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女主角》遛弯的鱼

14、第 14 章

　　陆皓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不仅神清气爽，嘴里还有丝丝甜味，是久违的桂花蜜的味道。
　　“我昨晚没出什么事吧？”看了眼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林奇和李念，陆皓然有些不确定道，对于喝醉之后的事情，记忆有些模糊。
　　“嗯，出事倒是没出事，只不过干了两件事。”林奇挑眉道，很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什么事？”陆皓然皱眉问道，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有惹事。
　　“抱了许乐怡，然后打电话把姜小姐给骂了一顿。”林奇懒洋洋道，闲闲的往沙发背上一靠。
　　“不可能！”陆皓然断然道，对自己的酒品，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即便喝醉了，他也不会对旁的女人动手动脚。
　　“你自己看看！”林奇把新鲜出炉的《娱乐周刊》递到陆皓然面前，只见正版头条上一行大写的加粗黑体字“陆皓然和许乐怡举止亲密，疑似同居”，配的图正是许乐怡扶陆皓然上保姆车的那一幕，只是为了吸引眼球，把陆皓然身旁的李念给裁剪掉了。
　　“怎么回事？”陆皓然看着李念，他怎么不记得同许乐怡举止这么亲密过。
　　“王导后备箱塞满了，给许小姐的东西不是放在咱们车上么，许小姐是过来拿东西的。你喝醉了，许小姐顺手扶了你一把。”李念低声解释道，看着自家艺人越来越黑的脸，不由的又补充了两句，“哥，你要相信我，真没发生什么事情，姜小姐也看到了，你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她。”
　　“你说什么？烨烨也看到了？”陆皓然抓着李念的肩膀，难以置信的瞪着双眼。果然喝酒误事，她才误会他另有女朋友，还没解释清楚，又让她看到自己与别的女人举止亲昵，真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姜小姐是看到了。”李念点点头，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你昨晚还打电话骂她是笨猪来着，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你！”陆皓然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来踱去。
　　“哥，要不你打电话跟姜小姐解释解释，我看她应该是没生气。”李念过了好一会才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生气？”陆皓然双眼放光的看向李念，瞬间刹住双脚。
　　“她还叮嘱我给你喂桂花蜜来着。”李念思索了片刻道，能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姜小姐显然是没有生气。像他以前的女朋友，生气的时候，是绝不会关心他的死活的。
　　李念的话不仅没有安慰到陆皓然，反倒让他更加颓然，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双手抱着头坐在床沿。
　　越生气越平静，越不在乎越理智。这是陆皓然多年来对姜烨性格的总结。如果是前一种情况，陆皓然觉得自己可能还有点希望。但多年相处的经验告诉他，姜烨这般举动，更大的可能是后一种情况。李念不知道，他并不怕她生气，他怕的是她不生气。
　　陆皓然很清楚，姜烨在感情上绝不是个大方的人，那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还记得大四那年，经纪公司曾经打算让他炒绯闻，她当时直接放话告诉他，如果他跟别的女人闹绯闻，她就与他分手。
　　现在告诉他，不过出国十年，姜烨其他性情没变，唯独变得大方了，陆皓然是绝不相信的。亲眼看着自己和别的女人举止亲密，还能叮嘱李念给自己喂桂花蜜，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已彻底放下，不在乎他。
　　陆皓然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他绝不愿接受的。他等了十年，寻了十年，恪守她的底线，不是为了与她从此两不相干、相忘于江湖。
　　“林奇，联系许乐怡的经纪人，借今晚的节目录制，澄清误会。”陆皓然当机立断吩咐道，当下的问题需要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更需要解决。她对感情的态度那般纯粹，他绝不允许自己对她不够真诚。
　　大院的榆树下，凉风习习，姜烨正陪着姜老爷子下棋，不时冥思苦想，不时会心一笑，一颗颗黑的白的棋子玉润可爱。
　　“小六儿，你这副棋子寻得不错。”姜老爷子轻轻捏着手中的白子笑道，他平日里没有旁的什么嗜好，独爱下棋。
　　“爷爷喜欢就好。”姜烨微笑道。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是从战火里相携走出来的患难夫妻，经风历雨数十年，见过大风大浪，也熬过大起大落。年轻时对三个儿子严加管教，到老了，对孙辈们却再也做不出严肃的样子来。
