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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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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见合集第一页
第二十二章
润玉御风落在南天门前,抬手免了破军等守卫的礼,径直向璇玑宫方向走去。
他手里握着个黛青色的小瓷瓶,装的是从太上老君那里求取来的灵丹。牧鲤灵力枯竭的厉害,仅靠他每日输送的灵力尚不能满足孩子成长之需。
摩挲着药瓶的细颈,润玉回想起方才太上老君的话。
“陛下是应龙之身,太古圣灵血脉,繁衍子嗣本就不易,此事自然也不能以常理推断,能使男子受孕或许是龙息过于强悍,改变了对方的灵元之故……”
听老君这么说,润玉急着问到, “改变灵元可会对受孕之人产生危害?”
牧鲤能够孕育他们俩的孩子固然是好,可润玉更害怕这种悖行常理之事会伤害到他。
“陛下且宽心,这孩子既然孕养四月之久都没有异常,对受孕者应该是无害的。”
…………
润玉回过神来,发现他叔父正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海棠花树下,那样子看着像是在专门等他。
润玉走到他面前,拱手揖礼,唤了他一声,
“叔父。”
月下仙人指着对面的位置,对他说到,“坐吧!”
润玉将药瓶放在桌上,撩开衣摆坐在他对面,静待下文。
“这是去找太上老君要的丹药?”
“正是。”
润玉拂手在桌上幻化出一套茶具,颇为悠闲的煮起了茶。他这么平静,到让月下仙人有些沉不住气了。
“玉娃,你老实告诉叔父,你对牧鲤是不是认真?”
丹朱之前多少听到过一些关于他二人的谣言,他原本是不信的。虽然他平时总喜欢编排些情情爱爱的故事,但他心里对姻缘之事还是拎得清楚。他这侄子万年来都是一副冰冷不问红尘的性子,怎么会突然对一个男人起了心思。直到出了东海公主那件事,他才发觉事态有多严重。
润玉将茶碗放到丹朱手边,看着他的眼睛问到,“今日朝堂上我已下旨定了婚期,叔父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润玉!” 丹朱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情爱之事强求不来,你这么做,让牧鲤情何以堪啊?”
“强求不来?”
润玉抬手将左腕的衣袖掀开,腕上一圈红线露在二人眼前,若隐若现。
“当初是叔父告诉我,‘昨日的红线是昨日的缘分,今日的红线是今日的缘分’,如今这姻缘线两端系的是我和他,我们二人本就该属于彼此,不是吗?”
“玉娃,你明知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丹朱有些无奈,他当时的一句无心之言竟让润玉偏执至此,硬将他与牧鲤绑在一条红线上。
润玉饮下杯中热茶,望着他叔父,一脸坚定,“叔父当初是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他在我身边。”
知道自己劝不了润玉,丹朱又颓然的摔在凳子上,问到,
“那东海公主呢,你怎么和他解释?”
“……”
“我听邝露说,你那日是去了东海,那天是东海公主的头七。” 月下仙人看着润玉沉静的面容,叹了一声,“玉娃,你还是心里有愧对不对?听叔父一句劝,放了他,对你们都好。时间久了,执念自然也就淡了。”
丹朱等了许久,没有得到润玉的回答,却听见他问自己,
“叔父掌管姻缘之事,可听过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
丹朱看着润玉的眼睛,那里面是爱而不得的痛苦和情深似海的恋慕。
想起润玉小时候,丁点儿大的娃娃含着两包眼泪问他,“叔父,是不是没有人愿意爱玉儿?” 丹朱忽然就心软了,他的侄子是这六界四海的主宰,不过是想寻求一份属于他的温暖,怎么就天理不容呢?
将面前早已冷透的茶水灌在口中,丹朱将茶杯搁在桌上,隔着茶壶里升腾的雾气望向对面的侄子,
“峣峣者易折,你对他,不可逼得太紧!”
说完,丹朱便起身离开了。他本是来劝润玉不可过于执着,却不想自己先缴了械,人心呐,最容易偏私……
“多谢叔父!”
