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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Act. XX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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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现无数咒骂神的理由,比如说----
梅林啊让那个被蜂蜜阻塞脑子的老蜜蜂正常些吧!或者是----说到脑子,脑子进水的梅林,你当初为何不设定【动物掏出脑子之后也能存活】的定律,如此一来他就可以不用忍耐挖开靠在胸口的脑瓜检查内部紊乱的中枢和豆腐渣。
大家都知道求人办事不能是这个口吻。
霍格沃茨校内范围允许幻影移形的地点只有车站和禁林,隔着袍子大致了解了灾难体质的小混蛋遇到的麻烦,斯内普选择了更使阻击者为难的禁林作为落脚点。
本来惩罚性的打算让长途移动的小混蛋到树丛里吐一吐清醒点,奇怪的是裹得紧紧的包袱自他们从翻倒巷出发就渐渐没了声息,搞不好是睡着了----
可恶的小混蛋或许继承了该死的波特的某些天赋,波长对于在天空中抽伸拉扯的高速运动意外契合,第一次把他从对角巷拎回德斯礼家的时候也是如此----想起惨白但是坚定地抿紧嘴唇的小脸,斯内普顿了一下考虑拉开兜帽察看小混蛋是否缺氧晕死,下一秒由于不清楚密封布团里哪边是头而作罢。
时刻保持一只手托着秘密邮包,另一手端稳魔杖的僵硬姿势,一路与锋利的树杈和草叶发生摩擦,但对于划伤的脸颊手背视若无睹----忠于职守的斯内普决定先坚持到把小混蛋送给波皮再说。
好像特意回应他的警觉----马上就有什么熙簌着靠近。怎么形容呢,好比麻瓜坦克轮子上那种带子一收一缩压平碎石,不远处小灌木不明显地排队卧倒为这大家伙让道。
然后万籁俱寂,这个词用在黑漆漆的树林里尤为适宜。
斯内普没有继续移动,同样没有马上把布包护到身后,他推测对方静止下来是在查找自己的弱点或者观察自己。无论对方意图如何,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聪明的做法是把全身最不重要的地方摆在敌人面前使其迷惑----或许他应该护住脸。
魔药大师只有在光火的时候才会开玩笑。
尚未开学死小鬼已经惹上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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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被碾压的咯吱声继续,似乎慢慢淡了,不久类似的声响在更近的区域响起。禁林的深处几乎没有光,斯内普从熟悉的巨大轮廓推论出寻声找来的是海格,从气味来看他手中拎着几只死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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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快点让这个夜晚结束吧。心情恶劣的魔药大师终于放下了安静下来的布包,在波皮不悦的眼神中把挂在身上的树叶扫上光洁的地板。漫不经心清理完袍子,波皮对于货物的初步检查也已完成,原地待命的魔药教授听说呼吸轻浅的小男孩只是饿晕之后,毫不留恋地抬脚走人,充当包装纸的皱巴巴的黑斗篷还被小鬼压在身下,估计也不能要了。
他没有等着看似浅度昏迷,实际上哭累了没吃晚饭就睡死的男孩起来睁眼解释----不是说没有办法,但是魔药大师选择离开而非把人灌醒----过会儿无论男孩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所以他不会为低廉的毫无技术水准的又一轮欺骗浪费一分一秒。
