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鹿鸣》粉菊

24、第 24 章

　　认真地说道：“我们彼此先冷静下来吧！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席镜留下几句话，就走了。
　　一天、两天、三天......此后的两个星期里，席镜都没再在揽月面前出现过，他也不再来学校找她，杜教授听到了风声，主动把揽月叫来办公室，他忧心忡忡地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我还等着你毕业喝你俩的喜酒呢！”揽月冷冷地回道：“老师，对不起，这酒您应该喝不上了！”虽然外表上冰冷冷的，可是，谁知她心里是有多么的痛！老天真是公平的，不肯让她太顺遂了，也是，她太贪心了！有了一点就想得到更多！她不该去幻想得到更多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背挺直，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的颓废和消沉，她是打不倒的。杜教授在身后，哀哀地叹气，说道：“阿镜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只说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叫我别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揽月看着杜教授，自己还是叫他担忧了，忍不住说道：“我们俩都需要时间处理一些事情，您不用担心！”杜教授了然道：“你们俩都是这样的口吻，弄得我都迷糊了，我一把年纪了，也操不了你们年轻人的心了。这媒人呀，只能给你们牵线搭桥，剩下的，都是靠你们自己走的！”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
　　书颜来找她的时候，不免被揽月的样子给吓住了。原本巴掌大的笑脸瘦瘦削削的，脸色白的如一张纸，眼神少了往日的神采，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后，她惊诧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揽月不自知，问道：“什么样？”她这一个月都没照过镜子，也不换洗衣服，总是饿了才吃饭，点了饭也只吃的下一两口，整个就扔掉了。她以为是外卖不好吃，去外面吃了几天，还是一样的，不管店家做的菜式花样多么好看，她就是没有想吃的欲望，连平日里最爱嗦的鱼粉，到了她嘴里，也是平淡无味，这鱼粉可是重口味的呢，跟家乡的味道一样！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了。这样的认知，她只觉得自己无能，怎么能这么脆弱呢！书颜看着这样的揽月，心疼道：“我带你去吃点寿司吧！”有了书颜的陪伴和适时地抛开话题，揽月多少还能吃了一些，四个小碟子当下吃完了，揽月大呼：“不要了！我很饱了！”书颜忙骂道：“你这哪里是吃饱了，吃这么一点，一半还是我吃了的！”揽月不听，说完就要走，书颜只好慢慢规劝道：“我的个姑奶奶诶~我还没吃饱呢！总得让我这陪伴吃饱才好吧！”揽月悻了悻，不说话，又转弯坐回去了。书颜一边吃一边引导地问道：“怎么呢？你跟席镜吵架了？”揽月看着书颜，正式地说道：“更正你一下，不是吵架，是离婚！”书颜刚夹起的三文鱼片直接啪嗒掉了下来，砸到碗里，眼睛鼓得大大得：“什么！不可能吧！你们感情那么如胶似漆，都快走婚礼了，还闹什么离婚呢？”揽月摇摇头道：“不是的，你不清楚情况，他......他的前任女友回来了，很漂亮！”说完，揽月失神了。安静了一会儿，再度传来书颜的声音，问道：“是你先提的，还是他先提的？”揽月问道：“谁先提的有那么重要吗？”书颜肯定地点点头答道：“终于重要了！”她边嚼着饭团，嘴里吧嗒吧嗒地说道：“这婚姻里，往往是爱的最浅的那个先提离婚的！”揽月听了她这套理论，立马否认道：“你这样说不对！至少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你别来灌你的鸡汤了！”书颜见揽月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心想：这回看来是有点严重了！席镜这厮怎么搞得！
