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不怕烫》清浅忆

20、天帝成婚，疑云起

　　我睁开眼睛，周遭昏暗，阴冷潮湿的及其厉害，这到底是哪里？
　　天帝大人在北荒怎么样？
　　脑袋依然昏昏沉沉，心里焦虑的厉害。
　　“醒了？想吃什么？”角落里的声音很是熟悉，我扭头看过去，看不真切。
　　周身的灵力似乎被拘住，我竟然调动不了半分，不然放一把火，不就什么都好了。
　　“别费劲了，等过了中秋，我就放你走。”角落里的人走出来，脸上覆盖着一面黑色古朴面具。“我不满意你和天帝那门亲事。”
　　这个声音，我在哪里听过？我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声音，我这是...怎么了...
　　那人走到我身前，缓缓靠近，面具抵上我的额头，轻轻蹭了蹭。我试图抬手，终是无力的放弃，灵力封了便封了，这浑身无力是为何？动一下都感觉要拨动千斤，怎么这般看得起我。
　　“你为什么要嫁给天帝呢？他有什么好？”那双透过面具盯着我的眼睛，瞳孔如墨染，如这周遭一般阴冷至极。他抬手慢慢抚向我的脖子，五指缓缓收紧。
　　呼吸困难的厉害，感觉要窒息了....
　　脖子上的手蓦地松开，他似乎很享受我被这般摆布。
　　“记住这种感觉，你若敢嫁给天帝，我便杀了你。”威胁，警告，还有浓郁至极的不满。
　　外面脚步声停下，响起敲门声。
　　“主子，饭菜好了。”
　　门打开，我本以为外面有光进来，便能看得清楚，谁知道打开的门外，同样漆黑如墨。
　　也不知道天帝大人现在如何，朗二郎三怎么样，天帝大人会不会气极的对朗二郎三下手，然后剑指北荒，不对，剑指北荒？不会的，若是那般，魔族不会坐视不理的，岂不是又要打起来。
　　天帝大人那么聪明，不会看不明白的。
　　戴着面具的人把饭菜端进来，放到我身前，大发慈悲地解开我，我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地面扑下去，被他一把捞住。
　　“坐好，该吃东西了。”他扶我做好，夹了一块肉递到我嘴边，“不吃，是要受罪的。”
　　你到底是谁？我盯着面具，最后颓败的垂下脑袋。
　　我的尾巴上有天帝大人给的那一缕...
　　也许天帝大人可以找见我呢。
　　“你的尾巴被我藏到了另一个地方，天帝就算找到了尾巴，也找不到你的，而且他现在很忙的，哪里有时间管你呢。”我就这样被看穿了心思？
　　眼前的筷子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似乎我不吃，就一直这般僵持下去。
　　“啪。”脸上传来剧痛，我顺着力道歪倒向另一边。
　　他举起的手放下，复又扶我起来坐好，“为什么不听话呢？”
　　为什么不听话呢？为什么不听话呢....我脑袋里重复回放着这一句话，再听不见其他。
　　“想起我了吗？没有想起没关系，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迟早会被想起的。”脖间传来凉意，他俯在我脖间，双手抱住我。
　　我知道他摘了面具，脖间有种皮肉被刺穿的痛意。
　　为什么不听话呢？
　　火曜，你不会死的，死了的话，谁陪着我呢？
　　脑袋里画面飞速的闪过，心脏似乎被紧紧的攥着，呼吸，挣扎，找不到出路。
　　“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脸上他的手指拂过，同样的冰凉的触感。
　　他似乎呆够了，又或者想让我一个人静静，起身离开，隐没在角落里。
　　一直记不起的流浪之前，原来不是我记不起，是我不敢记起。
　　我该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竟然分不清楚。
　　“我一定能找到救你出来的方法，你坚持住。”在九重天的禁制之地，北离吸纳尽我所有修为，破了禁锢离了九重天，剩我一个在禁制之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以为北离能救你出去？你以为我找不到他？火曜，你们兄妹俩一样蠢。”
　　兄妹？兄妹？北离烬是...哥哥？
　　回忆在此刻中断，门被人推开，同样带着面具的人进来。
　　“主人说带你去看一场好戏。”那人把我抱起来，往外走，门外一架马车似乎刚来。
　　这是在人间？
