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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三部 1 为了你好 ...

  •   时间:1989年,X出道。

      “请稍等一下,TAIJI桑,里头正在——”
      录音室的隔音门被一股强力推开,气压掀起了里面每个人的发丝,只见TAIJI不顾门外工作人员阻拦,径直走到YOSHIKI身旁,啪一声把谱摔在桌上,破口大骂:“这算什么东西!狂妄自大也要有个限度!”
      在场的工作人员一致沉默,每个人都看见最后被选出来的专辑曲目了,十二曲有十曲挂着YOSHIKI的名字,其他成员心有不满可想而知。
      “我有按我们讨论好的提报,但最终决定权在公司。”扎着马尾的YOSHIKI取下嘴里的烟,转过头来。
      “是吗?你提出异议了吗?你争取了吗?你到底在干嘛?”
      “该说的我都说了。”
      “要是该说的你都说了今天才不会是这个样子!别跟我说这就是你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你有这么无能吗?还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了?”
      “TAIJI......”
      “还是你内心深处就觉得你写得最好,其他人的作品没被选上都是天经地义?只要你写的作品能进专辑就啥问题也没有了?那以后我们还要合宿吗?不用了,你一个人作词、作曲就好了,咱给你端茶倒水得了!”
      “TAIJI,现在不适合......”
      “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这不是公平的问题,公司有公司的考量,还有市场因素跟其他......”
      “市场因素!你还是个摇滚人吗?太不像你了......你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呵!我知道了,那些资本主义的恶棍在收买你啊!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喂养你的自尊,给你一点甜头让你得意忘形,让你放弃自己的声音、让你做他们的魁儡,现在的你跟那些毫无主见的三流音乐人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里,YOSHIKI噤声了,十几人的房间很快便只剩下TAIJI一个人的声音。
      “我们出道了,出道是要让大家看见我们的样子,这不是我们所决定呈现的样子,即便只有一点点不一样也不行,摇滚没有在妥协的,艺术也没有在退让的,退了一步就不是艺术了,把大卫像阉了就不是大卫像了!蓝血要是掺了别的颜色也不是蓝血了!”
      TAIJI骂骂咧咧继续说了好久,最后他也不想说了。
      “白喊你一声BOSS了!”
      丢下这句后,TAIJI忿忿转身离去,他早就知道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但他就是看不起不敢说破事实的人,更无法忍受自己是那样的人,所以这些话他必须说。
      走出录音室,TAIJI向天空长吐一口气,吼是吼了,但他的胸口依旧舒坦不起来,他最自豪的作品没被收录只能算冰山一角,签约带来的改变实在太多,让他一下子适应不过来,HIDE在计划租新公寓,往后来他家串门子肯定没有以往频繁了;YOSHIKI在计划买豪车,或许再也不会坐他的摩托车后座了;TOSHI也不再需要他到处捡便宜把回收材料改造成舞台装了。他记得夏天在河口湖作曲合宿的快乐点滴,但那些欢乐就如同签约庆祝宴那晚香槟冒出的白沫与彩炮喷出的亮片般一去不复返。
