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好吗》东方桔雪

57、57度日如年

　　张梦蝶回乡这些天，对李重生来说，可谓度日如年。
　　她带走了所有的保镖，应该说是那些人怕她跑掉，而全跟了去。他担心她的安全，虽说是还乡，可是，他觉得没有比她还乡更危险的事情。他现在才明白，张梦蝶坐进监狱其实还算是一件比较安全的事情。他问张叔，为什么张梦蝶没带他走？张叔说，这么大个家没人守不行。他就想，难道他就只有看家的作用？这与一条狗有什么区别。这么想着，心里不免难受。可是，回过头来一想，或许这又是张梦蝶对他的信任。
　　在整个别墅区逡巡了几圈之后，李重生感到了无聊，便转到公共洗手间的镜子前面去欣赏自己的容貌。就在他孤芳自赏时，张叔走了进来，逆光而立，像一个瘦骨嶙峋的怪物。然后，走过来，站在李重生的背后，对着镜子中的李重生露出阴冷一笑。李重生大叫道：“张叔你吓死人了！”张叔瘦削的脸庞上挤出一堆皱纹，眼神极其犀利，盯着他看了一瞬，然而神秘兮兮地说道：“假的，你所看到的全是假的。”然后，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就跑去上厕所了。一边小便还一边唱着歌，这让李重生觉得很恶心。
　　约摸傍晚时分，李重生在池塘边散步时，发现了张叔的尸体。他是吸毒过量而死的。他死在一棵大树下，离水塘不远。他打电话把这一情况告诉了陈磊，陈磊不久后就带人到达了现场。处理好张叔的尸体，陈磊带人把整个清野别墅搜了一遍，除了在张叔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包毒品之外，一无所获。陈磊摇了摇头，对着夜空叹了口气，道：“这里面简直是一座坟墓。”他的星目里闪烁着光，仿佛有泪。李重生知道，他是在同情张梦蝶。他向李重生要了一棵烟，点燃，抽上，第一口吸得过猛，咳起来。
　　二人沿着别墅里的花园小路走了一圈，陈磊忽然道：“你知道吗？小蝶杀人了！”李重生一惊，脚步就停了下来，话也说不出。陈磊看了看他，知道他受惊了。在李重生心里，他的小梦善良无比，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陈磊看他呆呆的样子，对着他的脸吐出一个烟圈，仿佛要把他熏醒一般。然而，显然这烟的剂量还不够，对解除李重生的呆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突然，他撒退就跑：“跟我来！”
　　陈磊跟他一路小跑，来到一间公共厕所前面。李重生已经走了进去，摸索着镜子，想把它取下来。晚上的镜子在白炽灯的映照下，显得苍白而阴森，看着看着好像里面不仅有他的脸，而且还有张叔那张瘦削的脸。白天的印象重回脑海，此时感觉格外恐怖。本来他是不怕的，可是，刚才听说张梦蝶杀人了，他的心一受惊吓，自然就感到了害怕。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取下镜子，气急败坏之下，伸出拳头就是一击。拳头红了，镜子也碎了。里面是空的，像一个黑洞，望不到尽头。陈磊道：“里面一定有名堂。”他丢掉烟头，往脚下一踩，拿出手机就把人叫了过来。
　　“给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