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日常（重生）》九秋黄叶

7、7

　　“不是他推你下去的？”宁江王脸色一肃，扶着赵水水坐好，端详着她的脸道。“爹知道你心善，不愿看到兄弟相残。可宁江王府绝不姑息藏污纳垢之人。他还小，犯了错若是不罚，日后怎能担当？”

　　“他害的人是我，我为何要替他说谎？爹爹你真是糊涂。”赵水水嘻嘻一笑，旋即收了笑歪着头认真看宁江王。

　　“他在背后，怎么知道不是他推的你？祈宁，此事事关重大，莫要撒谎。”宁江王神色凝然，拍了拍自家女儿的头，语重心长道。

　　“女儿那个时候正在看水中的鱼。”祈宁眉头一皱，淡定道。“虽没看到谁推的女儿，可女儿下水的那刻，金贵在湖里的倒影并没有动。这点总不会记错的。”

　　赵水水瞎说得一本正经，眼睛眨也不眨地道。“况且，爹爹可觉得女儿被推下去的时候太妙了？”

　　“一水阁那个地方太过偏僻，又是午后的时候，怎么刚好有那么多仆人看到？既然有那么多人在看着。金贵打小聪明，您觉得他如果知道把我引到一水阁附近动手，会不知道避着人吗？”赵水水眼里清明，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因为刚哭过，变得水光潋滟的，配着亲昵的鼻音显得真挚又纯真。

　　“女儿也不知道为何醒来之后所有人都说是金贵干的。想来这府里有人指鹿为马也不知道是在糊弄谁。”赵水水抽噎一声，嗫嚅道。“爹爹，这不是咱们自己府吗？您说他们是在糊弄您还是在糊弄我？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女儿还能被救回来，到时候女儿淹死了，您大怒将金贵赶出去，宁江王府从此人丁凋落，还能给后来的弟弟妹妹们让出嫡位身份！”

　　赵水水带着哭腔，说得委屈极了。听得宁江王面色一寒，忙阻止道。“休要胡说。”

　　还没见过诅咒自己的傻孩子。

　　“怎么就认定是她？”宁江王叹口气，坐在床边拍了拍赵水水的手，安抚道。“祈宁放心，这府是咱们的家，总不会叫你日夜胆战心惊，被人害了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女儿不知是谁。”赵水水眼睛一垂，慢条斯理道。“许是外人也说不定呢？”

　　赵水水说这话也是有缘由的。

　　估摸着日子，林轩已然来了江南。哪怕没有现身，这若没有他的手笔赵水水也是不信的。这看不得太阳的阴险老鼠，总要提点下她爹防备防备的好。若是真的抓住那个女人不放才是因小失大。林素惜有什么本事？她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赵水水从没将她放在眼里过。

　　“吾儿，说得有理。”宁江王沉默好一会儿，思忖良久才叹气道。“是爹没用，令我儿差点蒙冤，令我祈宁几近受苦。让人汲汲营营惦记我宁江王府，行那龃龉之事。”

　　“树大招风，咱们家大业大的。除了您又皆是妇孺才惹得别人觊觎。”赵水水心里一动，看了眼宁江王，想了一会儿，才咬着贝齿道。“若不是大哥体弱多病，许是咱们也不会这般受人欺负。”

　　“祈宁怎么想到他了？”宁江王听到，眼里诧异一闪而过，颇为意外道。

　　“为何不能想到他？高蓉蓉家里两个兄长，个个护着她，平时出门读书，遇到新鲜玩意儿就送她屋里。女儿也有兄长，为何连护着女儿不受欺负都做不到？”赵水水抬手应景地揉着眼睛，撒娇问道。