      还有白鲸号也消失了,却没有带走他们乘坐白鲸号的那些日子里衍生出的未解心结,HIDE从来没想起北海道最后那夜的事情,于是厕所隔间的秘密成为了TAIJI一个人的负担。YOSHIKI和TOSHI则进入了一种谁也缕不清的“床头吵床尾和”状态,合宿时起先YOSHIKI硬是不肯跟大家住同一栋楼,TOSHI云淡风轻地傻笑,晚上却把自己灌得烂醉,醉到可以在河口湖这种观光胜地裸奔,但隔天两人共同作词时,眼神交流、手指触碰和打情骂俏却又仿佛前世恋人,然而合宿末期,YOSHIKI又掀了一次TOSHI的床,特地跑到不同栋楼掀别人房里的床这么大费周章的事情,怎么看都不只是创作遇挫随机发飙,到头来也没人问出来TOSHI为什么在包里放了YOSHIKI的丝袜,又或许有,只是八卦不曾传进TAIJI的耳里。
      不,不只八卦,事实上TAIJI觉得自从签约之后,什么事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有时候他会想,公司到底是跟他们五个人签约还是跟YOSHIKI一个人签?仿佛那几张纸签下去,曾经睡同一张床、同一辆车的两人就再也不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他太想念那白鲸号了,因为在那辆车里,他们五的人的决定同等重要,但当大公司搅和进来后,YOSHIKI的商业头脑在团长和团员之间拉出了一道鸿沟,有些事情根本不在他们其他几个人的理解范围内,即便开会讨论,也只能根据简化后的项目进行表决,TAIJI甚至怀疑,或许还有更多难以简化的事情早在YOSHIKI和公司的密会中拍板定案了。他不知道事实如何,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在公司眼里仅是一张票,一张年纪最小的票、一张学历最低的票、一张行为最野、最不可靠的票......他注意到自己最近开始喜欢用“BOSS”喊YOSHIKI,却说不清那是出自对团长的尊敬,还是摇滚人对商人的嘲弄,又或者隐隐透某些力所不及的自卑,他只知道出道改变了一切。
      那阵子,TAIJI生活中简直没一件好事,唯一比较好的,就是家人终于愿意接纳他了。五年前,他因为坚持做音乐负气离家,家里没人相信他能搞出名堂,口口声声说反对是为了他好,结果在X正式签约的消息传开后,他收到了来自家人的祝贺。
      “随时欢迎你回家,我们以你为傲。”
      当下他听了仅在心中冷冷一笑:“以我为傲?以我为傲?以我为傲?你们这辈子说过这句话吗?”现在他重新回味了一次那句话,开心地偷偷扬起嘴角,但很快又酸涩起来。
      终于把我这不成材的逆子当回事了啊?可我真的搞出名堂了吗?要是搞出来了,新专曲目还会是这个样子吗?切,资本主义的走狗、大公司的提线木偶,垃圾,都是垃圾......
      TAIJI一拳砸在路边的社区布告栏上,透明压克力板瞬间裂出了蜘蛛网痕,一片尖锐的碎片映照出他怒不可遏的瞳眸。
      *
      出道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当打在身上的镁光灯越多,能犯的错就越少,过去默认的关系变得窒碍难行,许多问题也跟着浮出水面。
      和大公司签约意味着把许多事物交付出去给他人负责、让他人烦恼,所以YOSHIKI可以看得更清楚了,但有些事情即便看清楚了,他也没有能力插手改善。
      在TAIJI抗议时,他噤声了,因为他知道这种抗议方式只有必然的失败,他没有兴趣发表先见之明,也不想落井下石,而怜悯又太过虚伪,于是他只能无声凝视。
      YOSHIKI怀念过去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时那些有话直说的日子,那时的他会嚣张地放话回去:“对,我就是写得最好!你就是写得烂!怎么样?不服气就去写更好的出来呀!”接着TAIJI会骂回来,或者揍过来,或两样一起,他们会打上一架,撞翻桌子、撞破杯子,最后一起去吃顿串烧喝啤酒和好,回家一面帮对方包扎一面边说:“其实你前半段写挺好的。”“怎么个好法?说来听听。”然后互相激发出更好的作品。
      那个时候互骂毫无负担,毕竟艺术的好坏谁说的算呢?以前他们屁都不懂,歌迷也不见得比他们更懂,没有一个衡量的水平,乐评者眼里又是满满的歧视;如今一屋子专家,再那样大吵太过幼稚,而且他不能拿公司的“不采用”替自己的气话背书,那对TAIJI来说太不公平。
      但世上哪有公平呢?唯有一件事是他能确定的。
      ——如果不懂得跟人合作,我们就连机会都没有!
