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令》渐闲

23、春华小序（三）

　　任予惘有些失望，像一只憋掉了的孔明灯。干脆抬起一只手，把碗里面的粥一喝见底。把碗一扔，然后筷子架在空碗上面。
　　乐清平还是进食文雅，虽然咀嚼速度有所变快。
　　任予惘有点不耐烦：“吃块点，为师允许你把脖子摘掉把粥灌进去。”
　　“看你那只细脖子估计塞不进半个包子，为师会帮你掰掰小的。”
　　“萝卜干好吃吗，好吃多吃点。帮你往兜里揣点，以后惹上了事情被流放什么的可以拿出来配白饭吃。”
　　“吃快点。”
　　任予惘岔开腿，两手放在大腿上，还开始抖腿。
　　“吃好了为师带你去看看我春华堂的祖传藏药阁。”
　　“听说你配药还不错，待会为师来亲自教导你。”
　　乐清平已经顾不上咀嚼了，白粥囫囵吞下，嘴唇沾上粥汤也顾不得了。放下碗，用帕子擦了下嘴巴，喝口凉水算是漱了口，就跟着任予惘出去了。
　　自己以前学医的时候，最不缺的就是药材。什么奇珍异草，只要一开口，宫里就有大批银两批下来给予收集。所以乐清平在识药这一方面是很出众的，特别是对于稀有药材。
　　乐清平自己有这种收集癖好，在护国公府里甚至有一大间药房用来盛放得来的绝佳药品。
　　任予惘被乐清平的识药功夫真的是给吓着了，他的好徒儿甚至可以区分出人参的年份以及冰域雪莲的地域。简直是伦理高手，只是实践不够多。在前几天乐清平在药坊里看诊的时候，任予惘可以看出她的诊断并不迅速精确，虽然给出的药方几乎无可挑剔，但也幸而大家都是常见的小毛小病。
　　乐清平的免金善举给自己增加了很大的名气是不错，但任予惘担心的就是遇到怪病的时候她诊断不出，医名就此跌落。常言道，捧得越高，摔得就越惨。他就怕自己的小徒弟会就此一蹶不振。
　　“师父可是对徒儿刮目相看啊？”乐清平有点沾沾自喜。
　　“是很不错。”任予惘少有的严肃捋胡子。
　　“那师父，”乐清平的眼睛里面充满希望之光，“我们可不可以直接跳过药学啊？”
　　乐清平已经受够了没有头的背诵了，回想着以前那些起早贪黑的日子，简直是对一个花季少女最大的残忍。
　　“行啊，徒儿想学什么，为师来教。”
　　任予惘对于乐清平是格外的宠爱。他有好几个班的学徒，但只亲自教授其中一个班。这个班中不乏世家子弟，剩下的一小部分才是自己挑选的满意弟子。但任予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天才只对天才感兴趣。他觉得自己的弟子们还算太平庸。
　　乐清平的出现无疑是一个惊喜。他并不认为在烈炎国毫无根基的乐清平是通过什么努力成才的，毕竟认药这种功夫自然不可能通过背书来达到目的，而且乐清平这种流浪儿又从哪里有钱来买有绘图的书籍呢。所以，乐清平只能是天才。
　　若是乐清平能知道任予惘的心情，一定会高声歌颂自己的名师们。她在任予惘的眼里，大概是一个没落贵族后裔，从小荒郊长大的孩子。上山采药的时候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灵感，辨别的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