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请自救》江上鱼肚白

14、*14

　　裴铭抱着他，无可挣扎地亲吻他，宋倏呜咽着，眼泪和口水肆意流淌。

　　宋倏太难受了，他知道，羽一直在背后看着他，他脸上留着自己东西，还温热。

　　他听到声音了，脚步声，羽正站起来，走近他。宋倏使劲去推裴铭，但根本推不开。宋倏全身都在颤抖，他第一次觉得害怕，他怕羽看着他的样子。

　　宋倏从来都不懂什么是忠贞，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他唯一有意识的就是，无论羽要不要他，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羽的，而完全属于羽的这副身体，现在正被别人亲吻着。

　　他先是感受到后背有一双手，羽在拥抱他，从后背环绕到胸前，极尽温柔。

　　“别......”

　　他来不及，也没办法，阻止羽那样碰他。

　　裴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怀里的人更不安了，不安到极致。越是不安，越是抗拒，裴铭就越发用力地吻他，撕扯。

　　“啊......”
　　宋倏忍不住叫出来，不是因为裴铭咬破了他的嘴唇，而是因为羽。

　　“原来你喜欢这样。”
　　裴铭嗓音沙哑，染上了同样几乎癫狂的颤音，因为他发现，一直抖动不安的宋倏，嘴角见了血，身下居然有了反应。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会让你快乐。”
　　裴铭当然见识过，喜欢那样的，都怎么玩。

　　这栋荒废的教学楼，锈迹斑驳的课桌椅，剥落的墙皮，成捆的老废电线，简直提供了绝佳的氛围。至于宋倏，一个人在这里自戕一样，做那件事，就是因为喜欢这样吗？裴铭并不理解，但选择满足他，也满足自己。

　　宋倏的绝望，是从和羽的四目相接开始的，羽的眼里没有情绪，他感受不到自己痛苦和快乐。他能给我快乐，却不能分享我的快乐。他能让我痛苦，却不知道我在痛苦。

　　“还不够啊，不够，什么都不够。”

　　宋倏放弃挣扎，放下抵抗，面向深渊，一头栽了进去。羽在碰他，在施加快乐，他闭着眼睛，满脸的享受与陶醉，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

　　裴铭也在，发疯地讨好他，用他自以为是的那种方法。这份好意，宋倏一并收下了，心领，身也领。

　　裴铭总能回想起，当时，宋倏那样漫不经心的拿走自己的圆规。裴铭是个专注的人，是个学霸，他从来不会被不相干的人事物分神，可那天自从宋倏拿了他圆规，他的心思就彻底偏离了老师在黑板上画出来的圆锥曲线。

　　他忍不住偷瞄，忍不住去想，宋倏拿自己的圆规做什么。也许是为了画一个简单的圆？也许是想丈量什么刻度？也许无聊的想要在课桌刻字？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圆规的全部用法。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的还是不够全。

　　宋倏划开自己手腕的时候，血花迸射出来，裴铭一下子就想起那一株傲雪凌霜的红梅。

　　此时此刻，他把宋倏弄出血来，全身上下，很多血，梅花盛开漫山遍野。宋倏脸上的神情太好看，颤抖的睫毛好看，滚烫的泪水好看，微弱的欺负的胸膛好看。生命脆弱，宋倏看起来像是快要死了；生命坚强，宋倏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