      一开始他的确全把公司当敌人,当初和高层见面时还是带着打官司的气势去的,他也做过调查,他并不完全认同公司在其他事件上的决策,他跟公司的核心价值是有高度出入的,只是他明白,在第一张专辑就跟公司搞得水火不容只会给乐团徒增困境,对他们的发展绝无好处,何况他也不觉得现在的结果是绝对不可尝试的。
      他和TAIJI心中“绝对不可退让的点”打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可能说也说不清,又或者说清了也只是引来另一次争执。
      正因为明白TAIJI的一言一语伤自己有多深,他才不愿意搬出理论去打击对方的自尊心,他是既得利益者,任何一句多言都显得太过骄傲、太侮辱人,他不需要反覆重申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结果会替他证明,而不服气的心从来就不是事实所能收买的。
      但他也不想明着反对TAIJI,至少不要在那么多人的房间里,因为TAIJI的意见向来剑走偏锋,有时候能成为出色的改革,但大多数时候难以获得认同,如果当下他再开口反对TAIJI,等于一枪打死,往后TAIJI的意见就更难获得重视了,他需要保留一个这样的声音、他需要TAIJI维持TAIJI的样子,这样在自己哪天真正走偏的时候,能把自己拉回来、能把X拉回来,只是那个时刻不是现在。
      YOSHIKI郁闷地把脚边一叠历史剧录影带踢翻,看着封面的烟硝战火忽然心生感慨。在乱世,TAIJI会是英雄、是救世主,但在太平盛世,这样的性格就十分不讨好,反动分子的下场往往是被封杀,纵使芝麻官成了当朝宰相也不见得有能力出手相救。
      *
      PATA拉开自家大门,看见某个人抱着异常多的行李站在外头。
      “松本?”
      “我无家可归了。”
      “我看出来了。”
      “我被判死刑了。”
      “......啥?”
      “她跟我说『我要结婚了』。”HIDE尽了最大努力说完这句话,接着再也维持不住表情。
      PATA叹了口气,“进来吧。”
      HIDE还没踏进门,鼻水和眼泪就先源源不绝地流出来,“她说这是为了我好、是放我自由,是让...... 让出道后的我免去后顾之忧......她......她在说什么呀?我以为我们很好......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我以为......”
      PATA伸手把哭得看不清路的泪人儿拉进门,安置到沙发上,再从冰箱拿出几罐啤酒,放到客厅桌上。
      HIDE抽噎得口齿不清,却仍说个不停:“是因为我欠钱欠太久了吗?可是我还了,我拿到《VANISHING VISION》的版税就去还钱了......还是因为我说太了多次YO酱真适合当女朋友?巡回的时候我的确漏了几天没打电话给她,录音那阵子她亲手做的晚餐我也错过了几次,她说要见家长的日子我也真的空不出时间,她说家人安排她去相亲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我是认真的......我一直都是认真的......可是为什么?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当真?这之前她眼里的我究竟是真的我,还是只是一个有趣的地下乐手而已?一个假的音乐人、一个假的男友......她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是假的?因为不用当真......”
      “你别钻牛角尖,她没有这么说吧?”
      “你快把我的眼珠挖出来,我的眼珠肯定是假的,我的心脏肯定也是假的,不然为什么没有人愿意付出真心?”
      “停,不许你这么想。”
      HIDE泪眼汪汪地抬头,“那是为什么?要我怎么想?一定是因为我是破坏狂,才把所有的关系都毁掉了......一定是因为我......”
      “停,是家里人要她结婚的吧?”
      “嗯。”
      “她会不会只是不想告诉你,她的家人觉得吉他手不是正当职业?”
      HIDE的眼泪和鼻水停了,两人一起陷入沉默,同身为吉他手,类似的故事他们在朋友的失恋酒席上听过太多了。
      如果是键盘手、歌手,老一辈往往会问:“他将来是不是打算当老师?”如果是吉他手,问题通常是:“他还有没有别的职业?”仿佛在音乐人低人一等的偏见中吉他手还能再被往下打成三等公民。
      若是在酒席上,他们会一起大声痛骂这个世界,但今天,HIDE只在乎一件事。
      “你觉得她喜欢过我吗?”
      “我觉得你曾经感受到的不会是假的。”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这时小铁跳上HIDE的膝盖,蜷缩成一团悠哉的暖阳,HIDE抚摸着橘黄色软毛,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呐,我们出道了吧?”HIDE轻声问。
      “是出道了。”
      “明明出道了,身价不但没有水涨船高,还被女友抛弃了呢!怎么会这样啊?”HIDE打趣道。
      “呵!怎么会这样呢?”PATA跟着耸肩轻笑。
      HIDE往PATA肩上一靠,“还是PATA酱最好了。”
      “不客气。”
      “陪我吃肉、陪我喝酒......”HIDE闭眼细数。
      “哈?那不就是酒肉朋友而已?”PATA吐槽。
      “嗯?人生精髓不正是如此吗?喝酒、食肉、聊哲学。”HIDE嘴角微扬。
      “呃......最后那个听起来不太对劲。”
      “反正地球迟早会被外星人入侵。”HIDE说,他最近特别着迷于这个论点。
      “我倒不觉得地球有这么大魅力。”
      “呐,你说,TOSHI君为什么这么厉害?能够一直和大将同房。”
      “你现在不是换成你和团长同房了吗?厉害在哪?”