　　人间气息混杂，真是好主意啊。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是我能说了算的呢？任人摆布，像久远的以前一样。
　　“主人有我们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你找回来呢？”马车内的两人竟与我一般模样。
　　不多时，马车停下，其中一个下了马车，另一个拎着我隐匿起来，恰好可以看到院儿内场景。
　　“泷逢，我回来了。”院儿内的天帝大人和师父脸上闪过错愕，紧接着是狂喜。
　　难道他们认不出那不是我？
　　师父和泷逢对她呵护备至，天帝大人攥着她的手如同握着自己的珍宝，再也不放开。我无心再看，闭了眼睛。
　　接下来的时间里，是苏醒后的继续昏迷，周而复始，我记不得时间，记不得过去了多久，但是我知道，有一天，他一定会带我出去的，一定会的，他不会错过一个惩罚我的大好时机的。
　　这一日大早，便有人来为我梳洗打扮，不过镜子里的模样普通到让人转眼就忘。
　　再次站在九重天，在远远之外看着天帝大人与和我模样相同的人成亲，礼成，我以为会泪流满面，可我竟然流不出一滴泪，是了，他至少会过得很开心。
　　“这世上除了我你还有谁呢？”我身侧的人一身儒雅蓝衫，宛若教书的先生，可我知道这虚伪表象之下，不知如何高兴。
　　“这世上除了我你还有谁呢？”我转头看他，双眼无波。
　　他看着我，笑的开心，一只手揽住我，头又俯在我脖间，皮肉刺穿的痛感分毫未变。
　　“蛇神跟发妻的感情真好啊。”
　　“就是说呢，这么多年了没有丝毫变化的。”
　　周遭传来小声的私语。
　　我想我是回不去了吧。
　　九重天的酒席很是丰盛，我眼前的杯盘里都是我所爱吃的，天帝大人携手新娘敬酒的时候，脸上是溢出来的幸福。
　　“泷逢，蛇神和夫人感情似乎一直很好呢。”新娘笑语嫣然，“从他们来我便看见蛇神似乎一直没有放开过夫人的手呢。”
　　天帝大人双眼看过来，对着蛇神举杯，“真是让人羡慕的神仙伴侣，蛇神可要吃好。”
　　一饮而尽，干脆利落，偏偏拉着新娘的手，看着新娘的眼神，还那么温柔，温柔的刺眼。
　　天帝大人携手新娘没走几步，复又停下回头看过来，“舍身夫人是身体不适吗？”
　　“前几日受了些小伤，不碍事，有劳天帝挂怀。”身侧的人开口，不着痕迹的挡在我身前。
　　我何时喊过你泷逢呢？那位新娘可是对你说已经记起过往？也便只有那时候我曾喊你泷逢了。泷逢，真是个好名字。
　　酒过三巡的散场，无穷无尽的禁锢，周而复始，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经过瑶池时候，一条鱼拍了一下睡眠，水滴尽数落在我衣衫上，那条鱼很是得意的摇着尾巴。
　　“你可是鲲族的小儿子？”他似乎难得的心情好，停下脚步，我蹲下身子，对着那条鱼儿问道。
　　“废话，你可是还想吃我来着，怎么能这便将我忘了。”鱼儿竟然开口说话，忽然跃出水面，身体增了许多倍，在天际很是欢快的游了一圈，到眼前是，已经是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少爷打扮。
　　身侧的人谨慎异常，听出我与那鱼儿相识之时，手里已经捏了淬了剧毒的毒针，若是因为害了他，多造孽呢。
　　“怎么能忘呢？”我很是自然的上前抱住他，毒针应在我后背，怀里的小少爷好在毫发无伤。
　　“你这个疯子。”身后的人阴狠咒骂，坏了他好事的我心里却很是高兴，这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来说可真是登天难为的大事。
　　暗红色的血染了怀里小少爷的锦衣，小少爷惊慌失措的看我，却是很快的反应够来为何，双手竟捂住我耳朵，仰天长吼。
　　鲲鸣扶摇直上，九重天帝宫方向的数道光芒光速赶来。
　　“惹这么些麻烦，何必。”身后的人把我拽回去，漆黑如墨的气息包裹，转瞬已经离了九重天。
　　解药被强行灌下喉咙，不等体内的绞痛消散，五指筋脉尽断的剧痛已经袭来。
　　“我不会让你死，不过你不听话，自然也不会让你好活。”他握着我的手松开，伤口已经聚合，筋脉尽断的剧痛却依然继续。
　　在暗无天日的那些日子里，这是重复了多少遍的手段，我已经记不清，眼前昏暗朦胧，定是我生了幻觉，怎会看到清凛在魔族遥遥望着，怎会看到师父负手而立，眉目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