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焦糖 ...
-
天空上是黑压压的不明生物，这些长相奇特丑陋的外星怪物肆无忌惮地破坏着纽约。街道已经被破坏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一座座高楼被外星科技摧毁，轰然崩塌，支离破碎。熊熊燃烧的炮火吞噬着一切，空气中混杂着烧焦的味道和铁锈的血腥气。
尖叫声、求救声、哭泣声、警笛声，不绝于耳。
人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脆弱无比，只能四散奔逃，躲进屋子里。可从飞行的巨大机械怪物上蹿进屋子的齐塔瑞人，开展了一场屠杀。
之前还繁华热闹的都市，在齐塔瑞人的进攻下，忽然之间变成了沦陷入绝望的人间地狱。
小姑娘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大约七八岁模样，绸缎一样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一身看不出材质的雪白小裙子，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的。毫无疑问，这是个惹人喜爱的小姑娘，她漂亮可爱得甚至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天使。
然而，在这样危机重重的时刻，她的一切平常之处，都变得不平常。好在附近的人已经空了，竭尽所能地寻找着庇护所。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小姑娘与这里有多么格格不入。
小姑娘仰头，望着纽约最高的幸存建筑——斯塔克大厦。那上面，天空狰狞地张着大口，黑黝黝的窟窿仿佛塌陷下来一块。里面冲出来的齐塔瑞人，就是让纽约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不过她没有在意这些，只是认真地分辨着气息。
就是在那里吧？
特西塞拉和萨普特。
.
片刻后，确认无误的小姑娘哒哒地走过面前因为轰炸而隆起的水泥地，如履平地，一路向斯塔克大厦走去。破损的道路没有成为她的障碍，各式各样的废弃物也没有阻挡她的前进。
很快，她走进了交战区。
一枚炮弹急速而来，呼啸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叫，振得耳膜生疼。气流吹拂，却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被消弭于无形，就连小姑娘的裙摆都没能拂动。小姑娘不闪不避，好像不知道要害怕，继续向前走。
突然，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她已经被一个身着金红相间盔甲的人揽在怀里了。小姑娘茫然地攀着那条钢铁手臂，努力抬头，试图看到这人的脸。
“嘿，孩子，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钢铁侠从天而降，一把捞过小姑娘，右手射出一枚炮弹，轻而易举地销毁了那本来会带来巨大破坏的齐塔瑞炮弹。然后，他才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语气严厉道。这一低头，他才发现小姑娘有一双焦糖色的大眼睛，水润润的，卷翘的眼睫眨啊眨——和他的眼睛非常相似，都一样的让人无法拒绝。
钢铁侠托尼·斯塔克一瞬间语塞，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先生，这该不会是您的女儿吧？”他的AI管家贾维斯调侃道。
“斯塔克，什么情况？你的女儿？”通讯频道里传来同伴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的问话。
鹰眼克林特·巴顿凑热闹：“什么！斯塔克居然有女儿！”
就连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都不敢置信地插话：“托尼的女儿？！”
“……”托尼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尽管没有人能够看到：“什么我的女儿！老贾瞎说的。有个孩子误入了，眼睛和我有点像而已。”
史蒂夫皱眉，说道：“我已经让警方的人封/锁了附近的街区。”所以，怎么会有一个孩子误入？
“或许是本来就在附近的孩子。”克林特张弓搭箭，一箭穿过齐塔瑞人的脑袋。
托尼没有管频道里同伴们的对话，对小姑娘严肃道：“听着，孩子，我不管你是怎么进到这里的，现在，我送你去避难所，乖乖待在那里，不要出来。”说话间，他一掌轰掉了一只齐塔瑞人，飞行着向远处人们避难的地方去。
小姑娘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生气，但他要把她送走这话她听懂了。这怎么可以？
“你……放我下来。”
她开口道。
小姑娘的声音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常见的小奶音，反而清脆得宛若吟唱的风铃，叮铃铃的。也像是哼着歌谣的溪流，溅起一片清透澄澈。
“别胡闹！”钢铁侠一个侧身，躲避过炮弹，将怀里的小姑娘护得好好的，说话却毫不客气：“孩子，看到那些家伙了吗？他们最喜欢吃你这样的小姑娘了。”
“他们不会。”小姑娘神色认真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认定，但是直觉就是这样告诉她的。
托尼被这孩子的胆大包天气笑了：“不会？嘿，小姑娘，外星人可不会跟你谈什么道理！”
“放我下来，我要去那里找人。”小姑娘没有被他的话吓到，指着斯塔克大厦的位置，再次重复道。
托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明白了：“你父母在斯塔克集团工作？那么，乖孩子，斯塔克集团现在没有任何人。你的父母，过会儿我会帮你找的。”
“父母？什么是父母？”小姑娘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偏偏托尼觉得自己能够看到她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现在可不是答疑时间，托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带着小姑娘在一个避难所前停下。里面的人群一阵骚动，有感激着看他的，也有满脸警惕的，甚至还有憎恶的目光。
托尼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径直敲了敲窗户：“把这孩子接进去。”
还是一个女人打开窗户，从托尼手里接过小姑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孩子，别怕，你没事了。”
小姑娘眼睁睁看着钢铁侠飞走，仰头问女人：“怕？为什么要怕？”
她懵懂的样子令梅·帕克眼睛一酸。梅不想让那些残酷的事沾染小姑娘纯净的世界，于是她勉强挤出笑容：“不怕就好，不怕就好。好孩子，你可真是个勇敢的小天使。”
小姑娘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想笑，却一定要笑。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那个人为什么要“救”她。
她和他们并不认识，她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明明脆弱渺小，却还是要站在她身前呢？
那个金红色的钢铁人是这样。
这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也是这样。
.
