荆南急道。

      十三重领域前的香堪堪燃过四分之三,云轻染已是盘坐在那里摇摇欲坠。

      江荆南手中暗暗捏了个诀,打算以改变空气的流动来加速香的燃烧速度,却被清言按了回去。

      “没用的。”清言小声对江荆南说,“你看那边,仙灵圣尊已尝试许久,你们的灵力进不去这绝对时间领域的。”

      江荆南顺着清言手中暗指的方向,大跌眼镜地发现仙灵圣尊正在毫无顾忌一丝脸皮都不要地大施狂风咒,而天玄圣尊在一边颇为无奈地看着他。

      这……这也太猛了吧!丝毫置礼法规则于不顾啊!

      江荆南对于仙灵圣尊的赞叹敬佩之情瞬间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小师弟,我知道你收了南池的来信想要这个小弟子,可你这也太……”天玄圣尊捂脸,忽然很怀疑自己当初为了磨练小师弟心性,将人带到南池让其结识苏弦乐的正确性。

      那人玩世不恭风流成性,定是如此才教的小师弟如此不顾礼义廉耻,天玄圣尊愤恨地想着,南池在他心目中的罪状又添了一笔。

      “放心,施了个简单的障眼法的,除了师兄和那两只没人知道的。”捏诀无用,唐玦浅又从袖子里抽出纸笔准备写符。

      天玄圣尊扶额,见劝说没用索性扭过头去假装看不见的样子,任由他一个人瞎折腾。

      反正几代人穷尽毕生功力所筑的绝对时间领域也不是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就轻易可以撼动的。

      “还能坚持吗?”一道声音自云轻染的心底问出。

      是谁……在问话?

      “有人托我好好照顾你,我嫌麻烦本不愿收弟子的,结果没想到你还挺对我口味的。”

      收弟子?

      “是圣尊大人吗?”

      “是我,你闭上眼睛我们来聊一聊。”

      云轻染本还不知自己该如何将注意力从药箱转移走,闻言闭上眼睛,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南池。

      夕阳如血,城墙上坐着一个人正荡着双脚微笑着看着他。

      “你……你是?”

      “唐玦浅,封号仙灵,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半月升,残阳断,清酒散,血色染。

      黑夜将最后一点夕阳吞噬殆尽,月光洒在他消瘦无暇的脸上,徒生出一种梦幻的感觉。

      江荆南在云轻染见过的人中已是算顶好看的了,看到面前人的那一刻,他却觉得此情此景之下两人的差距竟恍若云泥之别。

      “骗人的吧……”云轻染呆呆地看着唐玦浅,无意识地喃喃道,“仙灵圣尊……怎么会这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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