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人偶租赁》恋物没有癖嗷

61、第六十二章 溪—童话

　　“然后呢？你去了哪里？你是十六岁死的吧，和我。。。。。。和我一样大。”
　　“离家出走，又不是小说，半路上遇见个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带你回家，还说你是失散多年的真爱。”
　　欧阳溪从咖啡馆的工作间里拿出校服外套，看着雏茶笑了笑：“你今天是想在这里坐着还是出去玩玩什么的，需要钱的话直接从柜台拿，等放学了我们一起逛街。”
　　“溪溪，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吧？”
　　“□□养活自己，然后又吸毒上瘾，最后还不上毒债，被冰老大叫人打死了。”欧阳溪耸了耸肩，“其实打死也好，我好像那时候不知道被谁传了艾滋，也没法拉客，早晚也会自己病死饿死。”
　　“所以啊，也挺合他们愿望的，我就是个小婊子，死的也是婊里婊气。”欧阳溪满不在乎地拿起雏茶的书包，“放学见。”
　　“等等，我也去。”雏茶看见欧阳溪的表情，连忙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想他了，只是想在附近看看。”
　　欧阳溪看见坐在身边的小十三还是有些惊异，他上课的时间依旧戴着一副口罩，口罩上方的眼睛有着异常明显的黑眼圈。
　　“你怎么还来上学？我可听说你最近一直忙着唱戏吧？”
　　小十三没有回话，只是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咽喉，然后摇摇头。欧阳溪下意识地摸了摸他手指的位置：“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几个女生凑过来，充满敌意地看着欧阳溪搭在小十三咽喉上的手指：“他感冒了，你别对他动手动脚的。”
　　欧阳溪收回手，也不回话，一言不发地趴在自己的座位上。
　　“和那个雏茶一样。。。。。。真贱。”
　　女生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到达欧阳溪耳膜的位置。
　　“听说她到现在还在缠着那个老大，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呢。”
　　“噫，我是听说她怀孕了才不敢来的。”
　　“你看看她那个样子，整天化的怪模怪样，见个男的就走不动，难道还会因为怀孕而害怕？”
　　欧阳溪听见小十三在口罩后面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闭嘴。”
　　“算了，走吧。”
　　欧阳溪把秋季外套系在腰上，上挽的裤腿搭配上她粉色的棒球帽，依旧是十足的引人注目，从衣服，到衣服看不见的下方。
　　“没关系？”
　　“那没什么，倒是你”欧阳溪看着小十三的口罩，“我觉得你才是有点问题，去救那个女孩子也好，唱戏把嗓子弄成这个样子也好，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明明是个对什么都兴趣很少的家伙，现在倒是有血有肉的，真的怀疑你不是什么人偶。”
　　“遇到涟涟以后确实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可能先生说的对吧，我真的不适合出租。”小十三揉揉自己应该长出喉结的地方，“不过什么样的感情不可以出租呢？”
　　“你少说两句好了，听听你那声。”欧阳溪伸了个懒腰，把手臂搭在小十三肩膀上，她是个身材高挑丰满的姑娘，几乎和小十三同高了，“也没什么不好吧，毕竟因为总感觉你不太一样，所以大家才都喜欢和你聊聊什么的，生前也好死后也好，是不是，‘团宠’？”
　　两个人转过街角，欧阳溪提议去一条小巷子里摘桂花研发新甜品。巷子是拆迁留下的余孽，和所有城市的老城区一样，味道纯正的方言和一些待就业的家伙沉淀在红砖墙里。院落大多拥挤，碎砖碎瓦和积着点灰尘的铁质狗食盆放在墙边，飞檐低落下来的雨水是碗中的常客。
　　“桂花糖，桂花糕，桂花······慕斯？”欧阳溪拎起地上的一截树枝，“哎，你吃过桂花的月饼？”
　　米黄色的花朵随着她的动作落下来，小十三弯身捡起来，花朵的味道离近了反而淡下来，香味里依旧是植物特有的涩气，他笑了笑，把花扔进欧阳溪的书包侧袋里。
　　“有人。”
　　欧阳溪的动作慢下来，仍然把树枝攥在手心里，眼睛却警觉地盯向对角的转弯处。
　　小十三听见附近传来男人的说话声，语气油滑猥琐，中间夹杂着女孩子的低声抽泣。欧阳溪直接拉着他向声音处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零花钱不少嘛，要不再跟哥出去玩玩？”
　　“不······不要，求你了，我就这些钱，都给你，你放我走吧······”
　　小十三认出是放学对欧阳溪恶言相向的两个同班女生。
　　“跟我走！”
　　烫着淡蓝色卷发的男人声音凶恶起来：“以后每天给我送钱来，敢告诉别人的话······”
　　男人从身后掏出一把水果刀，威胁似的抵在女生胸口，女生的身体明显地颤抖起来。
　　几乎是同时，小十三身边的欧阳溪飞身窜了出去，对着男人持刀的手腕一脚踢过去，男人猝不及防，刀脱手飞出，欧阳溪弯身从地上拿起一块红砖，对着男人的头狠狠拍过去，男人一声闷哼倒在地上，鲜血从头上的伤口汩汩而流。
　　男人的同伴大叫着举起金属金属球棍从她身后砸过来，她一个高腿后旋踹在男人脸上，男人捂住脸，却没有倒下去，而是对着她一记重拳，两个女生尖叫起来，欧阳溪侧身躲过，趁机补的两拳都被男人狂舞的球棒避开。
　　“还挺厉害啊小丫头。”男人喘着粗气，“敢打我三哥，一中的老大认不认识，改天让他打残你！”
　　男人话音未落，忽然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手中的球棒也随之落地，欧阳溪迅速夺过来狠狠打在他头上。
　　小十三站在男人身后，丢开手里的板砖，欧阳溪冲他打了个响指：“谢啦！”
　　“你们没事吧？”
　　欧阳溪去扶两个傻在一边的女生，两个人却慌忙避开她的手。
　　“杀人啦！欧阳溪杀人啦——”
　　欧阳溪的手仍悬在半空中，两个女生头也不回地逃开。
　　小十三张了张口，欧阳溪却淡淡一笑，看看书包侧兜的槐花瓣：“你怎么才给我拿了那么点儿，早知道带雏茶来了，男孩子就是靠不住。”
　　“喂，你发什么呆呢，赶紧跟我回去，先生是不是还等你去团里？”
　　欧阳溪走出一段距离发现小十三仍站在远处，小十三迟迟应了一声，眼睛还停留在一个小小的杂院里。
　　“好像有人。”
　　“废话，这可是居民区。”欧阳溪头也不回地催促他。
　　雏茶确认两个人走远了，从小院里转出来，跨过昏死过去的两个男人的身体，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她发现果然没有童话，就像欧阳溪讲得一样，偏见就是天生的轨道，没有童话会给它翻转。桂花也好，甜品也好，她还是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