梅的臂力只是正常人的水平，还不能长久地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因此，小姑娘非常自觉地跳了下来。她的身高才堪堪到窗台，小姑娘趴着窗户的边缘，踮脚望着外面的世界。
“孩子，别怕。”看她一直盯着天上的黑洞，梅声音温柔地安抚道：“钢铁侠会救我们的。”
小姑娘转过头来，焦糖色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是确认着重复道：“钢铁侠？”
是老爷爷提到的那个钢铁侠吗？
梅肯定道：“对，钢铁侠。他是我们的英雄。”
旁边传来一些轻微的嗤笑和嘲讽，梅狠狠瞪回去，回头来神色依然温柔。
英雄么？
小姑娘知道钢铁侠。
她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人是一个老爷爷。老爷爷跟她说了很多人。他说，如果哪一天，她遇到了他们，觉得他们值得帮助，那就去帮帮他们。
钢铁侠么……
小姑娘将视线从黑洞移到远处天空中飞着的金红色钢铁盔甲上。虽然他让她白走了那么多路，但她可以感知到他的善意，这也是她没有强行挣脱对方怀抱的原因。
不想拒绝。
不想拒绝从来没有过的怀抱。明明隔着冷冰冰的钢铁，却和梅的怀抱一样温暖。
“他值得。”
小姑娘喃喃道。
“所以，我要去帮他。”
梅听到小姑娘说着这样满带稚气的话语，不知怎么，眼皮一跳，下意识伸出手去。可她晚了一步，小姑娘已经拉开窗户，跳出窗外去。颤抖的尖叫被梅含在嘴里，才堪堪发出一个短促的“不”，就看到小姑娘漂浮在空中。
小姑娘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从她焦糖色的大眼睛里看出几分孩子气的惊奇——就好像，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她能够飞行似的。
这个认识让梅瞬间提心吊胆起来。“好孩子，快回来，外面很危险。”梅顾不得楼层的高度，探出半个身子去够小姑娘。
里面的人群中传出异样的声音：“她是个怪胎！干什么要她回来！”
“出去了不是刚好吗？”
“……”
“够了！”梅回头，吼道：“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梅在担心——小姑娘清楚地认知到这点。
其实这根本没必要，就像之前的钢铁侠那样，明明不需要把她送到这里来的。
可是，小姑娘歪了歪头，扫过屋子里人群的各样神态，梅脸上的担忧是那么真切，她忽然不忍心转身就走了。小姑娘想了想，认认真真地对梅道：“你会没事的，别担心。”
梅哭笑不得，什么叫“你会没事”啊？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说“我会没事的”吗？但小姑娘没有再继续和她说话，纵身向远方去。
.
天边的夕阳投下血红的颓丧色彩。超级英雄们满身疲惫，雷神索尔一把拉起刚才被齐塔瑞人武器击中的史蒂夫：“准备好再来一场了吗？”
频道里，娜塔莎嘶哑着嗓音：“我可以关上传送门，有人收到吗？我可以把入口关上。”
史蒂夫正要应下来，却被托尼阻止了。
一枚足以摧毁这座城市的核/弹，已经被发射，一分钟内就会爆炸——它并非来自外星人，它来自地球上的同胞。
短短几秒，托尼做出了抉择。
“暂时不要关闭传送门。我知道该把它放去哪儿。”
他告诉同伴们，然后，快速冲往核弹，化为一道金红色的残影。他要把核弹，送到传送门的另一侧。
托尼一边托着核弹飞行着，一边平静道：“剩余动力留待等会转弯用，贾维斯。”
“……先生……要和波兹小姐联络吗？”贾维斯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人性化地询问道托尼是否要给爱人佩珀·波兹留下最后的讯息。
托尼：“为什么不？”
傲气自负的钢铁侠勾了勾嘴角，仿佛不知道他要去的是生命的尽头。然而号码始终没有被接通，黑魆魆的洞口却已经近在眼前。托尼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许许多多画面。
父母、朋友、贾维斯、佩珀……
山洞里做出的钢铁战衣。
因为给自己争取时间而死的伊森博士。
第一次试飞成功的惊喜和畅快。
……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焦糖色的眼睛。
如果他有孩子的话，是不是也会是这样一个有着焦糖色大眼睛的小姑娘？
“贾维斯，帮那孩子……”
“找到她的家人”几个单词还没有出口，一个清脆的孩童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你快点把那东西放下来。”
是那个小姑娘。
她漂浮在前方，乌黑的长发，雪白的小裙子。还有，带着奇异光彩的焦糖色大眼睛。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1章 焦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