      “嗯嗯,PATA酱的话肯定也能和大将同房没问题。”
      “我听不出来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没夸你也没损你呀!”
      “哦?”
      “就是有点嫉妒吧!”
      “哈?”
      “呐,你说,我是不是已经输了?”HIDE身子下滑换成了半躺姿,嘴里啵啵啵地吐着泡泡。
      “你根本没有参赛,又怎么会赢?”
      “我觉得我有哇!我没有吗?”
      “你说呢?”
      HIDE抬头,仰望PATA上帝视角的平静脸庞,忽然觉得害怕,那不是激将也不是挑拨,而是直白真心地发问,那种率直最让人害怕,让人不得不思考一直以来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
      最后HIDE转移了话题,“TAI酱和大将吵架了。”
      “我有听说。”
      “是认真的那种吵。”
      “我知道,差不多全世界都知道了。”
      “大将跟TOSHI君闹翻后现在跟TAI酱也吵架了,明明就是我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啊......”HIDE噘嘴道。
      “但是?”PATA循着语气问下去。
      “呐,PATA酱,人明明不会飞,为什么我要在演唱会上叫观众飞呢?”
      “那种事怎样都好吧?不然下回要他们钻地洞?”
      “不行,钻地洞不行......不能再钻地洞了。”
      PATA挑眉。
      “我好不甘心啊!PATA酱......我不甘心......为什么我要把他们跟大将撮合呢?为什么我没办法对他说实话呢?”
      PATA伸手揽过HIDE,往他头上揉了揉,轻声说:“因为你是个好家伙。”
      “但我讨厌这样。”HIDE用更小的声音嗫嚅。
      “你让泽田和出山去做的那些事,是你自己想做的吧?”
      HIDE没回话,但PATA感觉到肩头湿了。
      PATA继续说,“你把机会都给别人了,你自己还剩下什么呢?”
      HIDE吞了口口水,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了那晚最后一席话,那些话PATA记了一辈子。
      “朋友之间的单恋不就是这样吗?从恋情萌芽的那天起,喜欢人的人就少了一个朋友;而从告白的那天起,被喜欢的人就少了一个朋友。要是我也踏出了那一步,将来谁做大将的朋友呢?”
      *
      TAIJI约了JUN出来喝酒,以前他们一起组FATIMA那会儿,曾一起笑YOSHIKI娘、一起笑YOSHIKI曲风不硬,那是很单纯的日子,讥笑就只是纾压,谁也没想多,更没想过后来会因为这事打上一架。
      JUN跟他一样进过X两次,第二次JUN离开的时候,正是他回到X的时候——就是那场谁也忘不了的大型群架。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所以照理说他们现在应该是敌人,但这两人有个共通点,他们都是嫌记仇太过娘炮的大男人主义者,觉得男人可以为理念大打出手两百次,但事后谁较真谁丢脸。
      至于为何特意找JUN,因为目睹当年某件事的有两个人,TOSHI之外就是JUN,当然还有那些他连名字都记不全的歌迷,说起来没人去挖旧料卖给八卦杂志实在万幸。
      “你知道我一见你就牙疼吗?”见TAIJI入座,JUN便丢来一个毫无善意的招呼。
      “老子见了你才蛋疼!”TAIJI随口骂回去,觉得这种比谁嘴贱的垃圾对话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放松方式。
      “不是不是,那次我的牙被你揍掉了一颗,我记得我可没动你下面。”JUN笑着解释。
      “操!”
      “出道作录得怎样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TAIJI翻了个白眼,登时想砸酒走人,这个反应马上被JUN看出来了。
      “哟?反过来嫉妒我啦?你为了红,宁可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音乐,代价自己扛呀!”JUN笑着,“啊,不过该恭喜还是要恭喜!来,干杯!”
