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的奇异事件簿》叶青芜

59、新环境×避难所×新朋友

　　1.新环境

　　骄阳似火，蝉鸣阵阵。

　　“嘎哈，好热呀，没想到刀也会感到热啊！”陆奥守兼定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身上的单衣已经被汗液黏在身体上十分难受，可是脱下来，光着的皮肤会被火一般的阳光灼烧，那会更难受。

　　他长叹一口气，弯腰搬起地上的竹筐，朝着厨房走去。

　　“啊，变成人形真是好麻烦啊，还是做刀好啊……”陆奥守有气无力地感慨着，脚步依然稳健，迅速躲进屋檐下的阴影里。

　　今日轮到他做农活，不过只有他一个人。倒不是因为主君吝于用人，而是这座本丸里的刀也不过两三把。

　　他也很想问刀为什么也要做农活，身为武器，自是上阵杀敌才是他们真正的用处。

　　“既然化作了人形，自然也要学着人一样生活。”——这是新主人那位冷冰冰的老师给出的回答。

　　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他并不知道该怎样反驳……

　　至于这座本丸，前日才开始运作。锻造刀剑本就需要耗费灵力和体力，而主君不过是个孩童，身为初始刀的他自然要多担待些。

　　“啊——好想喝冰水啊，冰冰凉的冰水，嗯？”他刚刚感叹完，就感觉一阵凉意贴在了他光着的手臂上，突如其来的冰凉激得他一抖，低头看向手边——一瓶矿泉水，看样子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不久。

　　“矿泉水”、“冰箱”等等都是他这几天刚刚接触到的新词汇，当然这得归功于他的新任主君。

　　拿着水的是一只小小的手，那只熟悉的宽大的白色袖子正好昭示手主人的身份。

　　“谢谢啦，主人！您真是来得太及时了！”陆奥守咧开嘴，笑嘻嘻地接过水，刚想伸手去揉那孩子柔软的发顶，却发现自己的手刚刚干完农活粘着泥土，便只好作罢。

　　“不，不客气。”远野和弘有些不知所措，转过身去一溜烟地跑掉了。

　　“主……”陆奥守刚还想问他穿着这么厚一身不热吗，结果话还没出口，人影都看不见了。他挫败地叹了口气，从显形到现在，他都没好好地同新主人好好说过几次话。

　　他的新任主君是个十分容易害羞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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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匆匆奔回房间的远野和弘顿时有些懊恼，他本想和陆奥守多说些话的，然而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心理。

　　其实他早就等在靠近农田的走廊上，穿着宽袍大袖的他出了空调房就差点被热浪带走，即便自己热得受不了，他也用灵力护着那瓶水不会过早散去冷气，虽然这样做绝对会被老师骂浪费资源。开场白也在心中演练了无数次，生怕出错。

　　然而还是失败了，哪怕对方并未对他显露恶意。

　　他之所以会选择这把刀作为初始刀，是因为这是坂本龙马的佩刀，这是他最喜欢的历史人物的佩刀。

　　这样他就可以和陆奥守聊许多关于龙马的事情了。

　　然而——

　　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情况就是，他依然无法克服自己面对陌生人的恐惧。

　　刀也不行。

　　每每与人相处，他总是会想起那些曾经以欺负他为乐的那些人。那些刺耳的笑声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办，唯有避开才能让他安心。好在这座本丸足够大，总有可以让他躲藏的地方。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好好地同陆奥守大人说话。”远野和弘抱膝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默默念道。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下次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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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避难所

　　由于刚刚入职，远野和弘需要时间熟悉本丸的环境以及需要做的工作，所以时政上层允许在他彻底熟悉之前，可以不必去学校，学校那边，父母也已经帮他请好了假。

　　当然时间也就一个月左右。

　　他十分庆幸这段时间不用去学校，这样就不会看见那些讨厌的家伙。他曾向老师私下说过这些事，但老师却认为这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闹，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情况恶化是在一次班级会议之后，会议上，老师义正言辞地大声呵斥着那些曾经欺负过远野的孩子。

　　可事情并没有解决，严厉的批评换来的是更为可怕的报复。

　　在大人眼中，那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远野知道，小孩子也可以很恶毒，那种带着天真的恶。

　　他也曾向母亲隐晦地说起过这件事，可那时的母亲许是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还没听他说完，便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让她好好休息。

　　于是他便不再说起这些事情。

　　他曾经很努力地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别这样对待，是因为他成绩好吗？

　　不对，班上成绩好的不止他一个。

　　还是因为他不合群？

　　不对，不合群的也不止他。

　　最后得到的回答却是——“你是个怪物。”

　　仅仅只是因为不知道被人撞见他在和空气对话，便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当他是怪胎。

　　他自小便能看见那些身处彼岸的居民，在他眼里，这些“人”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因为年纪小，经验少，他也没办法好好分辨他们之间区别。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在尚未来到本丸之前，他几乎每天都要为去哪里躲藏发愁。不过现在好了，总算有个地方，可以让他安静待着了。

　　这里的人和付丧神虽然都是男性，却再没有人以奇怪的眼光看他。宫泽老师虽然一直绷着脸，却也一直在悉心教导他。付丧神们也对他很是友好，他最喜欢烛台切光忠做得点心。

　　真希望能永远呆在这里。

　　远野和弘今天也如此期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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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朋友

