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秘鲁币》楠希Nancy

3、清棉市之行，余光只有你

　　“11月16日
　　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就写了一封信留给爹娘和大哥让他们安心。然后就偷偷从后门溜去找平了。平见到我时吓了一跳，笑骂我不按常理出牌。等他收拾好东西，我们便买了火车票过去了。”
　　“11月18日
　　一路上很疲惫，火车里各种各样的味道，虽然路途有点远，坐了两天火车才到清棉市，但是一路上与平聊到未来的计划，我说我想出国，他说他陪我。
　　在买火车票时，看见他钱包里的外币，很新，他说那是秘鲁币，来中国境内便换了人民币了，所以只剩下两张，两张都给我了，我可得好好收藏着。
　　感觉有点久坐的难受，只是他一直很欢悦，想来重归故土，确实应该同他高兴的。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是下火车时，看见了讨厌鬼。
　　讨厌鬼脸色阴沉地走过来，还不等我问他怎么在这里时，他已经破口大骂了，‘凌云琦！你知不知道你爹娘都快担心死了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私奔呢！来这里居然不告诉我，你认识路吗？！你知道地方吗?！而且你居然就只跟他出来，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你…’‘你兄弟了！’
　　自知理亏，诚恳认错，他帮我发了电报回家，帮我们两个安排了住处，还说明天带我们去找地方。他说得头头是道时，我回头看了平一眼，他挤出了一抹微笑给我让我安心，然后和凌岑枫侃侃而谈。我觉得脑袋有些重，便回去休息了。”
　　“11月19日
　　今天早晨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凌岑枫就来敲门喊我去吃早餐了，到饭桌时见平脸色不大好，黑眼眶很重，看来昨晚睡得不好。他见我在打量他，朝我抿嘴一笑。一顿饭下来很宁静，窗外阳光正好，凌岑枫开始带我们出去走走，他说，‘清棉市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村落很多，人口很多，姓傅的就更多了。而且你昨晚说的那个村名我没听说过，只能今天就近打听打听了。’平轻嗯了一声。
　　今天走了一天，没想到凌岑枫居然和当地的百姓这么要好，大家对他挺热情的，觉得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今天去的安平村据说是姓傅的人最多的，傅族长翻了一本很厚的家族谱，始终没有找到平爷爷的名字。中午族长邀请我们去公社吃番薯粥，挺好喝的，凌岑枫端着粥，三两下就能和人搭上话，什么今年的收成啊，雨水啊什么的聊得很来，很亲民的模样。而平一直眉头深锁，有些沉默，粥也没喝多少。我凑过去劝了他几句，他微笑着说，‘你放心，我们总会找到的。’
　　下午去了另一个村落，名字我忘了，只不过那里姑娘挺美的。还有人要给凌岑枫说媒，快笑死我了，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凌岑枫瞪了我这个好事者一眼，我连忙躲到平身后，平用眼神告诫我不可胡来。现在想想，还真是，毕竟当时有点严肃的场面我居然笑了，可是我当时实在忍不住啊，像讨厌鬼这种人居然会有人给他介绍妻子，要不是那媒婆瞎了眼睛要不就是那姑娘的父母太轻易太急切地要把女儿嫁出去！毕竟讨厌鬼这种人，金玉其表，败絮其内。虽然这两天对他有所改观，但是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儿，我还会不知道他几斤几两?
　　不过，回来的路上凌岑枫一路冷着脸走在前面。我偷偷牵了一下平的手，感觉像是在大人眼皮底下偷吃了蜜饯而不被人发现的窃喜。”
　　“11月20日
　　今天讨厌鬼脸色到缓和了些，早餐还是依旧。窗外天气多云，是个望不到希望似的阴天。去了一个比较偏远的村落，在山脚下，讨厌鬼找不到这个村的族长，据说这个村是由几位长辈来处理日常琐事的，所以只能一户一户地打听，花费许多时间，奈何无果。平有些气馁的感觉，讨厌鬼宽慰他说，‘还有四个傅氏聚居地，总会找到的。’平的眉头仍深锁着，像回来路上江面荡起的波纹，好多天没和他好好说话了，如果讨厌鬼能不一直在我们身边就好了。可明明劳心劳力的人是他，我这么说，实在是罪过呀。以后该待他好些。”
　　“11月21日
　　今天乘车去了三个村了，仍然没有傅爷爷的消息。
　　晚上，突然有人来找凌岑枫，给了他一封信件，他便说他去处理事物去了，让我们两个别再偷跑了。
　　终于可以和平好好聊聊天说说话了，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毕竟父亲那辈出去了，便不曾回来过。只是我还是想看看我祖祖辈辈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只是想看看而已。’
　　‘平，我懂，放心吧，肯定会找到的。可能就是一种乡愁吧，恋乡之情。’
　　平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将我揽入怀中，轻抚着我的头发，‘琦妹，这几天你可还适应?’