　　两人出了餐厅，正准备往左边走的时候，突然，揽月往后追了过去，书颜正准备带她去旁边的spa店，做做美容，放松放松的，一转头，就不见了揽月。她伸长脖子往旁边看了一眼，这个餐厅位于商场的四楼，商场呈环面型，等她追到揽月的时候，嘴里不住地哈着气，道：“你怎么了？到这儿来干什么？”揽月看着远处的一抹身影进了另一家餐厅，彷徨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席镜，他进去了那个里面！”说完，向书颜指了指对面的一家韩式餐厅。餐厅门口，站了一个服务员，正礼貌地朝他们俩微笑，说道：“二位需要到里面用餐吗？可以先看看我们的菜单！”说完摊开了面前放置的宽大的菜单本。揽月正犹豫着，书颜二话不说准备冲进去，揽月拉住了她，急道：“你做什么！”书颜往回看着她道：“我们进去找他呀，他在不在里面就会知道了！”揽月听了，急的跳脚，双手连忙抱着书颜的一只手，将她拉了出来，微笑地对着服务员道：“我们用过餐了，谢谢你！我们下次再过来”将书颜拉回来往回走，揽月低了低头，说道：“你进去了有什么用？我们的事情根本还没解决呢？现在见面岂不是很尴尬？”书颜被这番话气的无语，说：“怎么尴尬了，做错事的又不是你！你凭啥要躲着他！”揽月没有回应，只自顾自地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席镜是否还能在一起？这些未知每天都在困扰着她，让她如同在火里面翻滚来翻滚去。
　　那样朝暮相处的男人她会看错吗？她自问只是没有勇气上前去面对他而已。是他说要给各自冷静的时间的，那她去找他有什么意义？她不会去找他的，为什么不是他来找她说清楚？揽月是清冷孤傲的，她不愿意去卑躬屈膝，跪求着爱的人回到自己的身边，她要的爱情是两个人心甘情愿地在一起，而不是情感的绑架，更不是以博得同情换来这份怜悯。如果席镜真的不要她了，选择了那个黑夜下靠着他肩膀哭的女孩，她会潇洒地，干净利落地从他身边离开，成全他们俩的爱情。
　　嘴里虽然说着不去找他了，可是自那天看到席镜之后，揽月的心里却越发想念他起来，一时的赌气、冲动说出来的话，这几天老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在她耳边想起，她在黑夜里睁开了眼睛，眼珠是清明的，看着窗外高挂的月亮，她陷入了沉思......她又想到了那晚她看见席镜搂着女孩上车，送那女孩回家的场景，几颗眼泪顺着眼角处滑进了枕头里，她嫉妒那个女孩，嫉妒她还在席镜的心上占据了一定的位置，嫉妒她可以拥抱他，可以在他的宽大的怀抱里倾诉痛哭；她同时也羡慕她，羡慕她比她先一步认识了席镜，并且俩人互相陪伴着一起成长，一起经历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天知道，这是揽月最羡慕的，因为这正是她所没有的。她翻身下床，摸着黑穿上了自己的一双鞋，踉踉跄跄地走到浴室里，双手接了水冲了冲自己的脸，每次冲水，胸腔感觉受到一次压迫，冲完头抬着张口猛吸大口的空气，胸腔才舒缓下来，反复做了几次之后，感觉头脑格外的清醒，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她拧干了毛巾，擦了擦脸和打湿的额边的碎发，重新再坐回道床上时，她靠着冷冰冰的墙，细想那天在咖啡馆说出口的话，她第一次产生了后悔。她为什么连‘离婚’都说的出口呢？她那么喜欢席镜，喜欢他的一切，她想让自己跟上他的步伐，能和他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可是那天的行为她太冒失了，她怎么能那么任性，那么脆弱？揽月想到他最后说的让他们各自冷静，也是因为冲动暴躁所造成的后果连自己都难以挽回吧，他给他们俩的感情留了余地，她想他是念着她的，虽然不知道他会如何安排回来找她的前任，但是她应该相信他会处理好。她应该要对自己有更多的信心，对他们俩的感情也是，她猜，席镜当时就是这个意思吧。她又看了一眼月亮，今夜的月亮真圆啊，又大又圆，她心下定主意，身体如一座山一样沉重地倒在了床上，许久没睡好的她终于睡过去了。