无所不能的黄金男孩在翻倒巷逃窜的路线看似慌不择路,实际上对于各处角落的防窃陷阱以及旁支捷径可以说是十分熟悉,斯内普追了一小段路才逮到男孩的后领,被抓住的瞬间男孩的魔杖仿佛要捅爆自己的肚子,而这种拼死相搏的气势与接下来的泪如泉涌完全衔接不上。
斯内普瞪视着指间不小心揪着的长发,大落差得俯视疼得蹲地上的男孩忽然有些后怕,如果自己当时怕麻烦直接丢石化咒过去,不知道看似无害的小男孩又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斯内普担心的不是自己决斗技术有没有退步,他担忧的是冲动的小子防卫不当弄伤自己。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相信哈利波特,从一开始就是那样。但同时西弗勒斯斯内普又是最了解哈利波特的,他的不信任很大程度上建立在透彻的了解之上,他相信自己对男孩异乎寻常的关切正缘自于这不信任----
战场上信任的伙伴就是自己的后背,背靠背的两人互相依靠但绝不慰问或者扶持,很好理解的原理----战友倒下等同于后背的漏洞,后背的漏洞等于死掉了一半。斯内普从不认可鲁莽冲动没头没脑的英雄主义救世主是自己的战斗伙伴,跟着不要命的小鬼满战场瞎跑光保护他都来不及,当然他们两人也从没有搭档过,哈利鉴定地插在卢平和唐克斯之间,将恋父情结发挥得淋漓尽致,斯内普本人则主张:黑魔王最先杀的都是首领和叛徒,于是分开首当其冲的两人以分散敌人的火力,并且把主要援手推到黄金男孩周围。
他不信他的实力,不仅仅是处理魔药的低劣水准;不信他的自制力,联想到强大的好奇心和行动力;不信他的决断,从以前开始,救世主个人牺牲主义色彩浓厚的种种计划都被以严谨著称的参谋拍桌子制止;不信他的承诺,没脑子的黄金男孩能够在编造一个低劣的谎言之后堂而皇之继续下一个,这或许是在赌气报复他们从前将还是小孩子的救世主蒙在鼓里,或者只是骨子里的格兰芬多能够填满城堡的肥硕勇气的冰山一角。
他尤其不相信的是男孩的眼泪,作为男孩子来说不仅仅是过盛,应该说是只要被自己抓包就源源不断,痛苦的神色几乎透着楚楚可怜,看架势要把上辈子的委屈也一并哭完。
斯内普毫不掩饰地嗤之以鼻,男孩答应不再鲁莽冲动,不再惹麻烦,他保证照看好自己,他发誓不再玩笑般拿自己当诱饵,他承诺会回来,活得好好的完整的回来。
“那样胡来也叫身先士卒?谁都知道孬种的救世主只是拿自杀逃避责任……”
葬礼上出口不逊的凤凰社无名小卒被一米八的高大男人一拳囊翻在地。斯内普石膏模型一般的手指适合翻舞杖花以及雕琢药材,好在鲜少打人的拳头效果不赖,半天没爬起来的无名氏眼角流露斯内普最熟悉的讽刺:装相,你自己还不是也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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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得发亮的男孩毫无生气地陷在同色的床单里,这一幕和上学期最后见他的印象类似----看不过去满身伤口的男孩瓷牙咧嘴移动胳膊试图解开衣服的钮扣,斯内普弯腰,本着给标本剥皮的学术手法撕下粘在惨白肋骨上的暗红色内衣,然后没了表皮的年轻尸体诈起----
如果这一幕发生在解剖台足够把人吓得跌倒在地,翻滚下床跌倒在地的尸体奋力挣扎着远离他僵在半空的手指,蹦出一句让【前】满身血腥的食死徒无语的话----
“我……流了很多血,会弄脏你的手。”
他奋力向后蹭然后绊住毯子的动作甚至挣裂更多伤处,他装晕倒的技术还是不到家,他在怕他,那么他在怕什么,如果不是满肚子亏心事他在怕什么?
仰仗曾经扫荡整栋霍格沃茨的地盘抓捕热衷于玩失踪的救世主积攒下的经验,Snape没花多少力气就抓到了惹是生非的小鬼的行踪,他找到逃学的学生时小混蛋尚且没有受伤。坏学生只不过飞蛾一般被光吸引而走错路,正如自己所料永远逃窜中,而自己大概正巧赶上半途截住被吓坏的小孩子,证据是小子一见到自己就掉眼泪。
就在一个星期之前,在翻倒巷的博金-博客,被莫名出现的脸孔搅扰得心烦这暂且不谈,他在以为自己抓到那小子的时候揪着别人的手臂自作多情,后来隔着斗篷勒紧小子整个身躯的时候又觉得不真实。一个暑假完全没法长到结实程度的男孩还是瘦小,冲动,躲躲闪闪隐瞒着什么。同样没有长进的谎言还是一样容易看穿,哈利从不与自己交谈,即使面临被陷害也无动于衷,就连上学期期末的事件都被校长打混过去。这或许又是小动物下意识的本能,少说少错,又或许是天真的毫不关心。