润玉对红衣仙人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不是天帝屈尊,而是晚辈对长辈成全与理解的感激。
牧鲤在床上躺了月余,实在不愿再继续躺着,想出去透透气。邝露担忧他身子不好,有些为难,可是又不忍拂了他难得提出的请求,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在院子里的青松下摆置了一张软榻,让他在那里歇着。
天边挂着昏黄的落日,一半陷在云层里,留下半个圆弧将宫墙渡上一层暖色。几只红顶仙鹤鸣叫着从云中飞过,朝瑶池方向飞远了。
牧鲤正看的出神,突然被一团阴影笼住。他看了一眼来人,动了动眼眸后又合上了眼。
润玉在他身旁蹲下,伸手替他压好被子,启唇问到,“鲤儿,我把婚期定在了明年的正月十五,那是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你觉得好不好?”
牧鲤的睫毛微微颤着,仍旧没有开口。
“鲤儿想出去吗?”
刚才飞过的那群仙鹤,润玉也看见了,他还看见牧鲤盯着他们飞远,好长时间都没有回神。他想,他是真的将他囚困的太久了。
他看见他攥着被子的手蓦然僵住,润玉偏过头看着他的脸继续说到,“我把璇玑宫的结界撤了,好不好?你要是想出去,就让邝露陪着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牧鲤慢慢睁开眼,看见眼前人的眼里映得全是自己倒影,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到: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牧鲤的语气有些飘渺,若非润玉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或许就听不见了。
这是牧鲤第一次正视他的感情,润玉感觉到自己胸腔处咚咚的响声。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啊,很喜欢很喜欢,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了……”
牧鲤又闭上眼不说话了,润玉也不打扰他,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望着天边的落日,等待黑夜降临。
他教他布星的第一个夜晚,他们也在布星台看了一次日落。那时,润玉还压抑着心里的感情,期待心上人总有一天能回应他; 牧鲤也怀着对九重天的崇敬,等待功成名就之日迎娶他的公主为妻。
天元七十万八千八百一十二年,寒露
今日是天帝生辰,上清天的玄灵斗姆元君邀天帝及众仙家赴上清天参加十二元君论道会,巳时开始,天帝已经去了一个时辰了。
落星池
牧鲤站在池边的玉树下,右手捂住心口位置,看着池里的游鱼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邝露立于不远处的桥头,看着他的背影,她觉得仙上好像又瘦了。
夜神这几个月好像平静了不少,除却少了多年前唇边温柔的浅笑,就像是回到了他刚来天宫的时候。
天帝解了他的禁足令之后,他每天都喜欢来落星池待一会,什么都不做,就看着水中的锦鲤出神。刚开始,天帝总是放心不下,不出半个时辰就要来找人,还吩咐邝露盯紧了,不许离开他半步。后来,润玉见他真的只是安静地待在这里,慢慢地也不再拘着他的时辰,只让邝露随侍左右,不要打扰他。
微风乍起,落星池的水面漾开一层接一层的波纹,惊得鱼儿纷纷沉入水底。玉树吹散的枝桠摇摇晃晃,投射在地面的阴影与牧鲤的身影错乱交缠,像是将他的影子死死的困在了树荫里。
“邝露,我有点饿了,你去帮我做些酸梅糕,好不好?”
邝露闻声走到他身边,说到:“仙上想吃酸梅糕,我给卫儿传信,让她送些过来吧!”
牧鲤侧身看着她,皱了皱眉,“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
见她一脸为难,牧鲤偏过头,望着池水,淡淡的说到,“你要是为难就算了。”
“仙上,我……”
邝露低着头,感觉有些无措。她实在不放心将牧鲤一个人留在此处。
“没事,你不用愧疚。天帝旨意,谁敢不从!”
牧鲤对她安抚性的笑了笑,丝毫不介意她的推诿。
像是下定决心,邝露抬头对他道,“仙上等邝露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你……”
牧鲤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给我使定身术,我没有灵力,跑不了的。”
“不用,” 邝露摇了摇头,“邝露信任仙上!”
青衣仙子的背影慢慢被遮在了桥拱之后,牧鲤望着她的方向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他闭上眼,心中默念到:邝露,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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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及时的停了笔,牧鲤还可以再活一天,思索再三,我还是决定暂时不让牧鲤知道崽崽的存在,不然这临渊台还真不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