　　这件事情颇有些怪异。他哥有什么能耐她自然清楚。上辈子辅佐她尚且游刃有余，明明是济世之能，却从不显于人前，自然让人好奇。

　　上辈子她和他不熟，丝毫没察觉到。待到察觉到时已然没了意义。这辈子一些事情总要事先弄清楚的好。

　　比如她爹到底知不知道赵景行在藏拙。

　　“祈宁休要胡说。”宁江王皱起眉头，斯文的脸上平白多了丝慎重。“你兄长打小底子不好，容易生病，非得静养着，平日活着尚且艰难，哪里能拿事情烦扰他惹他心智？祈宁乖，你有爹爹，一样能护着你安好无虞。”

　　“是，女儿知晓了。”赵水水心里一动，乖巧笑笑，不敢再往下探问。

　　她爹这番话说辞倒是耳熟。上辈子她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倒是看不出她爹是否知情。

　　不过知情也好，不知也罢，她这爹总不是个有洞察智慧的人。想来也无关紧要。

　　“兄长帮不上忙便罢了，女儿落水这件事，父亲可有什么决断？”赵水水仰着头问道。

　　“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宁江王笑笑，却是反问了她。看着她的眼神都多了份复杂。

　　他发妻亡故多年，虽怜爱幼女，到底是为人父亲的，抵不上母亲日日看着，不知不觉，他的女儿变得如此有主见，出落得亭亭玉立又聪明伶俐。

　　只是不知道这般才色，身在这等家里，是好事还是坏事。

　　“法子倒不知道是好是坏。也要父亲听了才知道。”赵水水咯咯笑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一动不动望着她爹道。“到底是谁推了我，既然查不到便算了，也没什么要紧的。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咱们这次抓不到，只要不打草惊蛇还怕他不动了？”

　　“可若是算了，你弟弟该如何是好？”宁江王眼睛一眯，凝重道。“他虽说是男儿不怕受委屈，可这等辱没人品的事情若是背上了，爹爹怕他以后遭人诟病。”

　　金贵不是他的亲儿子，可也受他期许，当儿子养的。日后还要靠着他支应门庭怎能担这等谋害嫡姐的罪名。

　　“这就要看爹爹了。”赵水水眨眨眼睛，轻笑道。“一切都是靠爹爹裁决，您若是说不是金贵推的，那便不是。”

　　“可众目睽睽，所有人都说。”宁江王想到这里颇有些气恼。

　　“谁说众目睽睽所有人都说了？”赵水水瞪着如水妙目，清冷道。“父王就正在苦口婆心教我一会儿跟他们说，我不是金贵推的。”

　　宁江王忽然愣在原地，一时间五味杂陈涌上心头，久久望着赵水水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何赵水水要将他叫来雨凉院。

　　敌在暗，他们在明。若是不能打草惊蛇，也就只能将计就计处置金贵。哪怕知道金贵无辜也无可奈何。除非赵水水出面，亲自指认并非金贵所为。

　　可那般做，不就明摆着告诉有心人，她赵水水不容易算计？不免让背后的人另起炉灶，自然打草惊蛇。

　　可赵水水又不得不出面。否则，一应的下人婆子都看到了，怎么堵住别人的嘴？

　　宁江王要么保全儿子，要么保护女儿。这才是难以决断的。

　　“我家祈宁是真的长大了。冰雪聪明。”宁江王深吸口气，刮了刮赵水水鼻子，沉声笑道。“爹爹进了你的屋子说了这么久的话。待会儿让你作证，然后出去打杀了那帮满口谎言的刁奴。不知情的人觉得我为金贵平了冤，背后设局的人以为我为了儿子委屈女儿说假话。”

　　“只是这坏人可得爹爹做。“赵水水面上笑嘻嘻，忽然一敛，轻轻道。“他们本就看不顺眼金贵，日后若是卷土重来，怕可不是这般简单的内宅手段了。”

　　“那也得让他们有机会才行。”宁江王一脸的森寒凛冽，起了身，一甩袖子往外走。刚到门口又转了头来，朗声叮嘱道。“祈宁一会儿可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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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