斯内普严肃否认是自己单方面躲着小鬼的谬论。
你看你的教授是多么了解一肚子秘密的小混蛋----斯内普知道说什么话会使小东西跳起来反唇相讥,他清楚如何使那双祖母绿的干涩眼眶在一分钟内擎满泪水,使澄澈的绿眸中不明显的褐色危险的变深,他甚至知道他害怕的大部分鬼故事,上一次对这懵懂的孩子摄魂取念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斯内普知道哈利波特没有变----他仍旧了解他,他甚至继续花费时间把视线缝进男孩皮肤的皱褶以增进这层了解。
所以他不相信他,这使他(阴郁地)坚信自己必须继续看着麻烦制造机----为他收拾烂摊子,在烂摊子出现之前阻止他。从一开始就是那样。
夜色使绵长的地窖走廊更阴冷,缺少了迎面走来的学生供他数落,于是短短的路途也变漫长。夜深人静之中,Snape抬手像是要习惯性地双手交叉,很威严地裹紧自己,摸空的微愣使他开始怀念他最常穿的黑斗篷。
很久很久以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救世主曾经送过他一件翠绿色的斗篷,期待的眼神让人很想回赠同样颜色的索命咒。他讨厌别人送的东西,就算人死了,但是东西还是会留下来,所以还是在那之前先收拾掉比较好……通常来说是这样的。
那时救世主的唯一的请求是握一下他的手:
“请握住我的手吧。”
然后率先越过尊敬的距离抓住不悦教授的左手猛摇,于是差点被飓风甩飞出去----这样很像邀舞----当时斯内普不知道左手是分离的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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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过神来,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转了一圈又站到了医疗翼门口。
“谢谢你西弗勒斯,我正考虑叫你再拿些安神药水过来呢。”
“……没关系。”
干巴巴的三个字隐含着各种可以称之为借口的秘密信息,不过他不打算澄清自己其实只是在恍神,不,是思考,浑然不觉中,违背主人意愿的双腿就将他和他的药箱一道拐带了回来。
男孩已经被换上干净的睡衣,现在在烛光中静静躺着,男孩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都盖住了脖子,柔和中绽放活力的发梢愈发有莉莉的影子。男孩其实更像他的母亲,不只是纤细的外貌,连爱哭都很像他纯洁的百合,可惜恶魔碰触的花朵会迅速枯萎,所以他不能替她擦眼泪。
自己最近都在想什么……
从大堆药瓶中分出德拉科这个月的无梦魔药并层层包裹,其他药品索性都留下,斯内普冷笑着想象自己也从水蓝色的液表看见幻象,或许他可以看见自己的未来----一个人独居的老人,过了几天才被发现安静的死在浴室里。
这或许不是他想要的,但却是他必须得到的。
嘭的一声合上药箱,斯内普无视破布一样仍然被小鬼搂成一长条的,自己【前】最舒适的斗篷推门离开。他离去的时候撇见少年的眼球疯狂转动着,最了解他的教授知道不死心的小混蛋又在编故事,那表象看起来像声嘶力竭呼唤谁却得不到回应的重肌无力症晚期症患者。
或许这才是对于魔药大师来说更为现实的未来?与那些床单被套格格不入的暗黑色男人没有摔门,而是平静地缓缓掩上那一抹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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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斯内普教授抱回来,伙计,这会传很多年!”
“图书馆不得喧哗!!!”
平斯夫人自己明明在喧哗上等嘛,大家压低声量,脑袋凑得更近。
“最近大家都是怎么回事?你哥哥们好像也是今天早上才赶来学校。”
“他们就像当年的查理和比尔一样不停住院,说起来有人见到诺尔么?”
