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红》我不是鸽神

7、第七章 网恋7（小弟弟，网恋吗？）

　　地理认识文科是在高二的时候，虽然分班之前就已经久仰文科大名，对这位帅出N市之外拿过年级第一也掉过五百名外还旷课翻墙聚众斗殴的奇葩大佬是又好奇又有几分畏怕。

　　没想到开学跟中了彩票似的竟然和文科分到同一个班，还成了同桌，地理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渐渐接受现实，感觉贼他妈的玄幻。

　　和文科相处久了，地理不得不承认文科长相确实很出众，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焦点人物。走到哪哪就是舞台中心，周围那些小女生的目光啪啪啪地往文科身上打，跟投影灯似的，连带着打到和文科隔的不远的自己身上。

　　刚开始地理还很不习惯这种无时无刻不被人注视的焦灼感觉，时间长了不知怎么的也就生出了免疫功能自动屏蔽了。

　　但和传言不一样的是，地理发现文科这人脾气其实很好，不是那种装出来的好。鸡毛蒜皮的事很少会生气，脸上也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那种干净明亮又带点儿张扬不拘的气势，乍一看就是个朝气阳光讨人喜欢的人物，一点也不像是个会旷课翻墙聚众斗殴的不良少年。

　　和想象中被欺压或冷眼对待地熬过一学期的结局相反，和文科接触多了，久而久之，地理反倒对文科心生敬佩起来。

　　文科旷课是真的，学习好也是真的，玩手机是真的，拿第一也是真的。聚众打架是真的，脾气好也是真的。还很重情义。在地理看来，他文哥就是那种好像和什么人都能混个朋友且留个好印象的人。
　　当然，真正的朋友谁也没能往心里放几个，但文科人缘是真的好，而且实用。

　　要不是亲眼目睹过文科那本压在抽屉底下才发下来没三天的暑假作业上密密麻麻布满的熟悉字迹，地理恐怕还真会被他同桌平时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形象给忽悠住。

　　直到暑假过去开学回校，文科因为懒得找放假前就写完的暑假作业还对收作业的学委说自己作业扔家里忘带了，回答得不假思索，无比干脆。

　　说实话文科不交作业是常有的事，每次不交也都会找各种理由混水摸鱼地蒙混过去。地理就没他这番出色的勇气和自信了，只得一边默默地看着文科说谎不打草稿，一边快马加鞭地抄着答案，争取能在放学前抄完交上，心情复杂。

　　地理成绩班上中下，高考前恶补了一学期的功课，碰上运气好擦边上的N大。他这破成绩能上N大已经是个奇迹。录取通知书到手时家里人高兴坏了，一向生活节俭的爹妈乐呵呵地在村里摆了十来桌的大学酒，请的都是同班的老师同学还有一些亲戚朋友，一群人在酒宴上有说有笑。

　　地理先是陪着爹妈敬了一圈酒，和老师同学说了几句感恩感谢的心里话，再把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关系在心里默默理了一通，一个个叫上一遍说上几句客套话，终于腾下功夫坐在凳子上歇了会凉。

　　只是凳子还没坐热，目光就不自觉落在一对有些伛偻的人影身上。

　　地理盯着看了好久才回过神，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想起来好像很久没看到爸妈这么高兴了。

　　但地理没想到文科报的志愿也是N大，开学在校门口遇见时还怀疑自己眼花认错人了。

　　也不知哪来的念头，地理总觉得文科实力不比那些年级一二的书柜子差，不上名牌上个985重点也不是问题，不适合待在这么一所普普通通的一本大学过平凡日子。

　　他也不是没问过文科为什么要来N大，但文科只是说了句“发挥失常，没办法”的屁话，地理不是傻子，别人不知道的就算了，摆明了文科是不想说。地理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却瞥见文科眼神冷下来，把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也就没敢继续问。

　　只是听人说，这大概和文科同父异母的那个继弟有关。

　　但和文科认识这么久，地理从没听文科喊文综叫过弟弟，也从没见过文科为了感情的事为难过。

　　别说为难了，在这之前简直就是提都没提过一个字。某位帅名远扬还文武双全的校草的情感史简直就是一片空白。

　　就冲文科的那张脸，想不被女生喜欢都难，这一点地理是切实体会过的。但文科在这方面向来表现得很残酷，碰到女生来表白或送情书都是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拒绝就算了，文科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还特不要脸地对人家说：“对不起，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敢情是拒绝了别人还顺带夸上一顿自己，让人又气又笑又想哭，看着那张脸骂也不是哭也不是，最后气呼呼地转身跑了。只有文科一个人脑回路清奇，站在原地不明所以，还转头一脸纳闷地问地理怎么人就生气了。