　　茶室内。

　　远野和弘在软垫上坐立不安，陌生的环境和气息让他感到快要窒息了。

　　他想要逃走，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任性，更何况这件本丸的主人曾在不久前的审神者集会上对他伸出援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立即登门感谢。

　　因为自己性格的原因，他犹豫了很久，也胡思乱想的许久，终于被烛台切光忠笑着拎着后衣领来到了这座本丸前。

　　在远野和弘的本丸里，能做出这样“冒犯”举措的刀剑男士除了初始刀陆奥守吉行，便只有烛台切光忠，远野和弘平时与烛台切光忠的关系也是最好。

　　本丸的主人名叫森川萤，是个同他一般大的女孩子，也是这一届审神者里唯一一个与他同龄的孩子。

　　以上情报来自宫泽老师。

　　对于烛台切光忠“以下犯上”的行为，宫泽老师不仅没有出言阻止，甚至还默许了，并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这个弟子说：“作为唯一的同龄同事，请务必和那孩子好好交流。”

　　怎么可能会好好交流呢，说不定人家心中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差劲。

　　每到需要与人交流的时刻，远野和弘的内心一定会刷过这句话。一面给自己打气，一面又在消极的打击。他感觉自己快要没救了。

　　他扭头看向正在身侧品茶的烛台切，艰难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中途咽了回去，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单音节，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得尤为尴尬。

　　“别担心。”烛台切光忠放下茶杯，抬手摸了摸自家主人的小脑袋，他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这孩子的不安。主人性格怯懦，不喜欢接触外界，缺乏安全感，这些他都知道，但是一直缩在本丸不出去，实在不利于小孩子的成长。

　　他也曾担忧这样强行让主人做自己十分抗拒的事，是不是会让主人的情况更糟糕。但在听主人说了在审神者集会上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这个与主人同龄的孩子或许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在前往茶室的路上，他们曾路过道场。刀剑之间相互切磋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但他们看见的并不是刀剑之间的较量，而是一个人类小女孩正拿着短刀和一名短刀付丧神对战。

　　也许是为了照顾人类脆弱的身体，付丧神那一方很明显放了水，可女孩子出手的一招一式一点也不含糊。

　　在前面带路的加州清光略带几分自豪，给他们解释说，这个女孩就是他们的主君，是个在剑道上颇有天赋的孩子，她达到现在的水平也不过两个月。

　　听见这句话的远野和弘明显更沮丧了，因为他的剑道简直惨不忍睹。宫泽老师每每指导他剑术的时候总会露出胃疼的表情。

　　“……是远野君啊，真是好久不见呢。”稚嫩的女声将室内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只是迟疑了片刻，便认出了眼前这个只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子。

　　跟在她身侧的山姥切国广将门口卷起的竹帘放下，以便遮挡门外有些刺眼的阳光，然后安静地跪坐到森川萤的身边。

　　“好，好久不见，森，森川小姐……”远野和弘听着自己磕磕巴巴的回应，瞬间耳根发烫，压根不敢看森川萤的脸色。

　　“远野君，别紧张。你的来意，我已经听加州先生说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你当时不也帮过我嘛。”女孩姣好面容上漾着温和的笑意，稍微打消了他心中些微不安。

　　“不不不，我还是要好好谢谢你帮我解了围！”

　　当时如果不是森川萤及时出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烛台切不在身边，周围聚集的人都只是看热闹，那些打量的目光，和如同蝇虫嗡鸣的窃语声，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寸寸地割着他皮肤，不致命却又让他万分难受。

　　在看见自家主人的情绪在渐渐平稳之后，烛台切光忠悄悄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一趟没来错。

　　“山姥切先生，麻烦您去帮我们泡一壶茶，再带些茶点过来，远野君很喜欢这个呢。”森川萤偏头向身侧随侍的山姥切国广吩咐道。

　　烛台切光忠瞅准时机，忙道：“我和您一起去吧，我对料理这方面还是颇有心得的。”

　　然后在自己主人不舍的目光中，比了个“加油”口型，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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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远野和弘和这个新认识的朋友聊了许多，从见面那日的宴会一直到自己本丸的趣事，两个人都看起来很高兴，看来相处很是愉快。

　　回到本丸以后，远野和弘一直很兴奋，看起来是成功交到了新朋友。对于这一重大突破，本丸上下都十分高兴。

　　“哈哈哈哈，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呢，然后呢？”三日月宗近捧着茶杯笑呵呵地听着自家主君兴奋地讲述自己今天的经历。

　　“阿萤说，我可以随时去玩，然后我也邀请了她过来玩，她答应了呢。”此时的远野和弘完全抛却了内心的阴霾，就像寻常孩童一样不知忧愁。

　　“真好呢，主君有了自己的朋友，以后也会越来越多，真是件好事呢。”

　　“真的吗？”远野和弘伏在三日月宗近的腿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这个永远带着温柔笑意的付丧神，期盼地问道。

　　“您已经成功跨出去了第一步，所以，以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三日月宗近温柔地摸了摸小孩子柔软的发顶。

　　真希望下次去玩的时间快些到来呢。远野和弘在心中暗自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