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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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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了一些,缙云寨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装好了货物,等着苍羽吟过来就可以下山了。
杜征来到苍羽吟的房门,敲了三响。
“羽吟,该走了。”
苍羽吟推开门,她换掉了昨日的衣衫,穿上了一身素色,头发随意的挽起,眼中清明,神情淡然。
“走吧。”
这样说着,苍羽吟坐上马车,一行人慢慢的驶往沈丘镇。
缙云山坐落于漾水的西南,而这沈丘镇就是离缙云山最近的一处城镇了。说大也不大,说下不小,民风淳朴,倒是热闹。
“赤豆元宵~两文钱一碗,客馆来一碗?”
“要说我这框贡桔,那可是顶甜顶甜的... ...”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景象,但平日里墨阳没少给她买回去吃,所以苍羽吟只是觉得新鲜,没什么大的兴趣。
走到主街口,缙云寨的人便要去做事了,管事的人跳下马,微微拱手,“苍姑娘,此处便是沈丘镇了,老身要带着他们去各个铺子查账恕不能陪同,苍姑娘可随处逛逛,找个地方落脚,去梓州府的话,顺着漾水往上走大约十日路程。”
苍羽吟点点头,跟他道谢,就此分路。
街上的小摊贩和店家不在少数,看着甚是繁华,苍羽吟略微逛了逛,看上了一家伞铺,里面放着各种油纸伞,绢伞,罗伞,水墨画艺于上,颇为精致。
一位红衣女子刚好在买伞,身姿妖娆,有万种风情也不及她出众气质的一分。
“老板~这把伞可与我相衬?”那女子笑颜如花,头发不经意的扫过老板的脖颈,惹得老板脸红更是慌乱。
“姑... .姑...姑..姑娘天人之姿,撑这把蝶兰伞自然最是相衬。”
听着老板的夸赞,那红衣女子更是高兴,苍羽吟看着她手里的蝶兰伞,心里也觉得这女子相貌出众,赏心悦目。
红衣女子一回眸,发现了门口的苍羽吟,见她看着自己出神,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拉过苍羽吟的手腕,“这位姑娘也是来买伞的吗?这家伞铺用的桐油和皮棉纸都是最好的哦。”
这女子武功好生厉害,自己居然毫无察觉便被她近了身,苍羽吟任由红衣女子拉住也不反抗,一是这女子并无恶意,二是反抗可能也打不过人家。
“伞挺好看。”
“我不好看吗?”
“赏心悦目。”
红衣女子这才展露笑颜,眼神随意的扫了一眼,从众多花色的落伞中抽出一把白底蓝花的伞,撑开一看,伞面画着一幅文山兰花图,细看伞底有白花若隐若现,淡成迤逦。
红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苍羽吟,看看伞,又看看她,笑着把伞放到她手里。
苍羽吟越看越喜欢,脸上也露出了愉悦的神情。
“就这把与你相配。”
老板也跟在红衣女子身后不停的点头,这把伞外形气质都和苍羽吟相似,撑着极好看,今日天晴,伞店不好做生意,能不能开张就看她了。
苍羽吟看向红衣女子,“是要我买吗?”
“我长得像负责招揽客人的吗?”红衣女子有些胸口疼。
“基本符合吧”
老板刚想说话,被红衣女子打断,“自然是送你的。”
老板:“我同意了吗?”
红衣女子拉着老板安抚两句,就让老板到一边去,又笑盈盈的看着苍羽吟。
苍羽吟只当这个红衣女子送了自己一把伞,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挽过苍羽吟的手臂,模样亲昵,“我叫梨鸢。”
“你想不想拜个师门?”苍羽吟抬头看她。
“哈?不,我不想。”
梨鸢觉得这个姑娘甚是有趣,便起了结交的心思,可这位姑娘听完便要走。
“告辞。”
“等等,这位姑娘好生冷漠,可让我伤心了,姑娘叫什么也没告诉梨鸢,正是午时,不如梨鸢带姑娘去吃个饭?”
这一长串话没让苍羽吟停下,但是最后吃饭这两个字让她停下了,确实有些饿了。
梨鸢默默的塞给老板一锭银子,拉着苍羽吟要去酒楼吃午食。
龙井虾仁,蛋黄鸭卷,香菇炒菜心。虽然是常见的菜,但这家天铎楼做出来之后倒是飘香四溢,令人垂涎。
苍羽吟很爱吃这样清淡爽口的菜,梨鸢看着她吃的样子,轻轻的笑着。
“还不知姑娘名讳?”
“我叫苍羽吟。“又顿了顿,“你既不入我门派,那你是何目的?”苍羽吟一边吃,一边看她。
梨鸢依旧是笑着,“姑娘的名,甚是有趣,细想一番,姑娘应是要去那梓州府吧?”
苍羽吟不解,“你又如何得知?”
“距羽吟剑消失已有六十年,这一路,我也是碰到无数人赶往梓州府,毕竟十九年前,最后的线索就断在梓州府,羽吟剑即将再次出世,谁不心动呢?”