　　地理皱着眉满头黑线，生平少有地不想回他。
　　地理佩服文科在很多方面的过人实力，但在感情这方面文科确确实实就是个天生残疾，还是病入膏肓差不多没药救了的那种。

　　现在的文科虽然相对以前开窍了不少，但这位帅到也很喜欢自己的校草同学依然洁身自好了那么多年，甚至连一个绯闻对象都没有过。
　　这次还是地理第一次听文科向他咨询关于谈恋爱的问题，还是网恋，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但和意外比起来，地理还莫名感到有那么一丝奇异而难以言喻的心情。

　　地理也不是没有过网恋的经验，可惜结局不如人意。刚开始和一个小姑娘聊得如胶似漆黏黏腻腻，结果热恋期一过，姑娘回头就没再搭理他。后面可能也觉得晾着不理尴尬，干脆恶人做到底把他删好友了。

　　地理也看明白了，没再执着，就是难免还是忍不住失落难过了一段时间。

　　摸着头回想了一会儿伤心过往，地理本来想说的是：“文哥，不是我说，网恋这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是慎重考虑些好。”

　　他是怕这位残疾少年走他的老路。但是看见文科难得那么认真的样子，咽了咽口水，换了句话说：“咳，要是真有感觉，就试试呗。反正就文哥你这颜值，哪有不动心的妹子。”

　　文科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继续低头吃渔粉。

　　直到第二天被闹铃声吵醒，文科才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翻身起来，抓到手机关了闹钟，就看到最上面的信息栏里挂着的一条“早”。

　　是小弟弟发来的。

　　一小时前。

　　文科盯着那条简洁的问候语，也不知道一个字有什么好看的看了那么久，刚起床的那股不适和烦闷似乎也不知不觉消退了点。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陌生的，奇异的，却又有些柔软的感觉。像是一股清凉通透的暖流，隐约中从指尖流向心脉，再从心脉涌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角落。

　　等文科反应过来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什么地方变得不大一样了。

　　也不知怎么的，他想起昨晚上地理说的那句话。

　　“要是真有感觉，就试试呗。”

　　文科支起身子，在心里跟着默念了一遍。

　　感觉？

　　他对理科是什么感觉？

　　明明是早有察觉的，或许之前一直有意无意地逃避着这个问题。

　　既不属于对一个素昧平生陌生人该有的冲动和遐想，也不同于对其他男孩一时兴起的好奇和转瞬即逝的耐心，而是掺杂了另一种有些怪异的念想。有些暧昧，又不只是暧昧，说不清道不明。

　　文科说不上来那是怎样具体的体验。但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感觉的不同。

　　下床前习惯性地呆坐了会儿，文科忽然发现某位小朋友熟悉的身影在群里一闪而过，一个“特别关心”的橙色标志在群消息那栏闪着晃眼的光。于是手指动了动，忍不住也跟着点了进去。

　　一点进去，就看到包子蹦出来的几个炫彩大字：“昨晚什么情况到底？”

　　“疯傻颠”：“咱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阳子”心直口快，没他们那么多嘴弯子，想问什么直接开口问：“你和那个dsb是在一起了？@理科”

　　dsb是文科给自己起的网名。

　　文科又快速往上翻了翻，翻到路尘的一句“我不介意”时有些焦虑又紧张地皱了皱眉，再往上便看到了理科的那句“我有对象了”。

　　文科滑着屏幕的手指顿时停了下来，按在屏幕上的指腹微不可察的用力了一点，连呼吸都仿佛变得有些局促。看到这不用再往上滑，他也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无论是高兴，愉悦，惊喜，满足，还是夹杂在其中的一点点忧虑，每一种情绪都像是一味药力强劲的催化剂，把文科那原本就隐隐悸动的念想挑惹催动得越发强烈。

