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晨怜惜风

39、闯入者（一）

　　利落地挂断电话，还没等到手机滑入口袋，却再次开始响动。凛迅速将脸上的表情收敛，接起预定之外的电话：“谁？”
　　“主街道区域出现爆炸，很大几率是恐怖袭击，针对主体不明，已经产生一定规模的恐慌。”
　　对方显然知晓凛简单直接的风格，说话和选词尽量简洁明了，连目的也处于阐述范围之外。无需点明，这又是一段足以让听者自然而然选择缄默的对话。
　　凛一边回想着最近的各类消息，一边漫不经心回答：“这部分不归我管，你得找你的搭档。不会是又断了联系？”
　　“一半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一半是因为恐怖袭击的造成对象已经确定是人外。”
　　对方语气十分无奈。约翰因为特殊喜好的原因非常不喜欢时不时被打扰，所以很多时候他的联系几乎都处于断绝状态，而现状已经如此，想要压下必要的消息只能靠凛。但凛一向的风格都是无论谁来对待，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应对，无意间泄露出看似无关紧要的消息便可能带来连锁反应。
　　不过事已至此，容不得犹豫不决。
　　凛迅速反应过来，随即淡淡地笑了：“很好，这个时候居然还会在这片区域出现类人。你应该知道吧？我很讨厌类人。当然，造成类人暴走的一些人也该收敛收敛了，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也不是他们能够为所欲为的地方。是太没有危机感了吧？你们也是，如果说你们完全不知情的话你们知道后果。他们既然敢这么肆无忌惮甚至没有一点消息传到我这边，不可能没有你们的插手。你们……想做什么呢？”
　　“这个……”
　　“如果现在直接把电话挂掉会怎么样，要试试后果吗？或许明天我就能看到你的真正模样，以极其凄惨的方式。”
　　无需压低语调，凛的话语已然给了对方不小的压力，对方现在满头大汗却根本找不到相应的理由来解释。这是最应该被避免的现状，也是对方说明现状尽量简洁明了且斟酌选词的原因，但依旧被凛抓住把柄。
　　在对方焦急不已的现在，凛只是沉默，等待着对方的焦急加剧，也意味着更多的谈判资本。在这次谈判中，凛占据绝对主导权，恰巧凛非常清楚如何在对方的底线游走以便获取最大的收益。
　　无愧“魔女”之名，纯粹的情报战上从来不会落于下风。换句话说，如果解决问题的唯一因素只有“魔女”时，已然是最后手段，必须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经过度秒如年的漫长等待后，凛终于开口：“对了，有一点忘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就在那附近，至于他是谁……学院里正在想尽办法让他入学，老头子们如果不是被我压下也会不择手段。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了一点点意外，偏偏又知道了是谁的疏漏……类人捕捉后给我带过来，不然自己看着办。”
　　干净利落地挂断，不留丝毫余地。凛完全没有提起自己给出的答复，只是淡淡地阐述现状的严重性，对方会有什么反应根本想都不用想。虽然很难想象咲会有什么意外，但还是稍微确认一下比较好。
　　“你是？”
　　在意外表情的衬映下，咲接起这通由未知号码拼成的陌生电话。在这个时候能够打进来已经能说明问题，况且这还是个从未见过的号码。
　　“我是凛，现场怎么回事？”
　　“类人正在暴走，其他慢悠悠赶到的相关人员正在想办法解决，我在旁边看好戏。顺便被一群人包围，有点无聊。”
　　咲随意回答，太过自然的讽刺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紧绷的氛围。但很快，不知是谁垂落的枪口有了些许上移的趋势，于是咲脚上所施加的压力稍稍加大了些，一声尽力压抑却依旧从齿间渗出的惨叫透过手机传到凛的耳中，也将几欲抬起的枪口压下。
　　透过这声惨叫，凛能确定刚刚还在谈论中的约翰此时就在现场，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实现了凛的拭目以待。
　　“什么情况？”
　　“应该是这个戴着眼镜的手下，如果不是因为正踩在他的背上，现在肯定会有一群枪口指着我。不过现在只要稍微再用一些力气，让他下辈子瘫痪在床，失去自理能力也不是问题。”
　　咲的语气依旧随意，但并不会影响话语间蕴含的冷酷意味。
　　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这次就放过他，至少看在我的面子上，毕竟你也不想惹没必要的麻烦。让他接个电话吧，我会让他认识到错误，如果不肯接就说是电话那头是月季凛。”
　　“行。不过我要问一句，这些人和你有关系？”
　　“硬要说的话，可能算同一战线，但负责的工作不同。”
　　“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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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手机中传来约翰有气无力的沉闷疑问，似乎已经遭受不少物理意义上的挫折，但基本理智还未受到影响。
　　“我是凛。首先要说一句，你想带回家的那个人属于要塞级别，就是漂亮到你想带回家的那个男人，所以用最快速度断绝这个念头。其次，把你的便携终端开启，上面应该有几十个留言和紧急联系，至于其它部分你的搭档会和你说清楚。最后，你可以把手机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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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解释一下，你口中那个戴眼镜的是这边的区域负责人，负责处理一些特殊事件，名字叫约翰。这次的本职应该是去镇压类人，但显然暂时忘记了有这么回事。还有问题吗？”
　　“这个电话是怎么打过来的？”
　　“特殊线路的转接，只要不是所有信号都被屏蔽的特殊情况都可以打通。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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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霉透了……”
　　约翰切断终端讯息如是想着，和前段时间遇到某个打扮得像个男人的女人一样郁闷，更恼火的是，偏偏那个女人的扮相非常符合自己的喜好。
　　抛开心情不谈，电话的内容则相当简单。主街道区域出现恐慌现象，似乎是恐怖分子袭击，更大的可能性是久违的人外暴走，而自己很不幸地作为这次特殊事件的主要处理人员，必须去现场进行采样、调查以及镇压，而那个地方怎么可能有漂亮男人？
　　况且，通知自己的不应该是搭档？就因为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休闲时间，所以随意被上级安排任务？
　　考虑到需要承担的价格问题，约翰强忍着将手中突然沉重些许的便携式多功能终端砸碎的冲动，将终端调整成关机模式，以此避免被追踪位置，随即收起终端。
　　约翰十分反感有人介入自己的私人时间，特别是工作，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不过如果能减少一些额外且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并不介意关掉终端，比如毫无意义的聚会邀请。
　　伸出食指推了推眼镜，这是他进入工作状态的标志。无须多言，身后沉默的手下们跟上约翰的步伐，向着主街道区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