      约这人出来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JUN讲话特现实,一点也不客气,TAIJI觉得或许自己就是想被狠狠扎一回,扎到醒为止。
      “不是为了红,是因为他有......他有点东西......”
      “是吗?你能接受继续弹那种风格?”
      “没有不喜欢,我只是希望X的音乐性能更广。”
      “说起来,TOSHI还在唱民谣吗?我记得我和HIKARU最火的一次是有回TOSHI把歌唱得跟THE ALFEE一样,俗死了,气了我俩老半天......YOSHIKI到底是怎么忍他的?那家伙也不像能接受X里有民谣风的人。”
      “他俩......就连体婴吧。”
      “所以,干啥叫我?不是来『抱怨』你们出道这种『可喜可贺』的事情吧?你不会这么不要脸吧?”
      TAIJI吸了口气,终于说了:“你记得那时候的事吧?YOSHIKI的生日派对......”
      JUN撑着下巴冷冷一笑,“能忘吗?”
      “就谈这事。”
      “行,可快把我给憋死了。”JUN干了自已的酒。
      其实最近TAIJI一直想起TOSHI以前对他说过的那句:“可别靠太近唷!会烧掉的。”那时他没听,毕竟萌犬说话谁会听呢?不,不是萌犬,是在夜店讨生活心态却没崩的小哥,无论如何,他现在发现自己真陷进去了。
      “你玩脱啦!”JUN听完了对方难以启齿的烦恼倒是毫不客气地笑起来。
      “你笑屁!”
      “行,不笑了。那我问你,YOSHIKI能够口你,那代表啥?”
      “那能代表啥?他就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希腊少年,情感全在创作里,女人在他眼中排第几顺位你还不知道吗?他肯定不会当回事的。”
      “你刚刚把自己比作了女人。”
      “闭嘴。”
      “所以你当回事了?”
      TAIJI难得地沉默。
      “你想要被当回事。”JUN不客气地论断,接着摇头,“你几岁了?来问我你的性向?泽田泰司,你是直的,你一辈子都是直的。”
      “我知道。”
      “这和你是不是直的也没有关系,那小子很特别,没人能否定这件事,但是......这么说吧,你知道你在路边看见小婴儿的表情吗?你是想要家的人。”
      “X就是我的家。”
      “X是你的青春、你的事业,但不是你的家。”
      “X是我的家。”
      JUN低头笑了一下,说:“有人写音乐是为了挑战世界的规则,有人写音乐是为了让眼前的人笑,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是哪一种人。在音乐跟你之间,他会选择音乐,一次又一次,他会有罪恶感,但他不会后悔,他就是这种人,而他之所以特别、之所以有魅力也正是因为他是这种人,他永远会是这种人,直到有一天,一个特别的人出现在他生命中,改变他。你有办法成为那个人吗?你有办法一次又一次受伤,直到你把他变成那种人吗?”
      “我......”
      “醒醒吧!你有女友不是?”
      “嗯。”
      “你们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还能这么红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我们为了填饱肚子都在努力干些多正经的事情?”
      “创作的本质大概就是这样吧,干得太用力只会适得其反......”
      “他妈的,瞧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就嫉妒我吧!多嫉妒一点,老子最近特不爽,需要你的取悦。”TAIJI痞笑。
      “去你的......”JUN笑,放下空酒杯开始掏钱,“好啦!我得走了,现在热恋期,不早点回家怕我女友又要怀疑我在外面跟哪个长发美女亲热了。”说着JUN伸手用力捏了TAIJI下巴一把。
      “脏手拿开。”
      “TAIJI,下次啊......要搞音乐,尽管叫我;要谈这种噁心巴拉的话题,建议你去找个闺蜜。”JUN笑着按了按TAIJI的肩膀。
      TAIJI给他一个中指,JUN还他两个,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
      那之后,TAIJI把自己的事情彻底考虑了一遍,不出一周就下定决心去找YOSHIKI。
      “我有事要跟你说。”TAIJI说。
      “我也是。”YOSHIKI说。
      “那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那我说了。”TAIJI说。
      “嗯。”
      “我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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