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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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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润玉化成人形,将牧鲤揽在怀里,捧着他的脸想要擦干净他口里不断涌出来的血。可是他越擦越多,落在胸前,染红了牧鲤的白衣。
原来,他爱他穿红衣的样子也会变得如此扎眼。
“鲤儿,鲤儿你醒醒,不要和我闹脾气了,好不好?……”
输送到他身体的灵力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怀里的人双眸紧闭,躯体慢慢失去温度,寒意隔着他与他的衣衫,凉到心里。
他没了。他的宝贝,他的爱人,他护在心尖上的人,没了……
他不许!他说过的,六界四海,除了他的身边,哪里都不会是他的归宿……
“来人!”
“陛下。”
太巳仙人带了一队天兵从宫门进来,以候圣听。
“将圣后请回紫方云宫。雷公电母阴谋不轨,妄图加害上神,罪大恶极,将其投入天机盘,轮回十世,以儆效尤!”
“是!”
“邝露,传岐黄仙官。”
“是!”
荼姚看见几个天兵将早已昏死过去的雷公电母拖了出去,气的浑身发抖。
润玉!她的好儿子!
喉头一阵腥甜上涌,她呕出一滩污血,怒指着润玉嘶吼到,“天帝!你是想弑母吗?”
润玉抱着牧鲤停在内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怀里了无生气的爱人,淡漠道:“圣后慎言,你是本座的生母,本座自该好好孝敬你才是。”
“圣后身体受损过重,日后就在紫方云宫好好静养,闲杂人等就不要去打扰了。”
荼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她的儿子,她的亲生儿子,为了一个佞臣居然要软禁她。
“润玉,我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见殿门合上,一直冷眼旁观的太巳仙人才走到圣后跟前,面无表情的说到,“圣后娘娘,臣护送你回宫!”
说完,太巳也不管她的挣扎,让两个女兵搀着她就往外走。
邝露带着岐黄仙官到瑶光殿时,看见她的陛下握着夜神的手坐在床边,一声一声的唤着床上人的名字。
“鲤儿……”
“鲤儿……”
她忍住哭声,哽咽到,“陛下,岐黄仙官来了。”
润玉转过头,盯住邝露身旁的仙官,轻声说到,“他睡着了,我怎么唤都唤不醒,你帮我唤唤他,好不好?”
“陛下!”
邝露哭着喊了他一声。她的陛下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尊贵威严的,什么时候这么无助过,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岐黄仙官站在床边,将灵线缠在牧鲤的左腕上,五指并拢捏着丝线,慢慢探着牧鲤的灵元。
看见他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其余二人心都沉到了谷底。
润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试探性的问到,“怎么样?”
岐黄仙官收了灵线,跪在地上请罪,。“小仙无能,请陛下恕罪!”
润玉盯着面前的仙官,双眼通红,他拉着他的衣领将人扯到面前,怒吼到: “本座不要你请罪!本座要你救他!”
“陛下,” 岐黄仙官交扣着手,十分惶恐:“陛下,仙上没有灵力护体,若非腹中的仙胎强悍,怕是早已魂飞魄散……”
“你说什么?”
抓住仙官衣襟的手蓦然松开了。
“仙胎?什么仙胎?”
“陛下不知道吗?小仙刚刚为仙上诊脉,发现他脉象奇异,腹中的灵元处有龙息萦绕。小仙才敢断定仙上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你胡说什么,牧鲤他是男子,怎么会……”
这件事太离奇了,不只润玉不相信,旁边的邝露也是一脸震惊。
男子怀孕,简直是无稽之谈!
见天帝不信,岐黄仙官忙诚恳表态,“此事事关重大,小仙不敢妄言。这仙胎含有应龙血脉,护住了仙上的魂魄,只是小仙能力微弱,无法稳固仙上的神魂。”
润玉有些脱力,颓坐在床边,将牧鲤的手握住,一片冰凉。
他慢慢渡过一缕温热的灵力,看着那人雪白的脸,低声问了一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
岐黄仙官有些犹豫,那办法他不敢说出口啊。
“说!”
岐黄仙官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颤巍巍回到:
“龙之逆鳞,可固魂补灵,培守仙元。”
润玉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仙官,对他重复呢喃了一次,
“龙之逆鳞?”
“陛下!” 仙官吓得浑身发软,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小仙该死!”
“本座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岐黄仙官行过礼便慌忙躬身退了下去,踏出床榻外帏时,天帝的声音飘到了他的耳边:
“今日之事,仙官出了这道门就忘了吧!”
“小仙谨遵法旨。”
出了璇玑宫门,岐黄仙官才发觉自己背后早已是一片湿意。
润玉将牧鲤总算有一点暖意的手捂进云被下,对一旁默默无声的青衣仙子说到,“邝露,你也退下吧!”
“陛下!”
邝露脸上满是湿意。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不会拦着他,可是为什么要让她退下呢,她陪着他不好吗?
“退下!”
邝露哭着跑出去了,带起的轻风晃动了一室红纱,瑶光殿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这里只剩下他和他。
他在他苍白的唇上印下一吻,对沉睡的爱人温声哄到,
“鲤儿,别怕。我会守着你,守着孩子,我们的孩子。”
龙之逆鳞,位于心口上三寸,是龙的护心之鳞。触之必怒,拔之必伤。
润玉拉开衣襟,光滑的左胸肌肤上缓缓长出银白色的鳞片,其中一片流光莹莹,如玉如珏。
亲手拔下自己的鳞片会有多痛?
我不知道,我只听见“噌、噌”的细微声,一声连着一声,像是弦断了。不,那不是弦,那是肌肤撕裂,扯断脉络的声音。那条龙拔下了他的逆鳞,他说,他要救他的心上人。
他克制住摇晃的身体,用灵力将那片还染着血迹的逆鳞放进心上人的心口处。
听见牧鲤微弱的呼吸,天帝眉头渐渐舒展。
他的身体从床边滑落,永远都平整无痕的前襟,此刻已是血色如荼。
逆鳞处的伤口还在汨汨地留着鲜血,在地面上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洼。
风吹动满殿红纱,一身青衣的仙子从红雾中走来。她想将他的陛下扶起来,却被他满身的鲜血吓到不敢动弹。
陛下他,不疼吗?
“邝露……”
她听见他虚弱的声音,跪在地上手足无措。这么多血,她不知她的手该放到何处。
“扶我去偏殿,鲤儿睡着了,不要吵醒他……”
“是……”
她将他扶起向外走去,感受着他身上的湿意,泪水模糊了眼。
啪嗒!
啪嗒!
那一路水滴落的声音,和着淡淡的腥气化在风里。
——————我是作者君的分割线——————
太啰嗦了,还是没有写到和荼姚决裂。
我感觉自己前面挖了好多坑,怎么填啊啊啊啊!!!(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