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凛冬暖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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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寻一出门就在旋转楼梯口碰上了牧江，他心中不解，魅方城的三层外人轻易上不来，他怎么在这里...
心中正疑惑，就听得楼下传来方世成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要上来，方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牧江拉着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在尽头翻身跳到窗外落在窗檐上，匍匐下身体，因为城堡外观设计需要，窗檐做得比窗口低上不少，但地方窄小，先前牧江一人刚好容纳，如今两个人显得很是拥挤，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掉下去。
或许是因为拥挤，也或许是因为牧江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离自己太近，方寻压着声音却仍旧可以感受出气急败坏。
“你自己做偷偷摸摸的事拉上我干什么？我明明可以光明正大走下去，现在被你拉着躲在这里，倒像是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这个嘛，逃难时情不自禁就拉着你一起了啊...况且，你做的见不得光的事还少吗”今晚没有月光，城堡设计得透不出一丝灯光，方寻还是能想象牧江此刻嬉皮笑脸一副欠揍的模样，只可惜这里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发现或是失足掉下去，他忍。
却又听得：“不过我们彼此彼此，所以你看，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方寻不作声，牧江说的很多话都真假参半，毫无意义，方寻都懒得理。牧江没等到回应也不失望，接着说：“刚刚你们在里面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们方大处长不愧稳坐地下王者宝座十数载，寥寥数语就骗了那帮老不死的去，如果不是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要信了。”
“......你想说什么？”
“你看，提及靳千有关的话题你就不继续沉默了...你什么时候沾上的那烟？”
“跟你没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呢...不如让我猜猜，你是为了让那一群老不死的相信你那些鬼话，特意在他们面前做出的样子。”牧江借着极弱的微光观察着方寻面上每一细微变化，“可是你骗不了我，你真的有享受那香烟带来的短暂快乐，为什么，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暴自弃了？”
“没什么奇怪的，在这个世界待久了哪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牧大少要试试吗，滋味真的不错......”
“方寻！”牧江压抑着声音，这一吼完全是气音。愤怒之下牧江仓促捉住方寻一只手，掌心的温度让他心里一惊，果然因为太生气连现在是凛冽的寒冬都忘了，两人现在都只穿着两件单衣，牧江天生体温跟火炉一样，出来这一会儿还没太大影响，方寻却几乎全身迅速冷却下去，四肢尤为甚，牧江这时才惊醒——方寻畏寒，必须速战速决。
趁方寻不备，牧江一个巧劲将方寻放平在窗檐，自己一手置于方寻脑后避免磕到，另一手攀住窗台稳住身形，身体覆在方寻上方，贴得极近，刚好和方寻面对面。
方寻下意识就给牧江腹部来了一拳，牧江避无可避生生接下，尽管力道经过克制还是让他闷哼了一声。离得太近了，方寻浑身不适，可是也不敢再乱动，无论如何都不想被发现，让牧江摔下去也绝非他所愿，只得继续忍着。
在如此的近距离下，牧江几乎可以看见方寻暴跳的血管，心下却无来由地不胜欣喜，他敛了敛声，问：“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不介意这么耗下去，你知道，我没什么好怕的。”
方寻偏头极力避开牧江的气息，虽然不想答，但牧江有时候的确像疯子一样毫无顾忌，可笑的是自己居然骗不过他。
“...我本就是有罪之人，等确认靳千没有我也能安然无虞地活下去，就是我去赎罪的时候。我会拉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所以吸毒什么的，都无所谓了，能好好利用的话为什么不呢？”
牧江盯着方寻半晌，咀嚼着这话中的意味，清楚地知道方寻就是这么想的。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去阻止。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帮你达成所愿，靳千的安全还有，他未来的幸福生活，我可以尽我所能为他保驾护航，作为交换，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放心，不会是伤天害理之事啦。”
“......”
