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余生漂浮》夏奚泽

15、13

　　最后，吴国还是变天了。

　　王尚书私联伍国，在摧毁顾一的精神支柱，将顾家击溃得摇摇欲坠后，得到了报应，伍国反叛，进攻吴国。
　　此刻已经没有人能反抗那个逐渐强大的伍国。

　　所以被关了大半个月的顾一，终于还是被放了出来，理由是就算她十恶不赦，但她的战斗力依旧很强，能够抵抗伍国的侵略。
　　此刻，英勇杀敌的战神将军成了可笑至极的光荣勋章，仅仅是为了收拾残局的标志。

　　出狱的时候是金钟仁来带走顾一，满身血污的顾一在路上一言不发，两人相继无言，顾一没有跟金钟仁提起失去孩子的事情，金钟仁亦没有跟顾一说朴灿烈的去向。金钟仁伸手去触碰她，却又想起伍今的话而停住。

　　自己真的不能越陷越深了。

　　金钟仁一到顾府就让顾一跨了火盆，吩咐下人给顾一用柚子叶冲澡。等到顾一换了身衣服后，金钟仁给她递了杯热茶，顾一才跟他说了第一句话：“你活得真像个人。”
　　金钟仁愣住，深思好久这句话的意思，才苦涩地笑了出来：“怎么这么说？”
　　“跨火盆和柚子叶洗澡，是民间的习俗玩意儿，没想到钟仁也开始变得有血有肉了。”
　　“......”
　　“不过，钟仁，为什么我回来那么久还不见小水？”

　　太过异常了，从顾一被关到现在为止，就完全没听到过顾水和吴世勋的消息，就连被放出来后得到的也仅仅是战报紧急，保家卫国刻不容缓。
　　见金钟仁欲言又止，顾一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立马命人收拾去皇宫的马车，带着金钟仁马不停蹄地赶到皇宫，看见的却是这一幕。

　　硕大的寝殿内，中间摆放着一口棺材，身着大红袍的吴世勋此时颓废地抱着酒壶倚靠在棺材边，闭着眼睛，顾一再大老远都能闻到酒臭味。
　　又红又白的白纱十分刺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知道是喜事还是白事。

　　顾一走到吴世勋面前，望着他脸上的泪痕，甚是心疼，她已经猜到了棺材里面躺着的人，她也很难过，但是她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摇醒吴世勋，发酸的鼻子导致她说话染上了哭腔：“世勋，别睡了。”
　　吴世勋见到顾一，憨笑起来，说：“姐姐，我终于娶到小水了，不过她在睡觉，别吵醒她哦。”
　　接着吴世勋将身上的酒壶放置一边，笑着做噤声的动作，脸上尽是幸福又苦涩的笑容，看得顾一眼眶发红。
　　“是谁？”顾一没有回头，但金钟仁也知道她问得是自己，他沉默不语。
　　“我问你是谁杀了小水？”终于，顾一站起身，回头质问。
　　金钟仁终于看到了崩溃的顾一，红着双眼，眼泪堵在眼眶里，仇恨从眼睛里透出来，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将顾一拉进怀里，轻轻地说：“是狐狸。”
　　狐狸，又是狐狸。
　　此时的顾一听到这个名字，浑身发冷，愣住，任由金钟仁将她拥住，轻轻地拍她的背，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安慰，也找不到任何来欺骗自己的理由。

　　“报——”一名侍卫冲进来，吓得顾一立马从金钟仁怀里挣脱开。
　　“报告陛下，报告将军，伍国军队已经杀至城门。”侍卫气喘吁吁，脸上沾满血污。
　　听到战报，顾一立马恢复过来，问：“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王尚书已经潜逃，朝廷上的大臣们大多数倒戈伍国，小部分人还在吴国战线，但见伍国的架势，赢面不大。”
　　“城内百姓呢？”
　　“已经安排人员疏散了。”
　　照此看来，自己入狱的期间内，吴国早就被出卖得彻彻底底，现在挽回根本就不可能，所以说，这一战是必输的，朝中的大臣估计是知道这一点才将自己放出来，为得就是将吴氏和顾家一网打尽。
　　“还有多少人能跟我上战场？”
　　“将军府以及皇家侍卫队都随时待命。”
　　“传令下去，留一部分人带着陛下从东面离开吴国，一部分人加入到百姓的疏散行动，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还有，见到王尚书的话，杀无赦。”
　　“是！”
　　侍卫拔腿就跑，顾一蹲下去，对着吴世勋说：“世勋，你听着，你跟着我将军府的人，从东面逃出吴国，在塞外有一支我秘密养着的队伍，到那里去。”
　　“姐姐，那你呢？”吴世勋抓着顾一的手不放，他意识到顾一的企图。
　　“我留下来，抵抗伍今。”
　　“这是不可能赢的战争！”
　　“我知道。”顾一反握住吴世勋的手，眼神坚定，说：“但我要保证你无性命之忧。”

　　顾家欠吴国一条命，顾一欠吴氏一条命，就算是死，顾一也要保护先皇交代的事情，保护吴世勋。
　　世勋，这条命，是我该还的。

　　“不行，姐姐！我已经失去小水和吴国了，我不能再失去姐姐！”
　　“吴世勋！你给我听着，你给我活下去，不许死，吴国和小水的仇，我帮你报。”
　　“不行！我是皇帝，从现在起，你不是我的姐姐，我命令你跟我一起走！”
　　见吴世勋死活不从，顾一没有办法，只好下狠心，一个手刀劈晕吴世勋，他闷哼一声倒在自己怀里，顾一将他扶起来，望着金钟仁说：“钟仁，世勋就拜托你了。”
　　“阿一，你这又是何苦呢？”金钟仁早就知道了这两个人的命运，但他不能插手，就算是阎王也不能改写的命运，无力感一下子侵蚀金钟仁的心。

　　“一定要保他安全。”
　　或许是顾一眼里的执着，也或许是金钟仁内心的愧疚，金钟仁接过晕倒的吴世勋，轻声答应：“好。但你也要答应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此刻，顾一没有回答，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或许会成为伍今的俘虏玩具，也可能会战死沙场，注定不会生还，她看着被金钟仁扛走的吴世勋，内心十分悲凉。

　　世勋，姐姐没有办法再见你了，姐姐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姐姐也累了，保护不到你了，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不当你的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