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绯缺落

41、番外：星辉下的告白

　　回到自家世界的托尼·斯塔克，在佩珀“再不听话就罢工”的“威胁”和复仇者众人（尤其是班纳博士）的严密监督下，终于过上了他人生中大概最规律、最“健康”的一段休养生活。

　　此时，他正半躺在他位于复仇者大厦顶层的、可以俯瞰整个纽约夜景的豪华卧室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羊绒毯，嘴里抱怨着嘴里淡出鸟来的营养餐，手上却老老实实地端着一杯温度刚好的牛奶。

　　“我说，布鲁斯，你真的不考虑在我的牛奶里加点咖啡因吗？哪怕一丁点？我这可是差点为国捐躯（虽然是另一个国）的英雄，待遇能不能好一点？”托尼试图进行每日例行的讨价还价。

　　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无情地拒绝：“不行，托尼。你的心脏需要休息，咖啡因免谈。J，盯着他喝完。”

　　“遵命，班纳博士。”贾维斯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托尼哀叹一声，认命地小口啜饮着牛奶，感觉自己像个被管束的小孩子。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托尼懒洋洋地喊道。

　　门开了，史蒂夫·罗杰斯走了进来。他换下了战斗服，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裤，金色的头发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他手里拿着一个……素描本？

　　“嘿，托尼。布鲁斯。”史蒂夫向班纳点头打招呼。

　　“队长，”班纳笑了笑，“正好，你来了可以陪陪托尼，他正无聊得快要研究怎么用牛奶发酵酿酒精了。我去看看最新的监测数据。”班纳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并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托尼和史蒂夫。气氛莫名地变得有些微妙。

　　托尼挑了挑眉，看着史蒂夫手里的素描本：“怎么，队长？终于发现现代科技的乐趣，决定弃画从……嗯，还是画画了？”他本来想调侃点别的，但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

　　史蒂夫似乎有点紧张，他走到沙发边，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托尼面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素描本的边缘。他的耳朵尖似乎有点泛红。

　　“呃……托尼，你感觉怎么样？”史蒂夫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

　　“好得能徒手拆了你的盾牌，”托尼习惯性地嘴硬，但看到史蒂夫认真的眼神，又放缓了语气，“……好吧，其实是好多了。至少不用整天躺着当废人。怎么了，有事？”

　　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翻开素描本，递到托尼面前。

　　托尼疑惑地接过来，当他看清纸上的内容时，愣住了。

　　那不是战略草图，也不是风景写生。纸上用细腻的笔触画着一个人——正是他，托尼·斯塔克。但不是穿着钢铁战甲意气风发的样子，也不是在实验室里专注工作的模样。画中的他，靠在一个简陋的床头，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眉头却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光线从旁边的小窗透进来，柔和地勾勒出他的轮廓，带着一种易碎而又坚韧的美感。

　　托尼认出来了，那是他在平行世界那个破败据点里，刚刚被注射“破晓”后昏睡时的样子。一个他以为自己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刻。

　　“你……你什么时候画的？”托尼的声音有些干涩。

　　“在你睡着的时候。”史蒂夫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那时候我看着你，就在想，我差点又一次失去你。在虫洞那次是，在那个世界也是。每一次，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托尼抬起头，撞进史蒂夫那双盛满了星海般深邃情感的蓝眼睛里。他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手里的牛奶杯变得有些烫手。

　　“史蒂夫……”

　　“托尼，听我说完。”史蒂夫打断他，语气坚定，“我曾经以为，我对你的关注，是因为你是团队的核心，是因为你的技术不可或缺，或者是因为我们总是吵架，让我忍不住想去纠正你。”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托尼：“但经历了这么多，尤其是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我’因为失去而变得疯狂，我才明白……那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史蒂夫单膝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坐在沙发上的托尼平行。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格外虔诚和郑重。

　　“真正的理由是，我爱你，托尼·斯塔克。”

　　空气仿佛凝固了。托尼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因为缺乏咖啡因出现了幻听。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那个道德标杆，那个曾经和他互相看不顺眼的老冰棍，正在向他告白？

　　“我不是因为你是钢铁侠而爱你，也不是因为你的天才头脑。”史蒂夫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清晰而真诚，“我爱你的固执，爱你的嘴硬心软，爱你在绝境中依然能开出玩笑的勇气，爱你愿意为了他人扛起核弹、牺牲自己的灵魂。我爱那个真实的、有缺点却无比闪耀的托尼·斯塔克。”

　　托尼张了张嘴，想习惯性地用一句玩笑或者讽刺来打破这让他心跳失控的气氛，但他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史蒂夫的眼神太认真，太炽热，仿佛能融化他所有的伪装。

　　“我知道这也许很突然，也可能让你感到困扰。”史蒂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回应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再隐藏我的感情，不想再经历那种可能失去你却来不及说出口的遗憾。”

　　他看着托尼，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你可以慢慢考虑，或者干脆拒绝。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里，作为你的队友，你的朋友，继续保护你，支持你。”

　　说完这些话，史蒂夫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他站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准备离开，给托尼留下思考的空间。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托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嘿，罗杰斯。”

　　史蒂夫停下脚步，回过头。

　　托尼放下牛奶杯，努力想摆出他一贯的潇洒姿态，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泛红的耳廓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说：

　　“……把我画得那么惨兮兮的，这笔账怎么算？还有，告白搞得这么严肃，一点都没有二十一世纪的浪漫气息……起码得有一打甜甜圈或者一顿芝士汉堡大餐吧？”

　　史蒂夫愣了一下，随即，一个巨大而灿烂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来，那笑容仿佛驱散了所有阴霾，比窗外的纽约灯火还要明亮。他走回托尼身边，没有犹豫，轻轻握住了托尼没有输液的那只手。

　　“甜甜圈和芝士汉堡管够，只要你身体允许。”史蒂夫的声音里充满了笑意和宠溺，“至于浪漫……我可以学。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托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抬头看看史蒂夫那双盛满了爱意和期待的蓝眼睛，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卸下所有防备的、真正轻松而温暖的笑容。

　　“好吧，看在你救了我好几次，而且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托尼歪了歪头，语气带着他特有的傲娇，“……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这个‘美国甜心’一个试用期吧。”

　　史蒂夫的心被巨大的幸福填满，他俯下身，在托尼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谢谢你，托尼。”

　　窗外的星空璀璨，城市的灯光温柔地闪烁着，仿佛在为这对历经磨难终于认清彼此心意的恋人，献上最安静的祝福。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甜蜜的序章。