　　那次在商场，席镜其实也刚好看到了揽月，他很惊讶，恻然地蹙起了他那乌黑的眉毛，才不见她一个月，她的脸庞竟瘦小了很多，以前从远处看着脸颊处还有些微鼓鼓的肉，现在颧骨突兀，下巴较往日看着更加尖锐，浑身衣服松松垮垮，感觉像偷穿了大人衣物的小孩一样。他在人群中看了她一眼，就转身随友人进了餐厅，虽然人还在和其他人交谈着，心确早已飞到揽月身上了，一餐饭吃的也没什么兴致，他没有联系她，一来是自己也要处理好彭菁菁的事情，二来，也想给自己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他也不想日后给他和揽月的婚姻带来任何的不确定，所有的一切应该都要解决干净掉，不留一分羁绊。
　　菁菁他已经说清楚了，虽然女孩还是哭的个不停，他淡淡地说道：“菁菁，当初是你坚持要走的，我曾守在你宿舍一夜，希望你能挽回我们的爱情，是你，那么坚定的拒绝，把送到你面前的一颗心，狠狠地撕裂抛弃掉，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再也不可能了！你应该知道的！摔碎的玻璃，纵使再用尽一切努力去弥补，胶着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可是，昔日斑驳横陈的裂缝却是永远也无法消失的！你明白了吗？”说完，他不顾女孩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是毅然决然松开了女孩的手。他不应该为了一个曾经不懂得珍惜爱情的女人，而去伤害另一个爱着他，珍惜他的人。
　　他驱车赶到揽月的宿舍门口，却没有等到她，他扒开烟盒，拿出一跟烟，打开火机，“嗒”的一声，烟点燃了，他拉开车窗，指尖上是燃着的香烟。很久没有抽过烟了，都快忘了烟的味道了，朦胧的烟雾袅袅上浮，他看着这烟云想到了揽月，想到她瘦削的脸庞，和一双干净清澈的杏眼，她一定哭过了，想到她含泪的样子，他坐不住了，她不喜欢自己抽烟的，他使劲地吸了吸几口，最后把烟头扔在窗户外面，开着车前往自己的花园餐馆，他需要去那里坐坐。
　　把车停在栅栏外面，按了按车锁，便大踩着步伐进去了，刚走到门口，便从里面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正是揽月！她站在花丛里，微笑地给花儿浇水，看着置身于花丛里的揽月，席镜觉得她好看得像一位清幽的仙子，他忍不住大步走过去，双手拥住她纤细的腰身，低下头来紧贴着揽月的颈背部，紧紧地抱着她，他才知道多日烦躁空洞的心情为何而来了，只因没有她，只因心里需要她来填补！揽月被突如其来的怀抱吓了一跳，但当她撞到了一堵肉墙的时候，熟悉的怀抱和人体气味让她意识到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回来了，她哭了，转而抱紧着席镜。她想念他的身体，想念他的怀抱，想念着他的一切。这股思念只要一起，便像洪水滔波席卷着她的身心，令她茶不思饭不想。她哭了，哭的低沉而又有力，席镜吻着她的耳朵，柔声说：“对不起，我该死！让你变成这样子！我也对不起伯父伯母对我的期待！我爱你！”说完又擦了擦揽月的眼泪，她的双眼皮下陷，皮肤干燥苍白，他心疼地看着她，揽月定定地看着席镜，他也瘦了，眼皮比之前更加厚重了，胡子拉碴的，他以前可是很有洁癖的，揽月摸着席镜的脸，饱含爱意的说：“席镜，我爱你，我不该猜测你的，我应该相信你的！我应该给你更多的时间，是我太自私了，只想要你的爱，只想拥有你一个人的爱！”席镜接受到浓浓的爱意，拥抱着揽月，在花丛中狂吻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心中的爱怎么能够诠释明白呢。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一切的表达！他现在只想吻她，爱她，让她感受到他的爱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