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十六、行板·M1-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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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舒伦堡的报告，他选了您当助手，不是吗？”
“显然是的先生，不是您暗示他这么做的吗？”
海德里希从报告上抬起头来，盯着对面的年轻人。对方显得很高兴。“如果您不是刻意的，那么在‘一切事务都可以自主确定’之前为什么要加上‘您可以自己选择助手’呢？”
“您可真喜欢抠字眼。”海德里希耸了耸肩，“不过我喜欢聪明人，您和您的上司都算得上。同样我希望您能聪明的知道厉害轻重。”
“您是指哪一方面？私人感情还是公事？”
“您知道是吗？”海德里希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报告上，说的云淡风轻。“不过我奉劝您，您最好摆正自己的地位。”
“谢谢您的忠告，我想我一定……”格里尼斯玩味的笑了，“尽我所能。”
报告是海德里希的副官送到舒伦堡手上的，上面有几条铅笔写的修改意见，只签了一个C。之后的几天舒伦堡去找过一次海德里希，但是对方不在，之后也没有联系。
十月三十日，正午，柏林。
录音机沙沙的转着，紧闭的窗帘看不出一点阳光明媚的感受。屋内唯一的光源来自宽阔的办公桌上那盏冷翡翠色的台灯，散发着橙红色的光芒。房间主人的脸在黑暗里。
信号不是很好，磁带转着接受着来自遥远地方的声音。
“他们还没有来？几点了？”
“十二点三刻，□□。我有点饿了。”
“这么说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他们不会不来了吧？”
“但愿不是。”西装摩擦的声音，“我们现在也只能等着。”
“□□，那是什么？两个警察？”
“什么？！”沉默。“别动先生们，把枪收起来。别慌，安德鲁，别慌。”又一阵西装摩擦的声音。
“您们在这里干什么？”荷兰语。陌生的声音。
“我们在等朋友。”
“等朋友？”开车门的声音。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来吧先生们，冒犯了，请把您们的车开到警察局去，我们不得不对您们进行一些例行检查。您们不介意的吧？您们肯定不介意的，来吧先生。”
“还有，两位先生，如果您们不介意我坐在这里，不打扰您们手拉着手交流感情吧？”第一个荷兰人的声音。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朋友有点不舒服，是吧荷伯曼……”
信号在这里中断了。
十月三十日，午后，阿尔亨。
“请您相信这只是一场不必要的误会，我们真的很抱歉……”柯本中尉一边说一边开着车，舒伦堡坐在后座上，喉咙里的异物感让他想吐——吞下带着纸包的阿司匹林真不是闹着玩的。格里尼斯坐在他身边，关切地看着他。
“您怎么了？您的脸色看起来如此糟糕。”连白斯特先生也注意到了。“对不起先生们，我想我对您们的警察局过敏，要知道它的气氛如此糟糕……请问能给我一杯水吗？”舒伦堡尴尬的笑了笑。
格里尼斯递了一瓶水给他，好在不是阿波利纳里斯矿泉水。舒伦堡透过瓶子偷窥了一下几位英国先生的脸色，他们看起来都很严肃。
十月三十日，下午，海牙。
舒伦堡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圈很重，带着一只陌生的单片眼镜。一瞬间晃过了模糊的感觉，这张脸到底是□□舒伦堡的还是舍梅尔先生的？
“您在看什么？我尊敬的舍梅尔先生？”舒伦堡从镜子里看到了白斯特先生的倒影。
“对不起我头痛得厉害，原谅我，英国烟的味道可真重。”
“或者是您压力太大了？”白斯特先生笑了，“我想知道您是否经常带单片眼镜。”
“您知道吗，我也想问您这问题呢！”年轻人孩子般的脸上闪现出不符合的成熟。
“舍梅尔先生？”格里尼斯推门进来，“您没事了吧？白斯特先生您也不舒服吗？哦大家可都等着您们继续开始会谈呢！”
三个人推门进来的时候会议室内的气氛不是十分愉快。年轻的舍梅尔先生环顾了一周。
“先生们，您们怎么了？对我们刚刚达成的友好共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不，没有什么。但我迫切的想要知道，”史蒂芬斯少校把手伸在会议桌上，靠在椅背上，“我们刚刚接到一份资料，和您一同参见会谈的格里尼斯先生是我们派在保安总局内的间谍，”对方坐直了身子，“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和保安总局扯上关系的吗？”
年轻的舍梅尔先生踉跄了一步，脸色惨白。
“您是……保安总局的人？！我的上帝……”可怜的年轻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喃喃自语。“您不是组织的高干吗？”
“是的……”格里尼斯看了史蒂芬斯一眼。“好在我是英国人，不然亲爱的舍梅尔先生，您现在可就因为您的轻信在盖世太保的地下室里了。”
可怜的舍梅尔先生此刻已经回过神来了，对方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尽管脸色依然苍白：“这么说来，我更应该信任您们了，除此之外我们可真的是没有退路了——除非退到那群疯狗们的地下室里。”他用右手推了一下镜片。
“可真是一群疯狗。”格里尼斯，或者说M1-16先生愉快的对着自己的同僚们笑了笑。
“此外，我的上司给了我某些东西可以使得诸位先生相信他的身份。”舍梅尔先生从腰带上解下枪套，“我想您认识这个。”
“格鲁P08？”对方当然认识，“原谅我，我不得不给伦敦马上打给电话。”
史蒂芬斯先生出了门，柯本诚恳的对舍梅尔先生伸出了手，而对方直视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单片眼镜，这次用的是左手。
十月三十日，下午，柏林。
监听器的终端发出了哐的一声。
十月三十一日夜，零点，柏林。
“您认识这个人吗？”
“当然认得，□□·舒伦堡，就是小猫沙龙的老板，海德里希跟前的红人。”
“那……您认为M1-16说谎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百。”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十六、行板·M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