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凰》梨头不小不大

25、吴山镇疫灾

　　肖燮走了，南十三舒了口气，她算准肖燮不敢动手，当年若不是简二伤势太重，他和轩辕栋人哪能活到现在。
　　她现在只是个毫无内力的普通人，刚刚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南十三关上门，她的房间就在东泽锦隔壁，那位难伺候的爷这个点应该睡了吧。
　　房间一片漆黑，她摸着黑躺进被窝，床很软，被子很滑溜，而且还很暖和，不对，她睁开眼睛，怎么可能是暖的。
　　一只手揽上她的肩膀，随后一只重重的腿压上她的腿，南十三心里一千匹马在奔腾，她竟然走错房上错床了。
　　东泽锦早上起床后神情怪异的让人换了床单被褥，南十三偷偷瞄了一眼，应该是这爷洁癖犯了吧，但是她好像看到被子上有处湿渍。
　　今天东泽锦很反常，抱着本书已经看了很久，时不时的笑一下，看的南十三心里发毛。
　　东泽锦放下书，“走，莲花，我们去留园转转”
　　简二在亭子里喂鱼，看到东泽锦大步过来微皱着眉，“你把我的鱼吓跑了”
　　“喂什么鱼啊，无趣”
　　东泽锦一把抢过鱼食全撒进水里，各色的金鱼围过来抢食，他兴致勃勃道：“简二，我跟你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美人在我床上”
　　简二白了东泽锦一眼，“想上你床的女人还少么”
　　“你不知道，那梦做得实在是真，连身体触感都很清晰”
　　说着东泽锦一脸意犹未尽，“就是醒来头有点疼”
　　南十三心道这是把她当某种对象了么，昨晚东泽锦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着她，貌似还感受到了某种东西的触感，她无奈点了好几处穴位都不是睡穴，只好把他打晕。
　　“咦？这里有根头发”
　　东泽锦眼尖的在长凳上捡起一根长发，绕在指尖，“看这长度，肯定不是你简二的吧”
　　简二道：“无趣的人是你吧，拿根头发做文章”
　　东泽锦又叨叨了许久，终于提到正题，原来是他这位王爷殿下要微服私巡体察民情，拉上简二作伴。
　　熙熙攘攘的街上，南十三看着金光闪闪贵气逼人的东泽锦，心道王爷你说好的微服呢？您这样子在街上很扎眼好嘛，您看人家简公子一身青衫多低调。
　　东泽锦带着随从侍卫，威风凛凛的走了几条街，锦川街道道路整洁有序，行人衣着鲜亮，他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心下满意，道：“锦川的知府是谁？管理的不错”
　　随从上前答道：“回王爷，是上届科举探花李高阳”
　　随从话语顿了顿，不满道：“王爷您虽说是微服来锦川，不想惊动官府，可您来的这些天，这李高阳一次都没来拜访，实在不知抬举”
　　东泽锦“哦”了一声，“原来是李高阳，本王见过一面，看着倒不像是不知礼的人，走，去府衙看看”
　　锦川府衙不见几个人，连跑带摔过来的文书战战兢兢道：“王爷恕罪，小的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东泽锦道：“怎么你们衙门这么冷清，你们李知府人呢？”
　　文书擦了把冷汗，“王爷有所不知，前几日吴山镇有几个村爆发了瘟疫，这瘟疫传染速度极快，一经染上先是发热咳嗽，而后皮肤瘙痒溃烂，严重者神志不清见人就咬，才短短几天就传染到整个镇，死了不少百姓，事关重大，知府大人在王爷来之前就赶去了吴山镇控制疫情，一直没有回来”
　　东泽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情严肃道：“瘟疫非同小可，可有上报朝廷”
　　文书愁眉苦脸道：“公文已八百里加急送去，朝廷的人马还未到，知府大人怕百姓人心惶惶，吩咐此事万不能泄露。”
　　东泽锦点了点头，吩咐随从道：“把能找到的大夫都给我找来，再备上药材，我们即刻就去吴山镇”
　　文书一听哭喊道：“王爷，您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去那险恶之地啊！实不相瞒，我们大人都已经染上瘟疫，危在旦夕”
　　说完文书一把鼻涕一把泪，袖口湿了一片。
　　东泽锦皱起眉头，道：“那本王就更应该去了”
　　南十三前段时间正是从吴山镇过路，那时候镇上很热闹的在置办年货，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这才短短十来天，吴山镇就成了人间地狱，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冷风吹起路上厚厚的纸钱在空中飘零，前面传来一阵哭声，几个人戴着口罩抬着简陋的棺材去埋葬。
　　每届科举选中的探花郎都是俊美非凡，李高阳也不例外，即便他多日未合眼，眼下一片乌青，绿色的官袍脏乱，就这样满身疲惫的站着，也让人联想到芝兰玉树那个成语。
　　他站的远远的向东泽锦简单行了礼，“下官锦川知府李高阳，见过锦王爷，”
　　东泽锦挥了挥手，让他不必行礼，“李大人，情况怎么样了”
　　李高阳捂嘴咳了咳，紧锁眉头道：“下官第一时间隔离疫区，封锁道路，奈何此疫传染速度太快，大夫们尚未找到治疗之法，只能暂时用伤寒的药方缓解，现在染病的人有三分之一，病死的人已经有一百多个了”
　　东泽锦问道：“此疫源头在哪里？”
