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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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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的第三日是白宴宴归宁的日子,也就是回门儿,成瑾陪着她一起回去。
看到爹娘,白宴宴又是一番感慨,那时候自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那麽多天也没有多想他们,现在也不过才分别两个日夜,白宴宴觉得已经好久没有见他们了一样。
全家人都在,就连白蕙也在,再没有比这时候人更齐的了。白宴宴看到白蕙那一刹那,有些矛盾,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以前叫妹妹叫的挺顺口,现在忽然知道了那个秘辛……唉!麻烦!
但不管白蕙是自己的妹妹也好,姑姑也好,白宴宴对她的好不会少半分,毕竟她是个比以前的自己更可怜的孩子。
刚刚坐下说话没多久,门上就有人来报说九皇子来了。白俊看一眼成瑾,成瑾说道:“他是来找我的,小胥先出去了。”
“嗯!去吧!”
司徒稷跟着仆人来到了一个亭子里,成瑾在那里等着。
“左仆射……”司徒稷向他拱手施礼。
成瑾也还礼,然后请他坐下,说道:“不是说了下午来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只因明日一早就要启程,我怕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要问左仆射,又怕时间不够,所以就唐突来了这里,还请恕罪。”
成瑾笑了,“九皇子哪里话?今日臣陪着内子归宁,九皇子亲自来寒舍,不胜荣幸。”
两人正在皮不痒肉也不痒的寒暄,外面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小姐,你慢点儿走……”
两人立刻停住了说话,看向来人,果然是白宴宴来了。
“夫人,你如何也过来了日头正毒呢!”成瑾出亭子迎了上去,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坐的无聊了,想出来走走。”然后才看到亭子里还有一个人,急忙施礼,“见过九皇子……”
“成夫人免礼,坐。”
三人坐下,白宴宴问道:“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正事,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夫人不要多想,是九皇子明日就要和太子一起起程去南方灾区,临走之前过来问一下那边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啊!不是已经派了钦差大臣还有调拨了米面钱粮了吗?”
成瑾很意外,“看来夫人知道的不少啊,这些大事你也知道。”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好吧!”
司徒稷叹口气说道:“成夫人说的没错,我父皇是派了钦差,就近调拨粮食救灾,但现在……唉!银两调拨的本来就不多,发到灾民手中的更是十无其二,都被层层官吏盘剥了,还有粮食,他们竟然把好粮食藏起来,然后换成了喂畜牲的麸糠,该说什么灾民已然不是民,连人都不能算了,一斤粮食换三斤麸糠,能救更多的灾民……这不是歪理吗?”
司徒稷越说越生气,白宴宴看了成瑾一眼,推推他的胳膊,“你不是当朝左仆射吗?为何不管管呢?”
成瑾也无奈得说道:“夫人,这有的事我能管,有的事我就不能管,有的人我能管,有的人我就不能管,你要体谅为夫啊!”
白宴宴笑着调侃他:“原来左仆射也如此爱惜羽毛啊!”
“夫人你……唉!”
白宴宴不理成瑾,问司徒稷:“那九皇子这次和太子同去,可有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我父皇把该给的都给太子哥哥了,去了也是他筹划一切事宜,我只听他的吩咐就是,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白宴宴一直在暗暗的盯着这个司徒稷看,她不相信一个十五岁的皇子会如此的天真,或许,他对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他想让外人知道的呢!