苍羽吟点点头。
梨鸢笑了笑,喝了口茶又接着说道,“以名剑为名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也碰见了很多与姑娘同名之人,男女皆有,但姓苍的只有姑娘一人呢。”
“你知道什么?”苍羽吟有些警惕的看着梨鸢。
“我知道很多哦,刚巧我在梓州府也有些事要办,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同行?”梨鸢哈哈大笑,美人的笑声自然是引人侧目,何况这里还坐着两个。
正是饭点,这酒楼里吃饭的人不在少数,其中有一个便是沈丘县县令的儿子沈元,这县令也是不学无术,只是拿钱靠着家里关系捐了一个官来当。
他儿子恶霸是谈不上,就是好色,近日他爹倒是再三叮嘱他,不要闹事,梓州府上来了个大官,要收敛。他也是听话怕事的人,也就收了几天性子,不过这本性难改,几日被关在家里闷都要闷死了,好不容易偷偷跑出来到酒楼透透气,便见到了两个有点姿色的美人,甚是眼生,应该都不是本地人,他眼睛都要看红了,便走过去搭话。
“两位姑娘初来本地,怕是不熟路,本公子愿意领两位姑娘一游,不知两位姑娘意下如何?”他努力的挺直腰板,打开折扇轻摇,想要给苍羽吟她们一个贵公子的印象,不过很可惜,在她们眼里,贵公子谈不上,倒是有些滑稽。
“游船?”梨鸢摆出一幅很有兴趣的样子,还偷偷的对着苍羽吟眨了眨眼,苍羽吟回眨两下,并不是很感兴趣。
沈元一见梨鸢问他,更是万分高兴,“是啊是啊,我有一艘画舫,可听曲喝茶,好不自在。”
沈元说的神采飞扬,也没注意到隔壁桌子上坐着的人走了过来。
“沈公子倒是好兴致,不过这两位姑娘恐怕不愿意在此地久留?”
这人一来就打断了沈元的话,沈元心中不悦,心说你算什么东西?本公子的事也敢管?
再看来人一身锦衣华服,气度非凡,腰上吊坠一只玉老虎,想必非富即贵,他爹之前说有一梓州府的大官要来,不会就是这个人?
沈元虽说好色,不过也是看得懂眼色的人,当即打了个转折,借口有事,带着小厮匆匆离开了酒楼。
“两位姑娘可有受惊?刚刚那人名叫沈元,嗜酒好色,两位姑娘还请当心,不要轻信陌路人。”
那人微微拱手行礼,顺势坐到了苍羽吟和梨鸢的对面。
梨鸢打趣他,“那公子不也是陌路人?”
苍羽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似乎在等他再说点什么,梨鸢也饶有兴致的两手撑着下巴望着他。
这人是谁?
此人名叫柳朝言,不过弱冠之年,自然不可能是沈元口中的梓州府大官,不过他不是不代表他爹不是,他爹是百楚国的中书令柳成伦,此次他是跟着他爹顺道来玩的,也顺路帮他那挚友陆冥泽查点事情。
“梨鸢,苍羽吟”
“在下柳朝言。”
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之后,柳朝言当即开口提了正事。
“恕在下唐突,苍姑娘脖颈上戴的璎珞是从何处得来?”
还没等苍羽吟开口,梨鸢便深深一笑,往柳朝言处凑近了一些,道,“苍姑娘的璎珞自然是别人送的,怎的柳公子还有一见面就盯着别人脖颈看的习惯?”
柳朝言面对这轻浮之言,也不见脸红,倒是自然的答道,“那倒不是,只是苍姑娘的这串璎珞与我一好友所持之剑穗恰好出自同一人之手,在下便心生好奇而已。”
梨鸢深知这柳朝言绝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但是也不说破,毕竟苍羽吟这串璎珞,包括苍羽吟这个人,牵扯的事情可不小。
苍羽吟没察觉到两人暗中的计较,坦然的说,“是我师父给带的,谁做的我师父没告诉过我。”
“敢问姑娘师从何人?”
“不能说。”
柳朝言听言,虽好奇苍羽吟师从何人,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就开始把话题往沈丘镇的风土人情说了。
一顿饭因为柳朝言的加入,吃了整整两个时辰。
柳朝言看着天色不早,也知道收敛,给身边侍童使了个眼色,侍童心领神会,悄悄下楼把饭钱给结了。柳朝言起身,“在下过几日也要回梓州府,今日与两位姑娘交谈甚是舒心,有缘再见。”
“再见。”苍羽吟跟他挥挥手。
梨鸢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柳公子再会。”
苍羽吟戳戳梨鸢的肩膀,梨鸢回头,瞬间换上了一副笑盈盈的脸,“怎么了?”
“你是不是也知道这璎珞?”
梨鸢笑了笑,掐了一把她的脸,顺着脸滑到脖子处,给苍羽吟把璎珞塞进了衣领里,”是,这璎珞来头不小,你下次要收起来,最好别让别人看见。“
苍羽吟看着她,”你去梓州府要做的事,需要它?“
”需要,也不需要,这璎珞并不代表什么,你只知羽吟剑,那你知道,与这剑同一名录的剑一共有十把,每一把都有剑穗,都是神匠义方所造,你的璎珞本该是一个剑穗,但是却与剑相离,剑穗和剑不能比,但有这个剑穗,至少别人会觉得,你有剑的下落。“
”我没有。“
”嗯,我知道。“
苍羽吟拽住梨鸢的衣袖,定定的看她。
”我困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明早就出发吧?“
梨鸢牵过苍羽吟的手,招来小二要了两间上房,就带着苍羽吟上楼休息。
临走还不忘看着楼下柳朝言的背影,轻轻的说了一句,“希望再无来日。”梨鸢心里是不想苍羽吟卷进什么不该有的麻烦里的。
”梨鸢。“
”嗯?“
”我们门派很有前途的,虽然现在穷的要自己种地,但是壮大之后,也能四梁八柱,账房马号。“
”不,不加入。“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