“父亲说他大概后天下午到校,马尔福从不吝惜用车,不过从以前诺尔的身体就不好,具体如何并不清楚,最近有阶段性的治疗。”
几个孩子沉默了一下,接着转回主题----
“你知道我试图找你家的车,德斯礼家从来不会为了我耽误一秒钟。”
“非常难得的有几个酒鬼麻瓜冲破了麻瓜驱逐咒,所以开到隐蔽的地方解决问题花了点时间。”
朋友有难居然没能相助,这似乎足以使使德拉科感受到耻辱的滋味。
哈哈哈,哈利内心干笑,他倒是有点可以理解旁人初见马尔福家所谓【圣芒格急救车】规格的豪华房车时的心情,这也是他没有请求德拉科送他的原因----任谁见到一辆灵车停在自己门口也不会欣喜地乘上吧。
“我们家也是开车来的,但是你知道我的小妹妹今年上学,全家人几乎为此忙得团团转,我打赌他们根本没检查我是不是也赶上了火车。”
纳威抬起脸又低下,痛苦回忆的表情让哈利不敢想象和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一起幻影移形会是怎样痛快的体验。
罗恩的脸上浅浅写着爱莫能助,综合德拉科的阴沉表情,让哈利滴汗地觉得该出言安慰的是自己才对。
抉择之后他转向抱着书本瞌睡的赫敏:“我这里还有旁费雷夫人早上给我的提神剂。”
哈利递出小瓶子,纳威口袋里伸出藤蔓接过传给罗恩,后者好心地拿小刀帮赫敏挑开过紧的木塞:“说起来他说自从放假开始就睡不醒,不是上学期休眠魔药的后遗症吧?我对麻瓜血统对魔药的免疫力并不清楚。”
迷迷糊糊揉眼睛的人整理了一下隐形眼镜才瞅准目标结果瓶子:
“没事的。麻瓜出身的孩子如果小时候注射过常年有效的疫苗(呵欠),会向校医院核实,然后服用稳定剂以免造成日后对于(呵欠)魔药过敏或者不良反应,不过这种情况实际上非常少,药效持久的魔药就和麻瓜的疫苗一样,(呵欠)是需要慎重使用的药品。”
“这么说,赫敏这是?”
“所谓有了一次,之后就欲罢不能的,很舒服的感受。”
意外回话的德拉科一偏头挡住赫敏的纸团攻击,笑笑睨视凑巧在对面书架找书,顺便被女孩子严密保卫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看起来完全清醒了的赫敏抉择了一下收回另一团羊皮纸,拿书本掩口发出嘶声:
“别莫名其妙说得很委婉!!只是‘身体自觉发现了睡眠的美妙而自动发困’而已,这种症状对身体没有害处,我从前都是熬夜看书的,现在不得不浪费更多时间在睡觉上了。”
“别介意,在边吃饭睡觉边看书的造诣上格兰杰你已经远超了在座的所有人。”
罗恩把一脸【难道我又说错话了TXT】的哈利拉到一边咬耳朵:
自从上回在对角巷丢了脸之后,德拉科一直想要找机会讨回来,赫敏算是自作自受,所以不要参与进去哟。”
“哦~我说他们怎么忽然关系变好了。”
“我还以为是马尔福的毒舌醒了……(摸脑勺)谁丢我?”
同仇敌忾地丢了碎嘴的罗恩几个废纸团之后,义正言辞的两人满意地回到刚才的针锋相对----
“一个普通人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睡过去的,一再增加睡眠时间等于扼杀自己的时间!”
“巫师的平均寿命是150岁,比起麻瓜我们的人生要漫长得多。”
“根据普通人成年到性成熟到衰老的期限推断,人类这个物种至少应该活200岁,麻瓜的医学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可是正常人的寿命不会超过80岁也就是说连一半都没到。”
“请相信我,我们同样了解人生不可预测的波折性,但是单纯享受睡眠的舒适美好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不不不,我很清晰地体会到你口吻中的揶揄意味。”
“哦那个,那个算是渊源流长的家族语法,相信认识我的人应该都习以为常了。”
终于有人站出来圆场,于是低频音波构建的嘶嘶争吵暂缓----
“可以了德拉科,我们都知道你只是因为自己失眠,所以看不过去赫敏天天好觉而不平衡。”哈利拽过德拉科的胳膊看表,然后勾起他胳膊打算往礼堂走,后者不自在地别过脸:
“我睡得很好,那甚至弄乱了我的发型。”
“完全没有说服力。”
“好吧,我一直梦到父亲由于我弄丢了贵重物品而恐吓我。”
“无视。”
“呵别讲出来啊(宠溺笑)。”
“……今天中饭吃什么(天真无邪)?”
“别装了,我以为你从不关心这个,每次还不是吃得饱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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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应该护住脸-打架的要点是抓人家软肋,也就是看人家捂哪,就主攻哪(真卑鄙)……
这里私以为教授的脸【万分】重要……可惜人家不在意= =b
*他们就像当年的Charlie 和Bill一样不停住院-古灵阁的解咒员和追随龙的研究人员都是需要买工伤保险的职业,问题是貌似巫师的法案中没有特定的保险法规……有么?妖精那是私有制银行吧,还是说政府部门给补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