　　姜烨是姜家孙辈里唯一的女娃，又是年龄最小的，素来得姜老爷子和姜老太太的青眼，被亲自养在膝下十数年，如珠似宝。直到高二那年，姜烨随父亲工作调动转学去了南方，才在姜老太太满眼泪水中从大院里搬了出去。便是如此，姜烨的父亲还是挨了姜老太太很长一段时间埋怨的冷眼，直到姜烨大学时考回帝都，这场母子大战才彻底消停下来。
　　十年前，姜烨突然决定出国留学，姜老太太虽然背后哭红了眼睛，在姜老爷子的劝慰下，到底还是没有出言阻止，只是从此，祖孙见面的机会便更少了。
　　“小六儿，我让你李婶子准备锅子，咱们中午涮羊肉吃。再做道你最爱吃的八仙鸭子和剁椒鱼头。”姜老太太端了切好的水果拼盘出来，将水果叉仔仔细细的插上。大抵因为亲家是湖南人的关系，她这孙女也遗传了嗜辣的偏好。
　　“还是奶奶最疼我。”姜烨笑着携了姜老太太的手，半扶着姜老太太坐了下来。
　　“知道奶奶疼你，也不知道多回来看看，小没良心的。”姜老太太故作凶狠地剜了姜烨一眼，眼底却是无法掩饰的笑意。
　　“奶奶可不能冤枉了小六儿，我可是一得空就回来看您老人家了！”姜烨笑着将求助的眼神瞟向坐在对面的姜老爷子，她真正空闲时间开始多起来，还是近两年来的事情。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逗弄小六儿了。”姜老爷子笑呵呵的看了眼妻子和孙女儿，轻轻的拍拍老妻的手。
　　陆皓然的电话转接进来时，姜家正是这般其乐融融的一番景象。
　　“我这会有事，晚点给你回过来。”姜烨拿起放在棋盘一侧的手机，接通后随口解释了一句就挂掉了电话。
　　听姜老爷子跟俞诚谈谈工作上的事情，分析分析国际国内形势，姜烨感觉受益颇多，老一辈的处世智慧确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又陪着姜老太太说了些生活中的趣事，与嫂子聊了聊时尚穿戴的话题，姜烨这一天倒是过得极为充实。
　　直到临睡前，姜烨才想起要给陆皓然回电话的事来，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正纠结着是否该拨过去，陆皓然反倒先打过来了。
　　“睡了吗？”陆皓然的声音低沉中带点暗哑，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乍听起来有些许的性感。
　　“还没。”姜烨掀开被子，坐到床上，“抱歉，答应过给你回电话的。”
　　“没事，我打过来也一样。”陆皓然从帝都卫视的录播室走了出来，扬手招呼李念，低笑着对着手机道，“我刚结束节目录制。”
　　“哦。”姜烨有些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话，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分开十年，他的工作状况她倒是有所了解，生活状况她却早已陌生。
　　“之前接拍了一部电视剧，叫《刺秦》，8月10日就要开播，今天是跟着剧组做宣传。昨晚王导把给许小姐的东西放在我车上，她去拿的时候顺手扶了我一把，被狗仔拍到了。”陆皓然开口解释道，如同普通恋人之间一般将误会解释清楚，仿佛分开的十年时光不曾存在。
　　“嗯。”姜烨有些莫名其妙，如今的她并不关注娱乐圈的绯闻，思绪难免神游天外。她现在深深觉得在应付与前男友相处的事情上，自己有点经验不足，也许该找个时间向人请教请教，或者找些书来看看。
　　“烨烨，我在家里养了只猫，叫小椰子。”沉默了片刻，陆皓然想到姜烨在面对自身不擅长的回话时那不自觉的冷场，不由得低笑一声。
　　“哦，好。”姜烨回过神来，只觉有些跟不上陆皓然话题的跳跃，倒未注意陆皓然脱口而出的昵称。
　　“烨烨，身为女朋友，你的反应太冷淡了，会让我有些不适应。”从李念拉开的车门坐进去，陆皓然上身靠在座位的座椅背上，浅笑着开口，决意将所有的误会一次性解释清楚。
　　“女朋友？”姜烨蹙眉疑惑，重复道，他的女朋友不是另有其人吗？
　　“烨烨，我的女朋友，从来都是你，只有你！”陆皓然坐直了身子，郑重道，语气中是不容质疑的肯定，“烨烨，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分手。或者，你认为分手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
　　“我……”姜烨迟疑着开不了口，回忆起过往，记忆中，陆皓然确实从未说过“分手”二字，即便是在他们矛盾爆发最激烈的时候。
　　“烨烨，我明早要去芒果台录节目，之后便回剧组，你什么时候回魔都，我让人把小椰子送到你那去，你先帮我照顾着。”表明自己的意思，陆皓然并未穷追猛打，他愿意给她重新适应的时间。
　　“好。”姜烨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像浆糊，她确实需要时间来想清楚。回国之前路易斯的那番话，让她错误的以为他已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今，陆皓然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界定，是她从未思量过的，一时之间难免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