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令》渐闲

21、春华小序（一）

　　“这是位是寂，狐族战神。”祁子烨向乐清平介绍着少白头。少白头手里把玩着一把扇子，一脸的自命不凡。乐清平意思意思的点点头，毕竟他到底还是救了自己一次。
　　寂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和祁子烨打了一下招呼，便化为一道白光去了。
　　“昙儿你没事吧……”祁子烨的手又覆上了乐清平的双臂。常年练剑而布满薄茧的双手透过几层衣料渡来了些许炽热。乐清平摇摇头，从胳膊上摘下祁子烨的双手，却被一把抓住。
　　她抬头对上祁子烨的眼睛，但是又有点心虚的落下。乐清平想打破沉默般的开口：“殿下还说自己细皮嫩肉呢，手上都起茧了。”说而捏捏祁子烨的手掌。
　　被祁子烨盯得有点喘不过气，她轻轻松手，脸颊不争气的有点发热。
　　祁子烨叹口气，脱下外套给乐清平披上：“允许云大夫休三天假，云大夫好好休息吧。您受惊了。”他的手停留在乐清平的双肩上，触到她的目光，“云大夫若是不愿意，往后，便也……”
　　“任大夫交代了，须得做完九九八十一道疗程才方可结束。殿下心疼云大夫是真的，云大夫可得回去好好养养身子啊。”此时一名守门的太监好死不死绝妙无比的向祁子烨提醒，“云大夫可不要辜负了咱们殿下的一片好意了。”
　　祁子烨莞尔。
　　乐清平不知道他在自己走了以后火速升了那位太监的职位，连追三品，赏金无数。
　　乐清平在宫门口坐上了祁子烨准备的车，给直接送去了万全街的春华堂。国君既然没有来追究二皇子的伤势，大概也畏了任予惘还有那位狐族战神的地位。
　　车上居然还放了乐清平较为爱吃的仙鹤糕，这是千淼国常见的甜点。快到烈炎国国庆大典了，前几天有千淼使节来送贺礼，糕点盒里面就有仙鹤糕。大概是祁子烨看见乐清平爱吃特地找人去千淼国寻来的。
　　寻常松糕加入千淼国氤氲泉水边被水雾气染白了的仙鹤花制成，通体糯白莹润，入口即化，小小一块顶上印一枚红色“鹤”字。闻而无味，食之则有清香弥漫于口中。
　　简单，却是家乡的味道。
　　夜已深了，春华堂的大门已经落下了。任予惘接到三皇子的口信以后给乐清平留下一道偏门。果然是师徒连心，乐清平一下子就找到进去了。也没有惊动守门的侍卫。
　　任予惘在酒窖里。
　　这间酒窖是任予惘从幼年时期就开始建造的。一开始是埋在地底下的一小坛，接着三坛五坛、一直到了现在的整整一个酒窖。
　　酒窖也没有什么装饰，连漆都没有上。
　　任予惘常常说，酒在人在。
　　所以说爱财的任予惘不管护城河旁的房宅多么新颖敞亮，就只住在万全街那一处。从小，到大。
　　乐清平挪步走向酒窖的时候，任予惘恰好出来。他手里环着坛酒，拎着往常用的瓦碗，晃着大步子，走向那一棵石榴树。冬末春初，还没有长叶。在夜里，更是凄凉。
　　“师父……”乐清平诺诺的叫道，任予惘一向是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喝酒。有风灌过，她不由得裹紧了外套。“外头凉，师父您别着了凉。”
　　任予惘回头看向自己的徒弟，并不回应。咽下碗中的酒，才笑得暧昧：“三殿下的外套？”
　　乐清平有点窘迫的低下头：“是。”
　　“皇子御用到底是看着暖和，但站在风里倒也是受不住的。早些进去吧。”任予惘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那……师父也早些休息。”乐清平见任予惘少有的寡言，便离开了。
　　客房里有任予惘特意准备的安神香，倒也不择席，迷迷糊糊的入梦了。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见了哪里的乐声。飘飘渺渺，如歌似泣。只是音用得过于玄乎，不得正轨，过于轻浮。
　　声乐老师说过，这等感觉的乐曲，是没有灵魂的。
　　只是这一曲，似是吹笛者无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