　　李高阳道：“是杨家村的一口井，井里有一具古怪男尸，杨家村村民吃喝用水皆是井水。”
　　好端端的井里怎么会有尸体，究竟是谁干的。东泽锦沉思了片刻，道：“先去看看被传染的百姓”
　　李高阳隔离了一片住宅用于安置疫民，衙役把这片地方围的滴水不漏，不少百姓闹着要进去照顾亲人。
　　东泽锦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我是东泽锦，你们不要担心，我一定能会你们亲人团聚”
　　“是锦王爷，王爷来了！”
　　百姓跪了一地，一个红肿着双眼的女人哭喊道：“王爷，我丈夫孩子都进去了，他们没了我也不活了！”
　　“王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东泽锦扶起女人，让众人都起来，道：“你们相信我，朝廷不会丢下你们”
　　疫民区，空气中充满苦涩的药味和消毒的酒味，无数人躺在临时搭起的床上，大夫们恨不得能分出身来，脚不沾地的照顾完这个又去看那个，病轻的人给重症的人喂药，咳嗽声此起彼伏。
　　南十三戴着厚厚的口罩，走在最后，仔细观察着病人的症状，她觉得这些人不是一般的瘟疫，而是是中了蛊毒。
　　李高阳带他们到另一个房间，房内用绳子绑了很多人，那些人全身发红溃烂，面容狰狞的喊叫着，他冷静道：“下官怕他们咬人传染，只能出此下策，若我失去神志，请王爷把我跟他们一样绑起来”
　　东泽锦看着一个个像得了失心疯发狂的病人，沉默不语，这时有一个男人声音嘶哑的倒地，抽搐了几下后一动不动，房内守着的衙役习惯了又一个人的死去，盖上白布抬了出去。
　　“爹！你们不要抬走我爹，你们这些骗子，你们说进来就能治好病的，你们害死了我爹”
　　身后传来稚嫩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原来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五六岁小男孩，衙役没忍心绑太紧，被他挣脱了出来。
　　东泽锦被小孩哭得的心里一酸，走过去想要安抚，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小孩肩膀时，南十三看到小孩双眼通红死死咬着牙，顿觉不妙，虽然东泽锦一身的臭脾气还很有可能是仇人之子，但是她不想他死。
　　南十三正要动作，突然东泽锦被人一把推开，是在他旁边的李高阳。
　　李高阳瘦的见骨头的手腕上印着两道深深的咬痕，伤口很深渗出血来，他不在意的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血，吩咐衙役道：“好生待这孩子”
　　东泽锦难得关心人，也不文绉绉的叫李大人了，他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低头给李高阳包扎伤口，道“刚刚多谢高阳兄”
　　李高阳被某王爷在大庭广众下亲手包扎，面色尴尬的红了耳朵，“下官本就染了疫，若是王爷也被传染那下官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东泽锦对自己打的蝴蝶结很满意，同时他终于注意到李高阳的脸色差的摇摇欲坠，道：“今天给你休一天假，去好好休息”
　　又对南十三招了招手，“莲花，从今天起你就贴身照顾李大人”
　　李高阳想要拒绝，东泽锦已转身去看其他病房慰问病人，留下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他下意识往旁边走了一步。
　　李高阳怕女人！还不是一般的怕。
　　南十三很想笑，她得知李大人这个特殊的怪癖，跑的愈发殷勤了，对李高阳无微不至。
　　“大人，您多吃点”
　　李高阳一口饭噎住喉咙，勉强咽下。
　　“大人，您衣服脏了”
　　李高阳一把接过衣服，迅速关门。
　　“大人，您该吃药了”
　　李高阳利落的端过药，眉头都不皱一饮而尽。
　　他忍不住说道：“莲花姑娘，你离我远些，我怕传染给你”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个人独自惯了，不需要照顾，我不会跟王爷说，你随意”
　　南十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她仿佛听见李高阳舒了口气，她要去看看那具井里捞出来的男尸。
　　她等东泽锦去看了男尸后，跟看守的衙役说王爷掉了东西让她来找，进门一股恶臭袭来，她忍着臭味仔细看了看，这具尸体是很古怪，被割了鼻子毁了容，衣服也被剥光了，皮肤灰黑色渗出黄黑的脓水。
　　尸体肚脐眼的皮肤被人割了，投毒者毁了尸体的容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死的人是谁，难道割这肚脐眼也是为了去除死者的特征？
　　她想不出所以然，到偏僻的地方确认无人后吹了个口哨，栗色的鹰飞了下来，她把写着生病之人症状和那具尸体信息的纸条绑在贝儿脚上，顺了顺贝儿的羽毛，道：“乖贝儿，去找初壹”
　　初壹性子沉稳，白修容教过他几年医术，他就在离锦川一江之隔的祁阳城，南十三见到东泽锦后改了注意，她打算潜在东泽锦身边溜进皇宫。
　　初壹还没来，有几个熟人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