　　好像有把无名的火在心口烧着，整个人全身都觉得炙热难耐。

　　文科强压下这股莫名的心火，盯着屏幕想看理科的动静，结果却是不管群里那群傻逼追问得多么猛烈，冷酷小朋友一个字也没再说过。

　　文科仔细想想也是，昨晚他也只是说会考虑一下，还没给人一个答复。理科这话很可能也只是为了拒绝陆尘才说的，没等他点头自然不会说是自己。

　　这么看来，反倒是自己放不开了。给个非是即否的答案还要考虑那么久，瞻前顾后的，竟然连个小弟弟都比不过，太不符合自己抉择果断的风格。

　　“行吧，试试就试试。”文科自言自语说。

　　最后干脆放任那团火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站在一条条八卦逼问的消息下，仿佛穿过了纷纷扰扰千万种声音，内心所有的嘈杂和顾虑都被抛在了脑后，笑着说：“小弟弟，网恋吗？@理科”

　　过了一会儿，一条框着深海水母气泡的消息也在群里闪动起来。

　　理科定定地看着文科发在群里那句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告白，看得很认真。

　　他是有很大把握文科会答应的。但他没想到文科会把这段关系毫无保留地公之于众，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彼此的所属。一双平时看起来冷漠得有些尖锐的深色眼眸里闪过一丝细小得不易察觉的涟漪。

　　看着看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理科突然笑了。嘴角一点点往上扬起，扯开一个好看得近乎耀眼的笑。

　　细而修长的手指在微热的屏幕上跳了跳，理科说：“可以啊 @文科”

　　群里评论不出所料地瞬间爆炸。

　　话唠担当“包子”第一时间发出土拨鼠般的惊叫：“卧槽？真的？？？！”

　　紧接着是来自群内元老“Antidote”的感叹：“啧，年轻就是好。”

　　“阳子”兴高采烈地炫耀自己的预言成真：“我早就说他们俩有情况！”

　　“疯傻颠”没他们那么激动，身为一个亲自当过电灯泡的男人，反倒带着几分平静地说：“恭喜恭喜。”

　　【群主】猫叔：“恭喜两位成功加入柠檬供应商”。

　　“不拿前十不改名”：“哇，还真成了，恭喜恭喜。”

　　“苏辞”：“羡慕羡慕，恭喜贺喜。”

　　……

　　文科一条条地翻着看，心情不错，在群里随机发了个红包，结果还意外炸出了一堆窥屏潜水。

　　“阳子”： “哇靠，有钱人啊！”

　　“疯傻颠”：“啧土豪！”

　　“包子”：“啊谢谢谢大爷！”

　　文科笑着骂他：“你丫的瞎叫啥呢？！”

　　“包子”：“嘿嘿，谁给我的红包大我叫谁大爷。”

　　“疯傻颠”看不下去了：“啧，就这点追求？”

　　“包子”说：“嘿嘿，那也不是。关键还得看人嘛。像b哥这样的我就这点追求足够了。”

　　“疯傻颠”：“…………”

　　“阳子”:“哎我去，哈哈哈哈哈！”

　　“后来的我们”：“噗哈哈哈，包子你可以的。”

　　“Antidote”：“优秀！”

　　文科也被他逗笑了，但笑着笑着突然发现哪儿有点怪，纠正道：“我不叫b哥，谢谢。”

　　“包子”：“啊那叫啥，d哥？”

　　理科话不多，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们扯东扯西，全程没啥反应，这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包子的反应太搞笑，忍不住插了一句：“你叫他sb哥就行，你看他网名不就写着。”

　　“包子”一听，也觉得这叫法似乎没啥毛病，乍一看跟文科“dsb”的马甲还挺登对。

　　文科反应过来这绝对不是个褒义的称呼，甚至连中性都算不上，笑着解释：“我那是‘大帅比’的意思，那么明显你们竟然看不出来？”

　　说完又担心“包子”这缺根筋的二愣脑袋真打算叫他sb哥，要真叫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损自己英俊潇洒的高大形象，怎么说还是不叫出来更好，手指在屏幕上狂点一通，抢在前面：“文，叫这个就行。”

　　“包子”收到他新大爷的指示，屁颠地应和：“哦哦，文哥。”

　　文科：“顺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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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到期末了，功课复习有点紧，不能按时发文了很抱歉，可能要劳烦你们等一两周了，真的很抱歉。
6.28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