　　‘嗯。’感觉有些困意，我便慵懒地枕着他的肩。他絮絮叨叨讲了很多，说他吃早餐时有时看见我打量凌岑枫他会吃醋，他说当我走在路上和凌岑枫说笑时他会不高兴，他说当我和凌岑枫聊起小时候时他会羡慕嫉妒为什么伴我长大的人是凌岑枫而不是他，他说有时候一想到我和他的种种事情他会嫉妒到睡不着觉，他甚至想过把我偷偷带回秘鲁去，这样他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我痴笑他如孩童般的傻。
　　聊到我想回去之后便去苏联留学，想起读莫斯科大学，我想去学习俄语。我问他，这次之后有什么打算。他说先回国，然后再与我通信。想到以后的别离，不禁愁上心头，我向他抱怨，以前我是多么拿得起放得下的一个人，自打认识他之后，到是变得跟多愁善感的闺中怨妇差不多。他笑着抚摸着我的头发。
　　突然响起开门的声音，我立即起身坐好，他也有些震惊地整理了被压绉的衣裳。只是无奈刚刚那一幕早已进入了讨厌鬼的眼眶，真的是有地缝我就钻进去了！
　　倒是他坦坦荡荡的样子，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告诉爹娘，如果他说了的话，爹娘会生气呢还是祝福呢？感觉反对才是爹娘的态度吧，可为什么不能支持我呢?越想越乱，有些坐立难安。于是蹑手蹑脚地去了他的书房，敲了敲门，他说进时，听不出半点情感。我心里打着算盘，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谁知他说，‘我就知道是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很感激地跟他说谢谢，刚想挖掘出各种赞美他的形容词，就被他打断了。‘云琦，我想知道，为什么是他?’
　　我抬眼看他，感觉他脸色有些阴沉，可能是气我没告诉他吧，如果大哥知道的话，可能直接拿着戒尺追着我打了吧，不禁打了个冷颤，‘嗯……怎么说呢，喜欢就是喜欢啊。’
　　‘那你想过将来吗？他真的值得你托付吗？你觉得伯父伯母会答应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地咄咄逼人，不禁由害羞转为理直气壮，‘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他，将来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早就已经构想好有他的未来了。不管怎样，我会努力，他也会努力，我们会让爹娘同意的。’
　　他抚着额头，闷闷地说，‘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讨厌鬼向来说话算话，也就安心睡吧。”
　　“11月22日
　　今天多云，真后悔今天出门没带伞。不过今天终于找到平的祖籍了，他大伯父已经七十多岁了，说起以前的事情仿佛似昨日一般历历在目，平看了他爷爷的画像久久沉默，他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世世代代为农，只有他父亲赌气跟人出去闯荡，再无消息。平一一拜访亲人，聊了很多与他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有关的，后来，平想去祭拜一下祖坟，由于长辈年迈，由一个年轻人给我们引路，一路上凌岑枫一如既往地冷着脸，平与那人聊到婚事，我几乎要立起耳朵偷听了，那个人看起来不过和我们年龄相仿，却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平说他还不急着准备婚事，然后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回来的路上下雨了，我们又没带伞，只好在一个亭子里避雨。讨厌鬼把外套递给我，我下意识地去看平，平没有反应过来，我犹豫了一下，把衣服披上，看了一眼讨厌鬼，他背对着我，不过不难想象他现在的脸丝毫不亚于天下的乌云。眨巴着眼睛祈祷雨赶快停。好在不一会儿，村里的人给我们送了伞过来。
　　不过，细想讨厌鬼应该不会喜欢我，只是，现在有平了，以后还是保持一点距离。
　　唉～爹娘来信催了，而且现在平的家乡也找到了，没有理由不回去了。回去的话，就把和平的事告知爹娘吧，不管他们同意与否。然后再出国读书去。”
　　“11月23日
　　睡得不安稳，一觉醒来，觉得有些不舍，因为这几天是从未有过的自由，讨厌鬼送我们去了机场，临别前给了我一包饼，说了一句保重就走了。飞机可真快，一下子就到京都了，一路上牵紧平的手，下了飞机才不得不松手。一回到家就被骂惨了，爹和大哥都阴沉着脸，好在娘劝着，晚上被罚跪，还不允许我吃东西，幸好讨厌鬼给我的我放在包里，饿了偷偷拿出来吃，这饼真好吃呀。也不知道平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