“这都不够你心动吗，机会可只有这一次唉。”
“说吧，只要我办得到。”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吧，也许不止如此，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付出了这么多心力总得得到点什么——”
“——用你自己做交换，满足我的欲念。”牧江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要求有多无耻，可这是最好的机会可能也是唯一的机会，方寻显然已经不计后果地在为靳千铺路了，他不知道错过这一次，下一次他得到关于方寻的消息将会是什么骇人听闻的噩耗。
魅方城三楼窗台外的这一片区域陷入了极端的安静，远处凛冬里寒风刮擦的声音，两人极力压制的吐息，以及牧江无法自控而加速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牧江攀在窗沿上的手一寸寸加大力道，眼睛盯着方寻的面孔生怕错过哪怕一丝表情，那短暂的几十秒内牧江也不知道他期望得到的答案是拒绝还是接受，甚至他的大脑都是当机状态，在他说完那卑劣的交易后，他的灵魂就躲藏起来不愿面对。
方寻缓慢地轻吐了口气，气息微微打在牧江的耳郭上，牧江听见极低的一声——“成交。”
不是好，是成交，这不过是一桩交易。
果然最在乎的还是靳千啊，那一瞬牧江的心忽地被举到前所未有的高地，而后轰然砸下，只余遍地残血。
方寻侧着头，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上，在牧江怀里安静得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活着。牧江掰过他的头迫使他面向自己，把身体大半的重量压到了方寻身上，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咬上那张自己渴望了十余载的唇，曾经自己无数次幻想亲吻上这张唇的情景。他想，那时的自己一定是此生最温柔最幸福的时刻，可现实却是，当自己终于得偿所愿，却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并前所未有清楚地认知到，不管是那个人死前还是那个人死多少年后，方寻在乎的人里从来没有他，明明自己和那个人同一时间认识的他啊......
方寻在被侵犯的那一瞬条件反射性地想要推开逼上来的人，又霎时止住，唇瓣几乎立刻见了血，他能感觉到牧江心底藏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原以为这个吻会一直残暴地进行下去，却只是开始那一下，牧江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对他嘴上不留情行动上却总是体贴照顾无微不至的模样，牧江垫在方寻脑后的手配合使力，温柔地撬开他的齿房，唇舌试探着摸索过方寻口腔每一寸地方，并没有什么技巧性，却能感知到他的小心翼翼，始终照顾着方寻的感受，方寻不配合也不拒绝，只是这方寸之地，那凛冬的寒意已经悄然消失无踪了。
“直接回去还是继续去参加晚宴？”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与他们刻意套近乎反而有嫌疑，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牧江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绳子，带着方寻沿着墙直接滑下去，下面是跟着牧江一起来的人。
“走吧，他们会善后。”牧江也一刻都不想多留的意思，扣住方寻的手带着他往自己的车走。
“你对魅方城比我都熟悉...你什么时候跟方家走这么近了？”
“来提亲呀，方家不也算你半个娘家不是？”
“......”
“回去表现好的话我就告诉你。”
方寻很久没有这么想打人了，怎么会脑子抽风答应了他,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吗......
“我一直都这样的，只是你的目光从未在我身上停留所以不知道，没关系，以后时间多着，我会让你好好了解我的。”牧江像是知道方寻心中所想，笑嘻嘻解释了这么一句。
回去的车上方寻一直沉默，即使他表现得一如平常，牧江也知道他在紧张，据牧江所知，他没有过女人，也没有过男人，显然也不会是乱搞的人，即使是方寻，面对这未知的第一次，也难免会紧张，想到这，牧江不禁在心里偷笑，同时又忍不住自嘲，自己何尝不是一样。不过他今晚没想要干什么，今天是方寻生日，他不想让他身心再受到任何伤害，但他也不打算告诉方寻，就让他担心好了，谁要他天天往自己心窝捅刀子。
车子在凛冬的夜色下飞速行驶，牧江显然心情很好，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随着自己哼起的歌敲着节拍，方寻眼神毫无波澜地望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心弦随着离家距离的迅速拉近而一寸寸崩紧。
我能反悔吗...
“马上就到你家了，不可以反悔噢。”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凛冬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