但看来看去,这个九皇子真的不像是能把自己的心思藏的让别人看不到的人。
白宴宴不禁觉得自己把人心想的太坏了,认为所有的皇子都是生来都带着一万个心眼儿,且眼眼相通,像是个万花筒一样的。
成瑾说道:“九皇子,水灾最严重的地方是江南路平安州的凌水、梅山二县最为严重,但平安州也是历来最富裕、缴纳赋税最多的地方,可以想象那里遭了灾,对国库都是有影响的。而且……那江南路和平安州的官员是谁你也知道……”
司徒稷听了,眉头也皱了起来,的确是不能不做准备了。
白宴宴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听进去了,心里觉得很满意,这九皇子还不笨。
这时候白蕙来找白宴宴,说两个嫂嫂都想和她说说话。
白宴宴让白蕙过来,拉着她的手,特意像司徒稷介绍道:“九皇子,这是我的妹妹白蕙。”
司徒稷向白蕙施礼道:“娘子……”
白蕙也急忙回礼:“见过九皇子……”
两人彬彬有礼,白宴宴看了有些好笑,果然还是孩子的年龄。
本来想留九皇子一起吃饭,但被他婉拒了。可能他也觉得自己这趟来的真的是唐突了。
中午和全家人一起吃了饭,白宴宴就和成瑾要回去。本来傅攸宁想的是让成瑾回去,然后留白宴宴在家多住几日,但白宴宴一定要回去,她也不好多做挽留了。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
回去的时候,白俊和傅攸宁把白宴宴平时爱吃的东西装了大半车。这让成瑾哭笑不得,弄得自己家里好像虐待这个宰相夫人一样。
车里两人坐不下,成瑾索性骑马,白宴宴看了也想骑,成瑾拉着她上了马,两人一骑往回走。
不顾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的目光,两人慢慢走着,像是新科状元夸马游街。
还没到家门口,白宴宴就看到一个浑身缟素的人站在路边,那人戴着一个大大的斗篷让人看不清面目。
两人的马慢慢近了,那人也慢慢的转过身来,看来就是找他们的。
那人脸上还蒙着面纱,看到成瑾和白宴宴,就把面纱摘了去,成瑾看到她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在这里?”
“成大人……”
“你别说话,跟我回家说话。”
“是!”
白宴宴也看到了那人,竟是个绝色的女子……但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好像见过她!
那女人跟在成瑾和白宴宴的后面进了成府,一直到了成瑾的书房白宴宴才想起来这人是谁,这不是那个那日在南郊遇到的那个哭坟的女人吗?她怎么来这里了?看意思他们两个还是旧识……
三人来到了书房,成瑾让元山在书房门口守着,谁来也不让进。
进了屋以后,成瑾让这个女子上座,然后向她施礼,“郡主……”
那女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成大人,我已经是个孤魂野鬼,不是郡主了。”
“不管你是什么,但你永远都是郡主……”
白宴宴也是吃了一惊,她竟然是郡主?!可她这副打扮儿……怎么看也不像个郡主啊。
那女子向白宴宴施礼,“见过夫人……”
白宴宴急忙去扶她,“郡主,免礼……免礼……”
成瑾问她,“郡主,你怎么又回到京城了呢?上回我在京郊遇到你,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你还……你还……活着!”
那女子苦笑一下,“是啊!我还活着,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郡主说哪里话,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转机。王爷知道你回来吗?”
“在他眼里,我已经都是一个死人了,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成瑾感慨不已,想了下说道:“郡主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下,宴宴刚刚回家,以后你们也可以说说话。”
“是!我听大人安排。”
成瑾亲自把她送到了一个稍微偏僻些的院落,“这里稍微有些偏,但我知道你也喜欢安静,里面什么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就是。”
“多谢成大人……”
白宴宴让采苓过来先临时照顾她,毕竟她是个郡主。不管她是个什么郡主,白宴宴觉得都怠慢不得。
白宴宴去向公婆请了安,表明自己回来了,然后跟成瑾回了房。
“这个郡主……是什么郡主啊?”白宴宴一直等到回了自己屋才敢问成瑾。
“她是柴家的郡主,也是皇后最小的侄女。”
“柴家的郡主?皇后的侄女?那为何变成这样了?”
“说来话长,这位郡主从小就聪慧过人,王爷更是把她当做才女那样的教养,四书五经琴棋六艺,只要她想学,家里就请先生细细教她。但是她因为这个出事了……”
“出事了?”白宴宴想了一下说道:“你先别说,你让我猜一下。”
成瑾来了兴致,“哦?夫人能猜到后面的事情?”
“猜十成不敢说,六七成感觉还是可以的。”
“那你说说。”
“上回我们在南郊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上坟,而且满身缟素,像是给谁穿孝……以这个往前推,那坟里埋的人肯定是他的家人,不是夫君就是爹娘。但又听你说这个王爷两口子活的好好的,那坟里肯定就是她的夫君了……但她祭奠她自己的夫君,跑到南郊一个荒野之地去祭奠,而且连个牌位也没有,我猜……她和她的夫君是私定终身。再加上你说的这各位先生,与她私定终身的夫君肯定是教她几个先生中的一个,然后被王爷发现,然后让他们生死分离……我猜的可对?”
成瑾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鼓掌,然后伸出大拇指,“夫人真是厉害的紧,厉害的紧呐!”
白宴宴谦虚道:“一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